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第二百七十六聲汪(1 / 2)

人類的家族傳承久了,連血脈也帶著一股腐朽的味道。

若是一直身處高位,還有個什麼“皇位”需要繼承,那麼他們注定走上“人不如皇位”的不歸路,彆說血脈,就連腦子都會散發出糞坑的臭味。

很不幸,禦三家除了五條,一個比一個病得不輕。在這之中,擁有十影法的禪院家更是垃圾中的戰鬥機,他們不僅重男輕女,還毀人不倦。

而甚爾,就是禪院家的棄子之一。

禪院一族的十影法在最鼎盛的術士時代,能與五條家的六眼分庭抗禮。為此,他們十分注重術式和咒力的傳承,把女人當作生子的工具,把孩子當作篩選的蠱蟲,認為術式高於一切,並認定生下來沒有咒力的甚爾是“廢物”。

可惜了生來就是天與暴君的甚爾,從小受儘冷眼與排擠,在爹不疼媽不愛的環境中長大。

即使他單憑格鬥能力能秒殺術士,可除了一個名為“直哉”的弟弟對他很是敬重,家人們仍不曾給他好顏色。

甚至,他因一身反骨而被生父丟進了咒靈遍地的修羅場。

他們想讓他死,可他活了下來。單憑身體天賦,以毫無咒力的格鬥技乾掉了一眾想吃掉他的咒靈。

然而“家人”見他走出修羅場,壓根沒反思糟蹋了多少像他一樣的孩子,而是想把他當作種豬,拉去給幾個擁有咒力的女人配種,以期禪院家日後能擁有咒力和身體都強悍的子嗣。

甚爾乾脆殺死了他們。

之後離開禪院家成了一名術士殺手,靠臉吃飯,靠錢賭馬,最終在遇到真愛之後決定金盆洗手,好好過日子。

那時,他度過了一段很幸福的生活。與愛人結婚生下孩子,做點賣力氣的活養家,要不是兒子生下來就擁有咒力,他或許不會再被禪院家找上。

待禪院上門,甚爾明白了一件事,隻要禦三家還存在,隻要咒靈和術士不消失,他就無法得到真正的平靜。

他們對付不了他,他也無法徹底乾掉他們——但兩相比較,有了妻兒的他有了弱點,禪院卻沒有。

為了保下妻兒,甚爾同意與禪院合作。畢竟妻子身體不好,需要不少醫藥費。

遺憾的是,他的妻子終是死去。

至此,甚爾又恢複了婚前的狀態,放浪形骸、殺人賺錢,直到遇到一位同樣帶娃的、姓伏黑的女子,他與她重組家庭,改“禪院”為“伏黑”,順便替兒子也改了姓。

隻是,惠的母親之死是他心頭的一根刺,他懷疑其中有禪院的手筆,隻是沒有證據。

不過,對於他這種人渣來講,做事講證據就是個笑話。他的兒子伏黑惠無疑是對付禪院家的底牌,生來擁有不俗的咒力和身體力量,足以替他完成沒完成的事。

於是,在惠年幼時,甚爾與禪院家主定下契約,以10億的價格把兒子賣給禪院,而禪院家主也承諾,若是惠能學會十影法,就將禪院家交給他。

甚爾沒什麼不滿意,隻要禪院能到他兒子手裡,遲早會變得不一樣不是嗎?

他的兒子被妻子教得很好,跟他這種人渣可不是一路的。他要做的就是渣到底,不是殺死彆人,就是被彆人殺死。

接下星漿體的暗殺任務純粹為了錢,而保護星漿體的人裡有個五條悟,出乎他的意料,卻沒讓他感到恐懼。

甚爾瘋慣了,隻要任務接下了,六眼也敢殺。可他萬萬沒想到,翻車會來得這麼快,他還來不及對六眼做什麼,就被人摁著捶……

等等,這人能把他摁著捶?

甚爾驚大呆!

