殺到現在,無慘麾下的上弦鬼應該隻剩上弦一·黑死牟,但無一郎明確地告訴所有人,最開始被他一腳踩爆的眼球,內中鏤刻的數字是“肆”。
而被他們乾掉的半天狗是新任的上弦三。
“也就是說,舊的上弦死去,會有新的上弦替補。”不死川扣著下巴,眉頭緊鎖,“那豈不是怎麼也殺不完?”
“最重要的是,新的上弦三與舊的上弦三,雙方實力有差嗎?聽你們的描述,一個能將自身情緒化作血鬼術的鬼,並不弱於原來的上弦三。”
“可舊的上弦三還活著時,這個情緒鬼肯定不如他。所以,雙方究竟差在哪裡?要是每個上弦都這麼強,隻要無慘不死,就能源源不斷地製造上弦鬼,不是嗎?”
蝴蝶忍到底是與“無敵”隻差了一步的人,她給予答複:“這與鬼本身能吸收無慘多少鬼血有關。”
“我與珠世小姐有著合作,收集鬼的血液,一起研究下弦鬼與普通鬼的區彆,然後發現……”
聽到珠世的名字,緣一的眼神微微一動。他記得她,那是他放走的女鬼。
沒想到轉眼五百年後,她還活著。不僅遵守與他的約定沒有吃人,也在暗中與鬼殺隊建立了合作關係。
善因善果,上天終究成全了他。
“就像呼吸法也不是人人能學會一樣,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無慘的血液。”
蝴蝶忍道:“根據人的體質、天賦、能力和意誌力的不同,對鬼血的吸收也不同。正如無一郎拿起刀兩個月就能成為柱,而我是苦練了好幾年才總算成為柱啊。”
“有些人一碰到無慘的鬼血便能成為上弦,有些人吸納的鬼血越多,身體反而會消融潰敗。所以,無慘不可能源源不斷地製造上弦鬼。上弦與柱一樣,生前都是人類中的佼佼者,哪有那麼好找。”
聞言,眾人著實鬆了一口氣。
“珠世小姐告訴我,無慘是個卑劣的惡鬼,容不得有上弦能爬到他的頭上,因為他害怕自己鬼王的地位被取代。”
“因此,即使他遇到天賦卓絕的人類,也不會給予對方太多的鬼血。”
唯一一次失手,是無慘在拉攏岩勝的時候。
他小看了與緣一同胞所出的岩勝,滿心以為就算是呼吸劍士,資質也不會太誇張,於是他賜予了岩勝與彆的鬼異化時同等分量的鬼血。
殊不知,岩勝的資質是不及緣一,可放在人類之中也算天才之一。再加上對緣一的嫉妒和追逐,讓他熬過鬼化的痛苦,差點直接取代無慘成了新的鬼王。
奈何鬼血分量少了點……
當時的無慘嚇了一跳,但沒經曆過緣一毒打的他還算穩得住,與岩勝建立了“平等”關係,二者雖為上下級,實則算是合作夥伴。
隻是岩勝大概腦子進了水,非但沒發狠乾掉無慘取而代之,居然還秉承著所謂“武士”的精神,稱呼對方為“大人”,為他效命。
至此腦子泡海五百年,晃蕩的水怎麼也瀝不乾。
而無慘從此學乖,給鬼血吝嗇極了。饒是如此,後世依舊出了童磨、猗窩座等實力可怕的上弦鬼。
“這麼說,上弦就算有替補,實力也不比以往。”伊黑說道,他細細計算著,“除了未曾露麵的上弦一,應該還有個掌握異空間的上弦四。”
“該怎麼找到他倆?”
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歐皇雙狗組。
緣一和殺生丸:……
“要找上弦一不難。”緣一開口就是重磅,砸蒙了一圈人,“隻要劍士們在誅滅惡鬼時,告訴惡鬼一句話就行。”
他望向窗外,仿佛能看到前世那輪血月。
“繼國緣一在聖山等你。”
由惡鬼傳遞給無慘,遲早也會傳遞到岩勝耳朵裡。如果岩勝還是岩勝,那他一定會在接到消息後奔赴聖山。
“繼國緣一是誰?”
