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丸當天飛回大島,不帶弟。
結果三天後蠢弟自行歸來,分明是活了七百歲的老狗了,眼中居然會露出小狗的迷茫:“兄長,他們說搖滾是為了夢想。為了追求夢想,寧可吃不飽飯也要努力。”
“我加入了他們。”
“可是,因為我吃得太多,他們在昨天解散了。”
這是為什麼?不是說好為了夢想願意餓肚子的嗎?而且,他也沒吃飽。
殺生丸:……
他決定送孩子上學。即使弟弟是個天才,不少東西看一遍就能學會,但他也該學學“正常人”怎麼過活的樣子。
待殺生丸的筆落下,圈起報紙上的幾所學校時,緣一眼尖地一瞥:“兄長是想去上學嗎?”
“送你上學。”
“……”
這晚,緣一留下了殺生丸的三把刀,抱起獄門疆連夜跑路,沿著新乾線狂奔到東京。
他不是沒上過學。
上世紀的英格蘭早有了學校,且上學是身份的象征。為了不讓彆人起疑,扮成小孩的兄長與他都進過一段時間的學校,但因念聖經、學詩、馬術擊劍以及被管束著太緊,他們隻呆不久,便火速以“天才兒童”的頭銜畢業。
太麻煩了!
不想重複一次,緣一跑路為上。
知曉弟弟跑了,殺生丸倒沒生氣。他是兄長,也是王,真敲定了學校讓蠢弟去上學,他能不去?嗬。
日子暫且安生下來,殺生丸在神奈川穩紮穩打,隱約有成為龍頭之勢,而緣一在東京體驗生活。
來到東京的第一周,因為替一個女孩解圍,他惹到了山口組。黑惡勢力氣勢洶洶地找他算賬,什麼乾部舍弟顧問齊聚一堂。
由於他們不做人,緣一隻好有禮貌地從被嚇傻的掃地工手裡借了把掃帚。隨後,他以平平無奇的綿軟刀術乾翻了一堆人類,歸還掃帚之後,拎著半價壽司回了公寓。
次日,山口組向他發出邀請函,希望他能來組內成為乾部。
緣一:……
他沒興趣,他隻想過平靜的生活。
然而,來到東京的第二周,錢多到花不完但仍想找份正經工作的緣一誤入了相撲運動館。他本想應聘個廚子,哪知裡頭的“師父”誤會了他的意思。
對方極為嫌棄地看著他“瘦弱”的身板,拍了拍滾圓的肚皮道:“源君,相撲運動員對身材的管理極為嚴格,你這樣柔弱是不行的!”
嚴格、柔弱?
師父身上的肥肉震了震:“相撲這行不適合你,但你既然誠心上館,對相撲還抱有夢想,為了尊重你的意誌,我會讓我的弟子與你對戰,讓你真正明白相撲意味著什麼?”
“源君,有夢想是好事,可也要從實際出發。”
緣一:……
他隻是來應聘廚子,才不是來參加相撲。而且夢想……早在搖滾樂隊解散的那天,他就不相信人類的夢想了。
“我不是……”
“男子漢!就要對得起夢想,源君,既然已經站在了這裡,就為夢想拚一次吧!”氣氛突然燃起來了,昭和相撲手們落下滾滾熱淚,他們感動了自己!
緣一:……
行。
緣一穿起了許久不穿的兜襠布。布上畫著符咒、係著神結,他是真怕褲子會被拽脫。
他站在一名相撲手對麵,學著對方的樣子前傾身體,下蹲,再往前衝。很好,他精準地抓住了對方的腰紐,當著眾人的麵把三百斤的相撲手舉起來,扔出界外。
他不懂相撲的規矩,反正就這樣吧。
其餘人:……
他們承認了緣一屬於男子漢的夢想,並朝他發起連續攻擊,最終該相撲館被緣一成功踢館。
師父:“你來到這裡,是為了證明實力嗎?”
緣一:“不,我隻是來應聘廚子的。”
直接把師父一波送走。
此次過後,緣一無論前往哪個館都被看成踢館,而在莫名其妙地踢了一堆館後,他被人冠以“東京小霸王”、“空座町霸主”的頭銜。
緣一:……我真的隻是想找份工作而已。
最終,他還是去居酒屋片起了魚。
而這家居酒屋,是他在神奈川投注的產業之一。
不知是他顏值太高,還是曾經被他擊敗的“對手”想從他身上找回優越感,這家居酒屋在緣一到來後人員滿座,自山口組到相撲館,自跆拳道到空手道……該來的不該來的,全來了。
他們喜歡支使緣一,可不管要花多少錢。人類越無知越囂張,唯有跟著這些人一起入內的妖怪坐立難安。
夭壽了!西國的大將給他們做飯!
“宮本,你平時那麼囂張的一個人,怎麼現在那麼安靜?”喝大了的男子拍拍宮本的肩,“你好像……看見那個廚子以後,就一直不在狀態。”
“胡說什麼!”小妖怪就差哭出來,“我隻是、隻是今天失戀了!”
“誒?”
人與妖的悲喜並不相通,但談情說愛,能消弭兩個不同種族的隔閡,尤其是聽悲慘的愛情故事。
小妖怪編著不存在的故事,緣一數著存在的錢。等店外掛起打烊的牌子,緣一順著光影往頂端看去,就見幾名死神掠過屋簷,似乎又在做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