幾百年過去了,除了產屋敷一族,知曉日之呼吸的人早已被無慘和黑死牟聯合殺死。現在的柱,沒有人知曉與“繼國”相關的任何事。
緣一停頓片刻,道:“曾用名。”
……
接下來的一月,柱級劍士開始反殺惡鬼。
隨著獵鬼數量的急速上漲,一句“繼國緣一在聖山等你”也逐漸流傳開去。而“繼國緣一”這個名字被反複提及,之於無慘不亞於酷刑。
果然,無慘切斷了與普通鬼的聯係,日夜龜縮在無限城不出。他安置在人類中的“月彥家”被鬼殺隊抄了,他不在乎;極樂教被鬼殺隊滅了,他更不在意……
無慘可不是武士,更沒有人的自尊。他怕死,一心所求就是自私自利地活下去,為此不惜傷害所有人。
眼見緣一動真格了,他慫得比誰都快。他情願讓黑死牟去送死,也不想再麵對緣一第二次。
他決定了,他要在鳴女的無限城住一輩子!
無需擔憂食物的問題,要是真餓了,就讓鳴女在外頭傳送個人進來不就結了。
總之,他不想再看見緣一的臉!
“鳴女!”無慘大喊,“把黑死牟帶回來,我要讓他去聖山,再給我抓個人進來!”
鳴女:……
她不僅要007,還要挨罵、點外賣、清理破爛、做傳送司機……真無痛當媽,要照顧的巨嬰每天隻會無能狂怒,真想給他送到聖山得了。
但鳴女不敢做,她卑微慣了,隻能繼續當棋子。
“鏗”一聲弦響,鳴女將黑死牟拉回了無限城。
誰曾想,六隻眼的惡鬼正維持著一個拔刀的姿勢,蓄勢待發。似乎在這之前他正準備和誰戰鬥,隻是空間的轉換打斷了他的動作。
這一次,黑死牟麵對無慘沒有行禮。甚至,他沒有鬆開刀柄。
雖居於下首,他卻仰頭看向無慘,目中流露著一股不知是憐憫還是無語的情緒。他不知該說什麼,隻覺得無慘因為怕死而在身體裡增殖的幾個大腦,好像一個也沒派上用場。
屑老板喊人來無限城從不會看氣氛,知道他剛剛在乾什麼嗎?
“黑死牟。”無慘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想你應該聽過那句話了吧。”
黑死牟頷首:“聽過了。”
無慘:“既然他是在等你,那你就去聖山,順便告訴他我已經死了。”
黑死牟槽多無口,隻能一陣沉默。
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黑死牟道:“其實在聽到那句話之後,我就啟程去了聖山。”
無慘微愣。
“我已經見到他了。”黑死牟依然握著刀柄,“這個握刀的姿勢,正是我見到他的證明,但我沒想到你會把我帶回無限城。”
現在好了,你有無限城的事一定被緣一知道了。
無慘:……
“黑死牟!你在乾什麼啊黑死牟!”無慘突然暴怒,“你去了聖山這件事,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你切斷了與我的聯係。”黑死牟平靜道,“甚至,我讓小鬼給你帶話,你也切斷了與他們的聯係。”
你特麼能怪誰?你自己作的啊。
無慘:……
“鳴女!你在乾什麼啊鳴女!”無慘嚇得寒毛直豎,“你知不知道那個男人還等著黑死牟?還不快把他送出去!送出去啊!”
鳴女和黑死牟:……
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種鬼王?
鳴女的心態佛了,略過無慘問黑死牟:“大人,現在送你出去還來得及嗎?”
黑死牟頷首:“送我出去。”
鳴女:“那我接下來該怎麼做?”
“帶著無限城躲得越遠越好。”黑死牟想起月下所見之人,語氣凝重,“或許躲不過,做好死的準備。”
鳴女點頭,若對方是能單殺上弦一的劍士,死在對方刀下也算值得。
她輕撥三味,再度將黑死牟傳送了出去。而無限城內隻剩下無慘瘋魔的囈語:“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不要死……”
“真是一個個都派不上用場!”他的語氣變得憤然,“也對,黑死牟拖住了那個男人,那彆的劍士就沒人保護了。”
嗬,到頭來還是要靠他自己。
“鳴女,把鬼殺隊的那些家夥一個個拉進無限城!”
他要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