可他到底是憑身體就能暴揍咒靈的主,反應也是極快。他養了一隻能儲物的毛蟲咒靈,反手一拍它的肚子,它立馬吐出了一把價值5億的咒具長刀。

甚爾一根手指勾住長刀柄扣,旋轉長刀刮向緣一的胳膊。

緣一眼疾手快地握住甚爾的手腕,另一手去奪刀,就見他直接讓長刀轉了出去,愣是在空中打了旋兒落到他的另一隻手中。

大力握住刀柄,甚爾一腳踹向緣一膝蓋,腰部一頂石桌,整個人翻起身子揮落長刀,往緣一的脖頸砍去。

緣一淡定地後退半步,避開襲來的一腳,也任由刀鋒擦著脖頸劃過。而甚爾不退反進,收勢刀鋒刺向緣一心口,卻又被他隨意躲開。

一次還能說巧合,兩次呢?

甚爾後退幾步,眯起眼打量緣一。見對方隻是個十五六的高中生,他的眉頭不禁蹙得更緊了:“你是誰?五條家的?”

黑發黑眼的五條……不,是做過偽裝的。

天與暴君甚爾,是一個沒有咒力也能靠肉眼看到咒靈的強者。他生來就有一種野獸直覺,這點在讓他在辨識一個術士是強是弱時從未出過差錯。

他不認識緣一,但他斷定對方很強。

強到哪種程度呢?

“不,你好像比六眼還強。”甚爾眯起眼,“但你不是六眼,咒術界什麼時候出了你這號人物?加茂家的嗎?”

緣一:“我是‘五條’。”

他抬手伸向空中,因對付的是個人類,隻見流光一閃,抵達現場的隻有小牛。

甚爾:“五條家的誰,你很值得被記住。”

緣一:“五條犬。”

甚爾:……你特麼逗我?

“鏗!”長刀與太刀相撞,擦過一串刺眼的火花。

甚爾使的不愧是5億咒具,上頭咒力流淌,居然能跟妖刀相拚。而他的單體實力強得發指,那握刀劈砍的力量,大到讓緣一都有點驚訝。

足以與實力不錯的大妖媲美了!

若是現在的悟對上他……

不知出於什麼心思,緣一與甚爾打得有來有回。他沒用妖力和咒力,也不用呼吸法,單純以身體力量與之相抗,漸漸摸清了甚爾的刀術和極限。

可以說,甚爾的刀是殺人的刀。他應該沒係統地學過刀術,完全是靠打架殺人摸索出來的章法。

即便如此,他的刀術體係依舊完整,是將殺人技與野獸技完美融合的產物。得虧沒有習得呼吸法,不然怕是能刀砍五條悟了。

不,確切地說,現在的甚爾也能砍五條悟。

所以……

就是現在!甚爾的野獸直覺告訴他,對手現在走神了,正是殺死他的好時機。他瞅準空隙用力劈下,瞄準的正是對方的天靈蓋!

他決定給他開個瓢,定要讓他有來無回。五條又怎麼樣,咒術師又怎麼樣,他要否定他們,他要殺死他們。甚爾不怕惹事,他還有點期待在殺死這個五條之後,五條家與禪院家打起來的場景。

成為祭品吧!

甚爾一刀劈下。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價值5億的咒具“鏗”一聲砸在緣一的天靈蓋上,直接發出了哢嚓一聲脆響。

這把能與妖刀乾到不相上下的咒具,殺人未半而中道嗝屁,在甚爾懵逼的眼神中斷個粉碎。

而緣一早就習慣時不時被殺生丸敲栗子的事了,對於刀落到頭頂的行為,他沒當什麼大事,畢竟他哥又不是沒提著鐵碎牙敲過他頭。

咒具雖然厲害,但沒鐵碎牙結實,被砍一刀真沒關係。

而且一點也不痛呢!

緣一的腦門散發著大智慧的閃光。

甚爾平穩落地,握著刀柄看看緣一的頭,再看看自己的刀。反複三次,他有且不信地上前兩步站到緣一麵前,拿著斷刀往緣一頭頂敲了敲。

“鏗鏗!”嘩啦啦。

哇,徹底碎掉了呢這把刀!

甚爾:……這家夥的頭是什麼品種的神器嗎?

再回神,緣一的日輪刀經擱在他的脖子上。甚爾服輸,乾脆扔掉了刀柄,他引頸受戮,打了這麼久也委實到極限了。

“你這把刀看上去不錯,叫什麼名字?”應該比5億強吧?

“小牛。”

甚爾:……

這天,五條狗騎著小牛打敗了正在吃泡麵的伏黑甚爾。

……

緣一沒有殺死甚爾,並與他做了一筆交易。

“放棄星漿體的任務,我會付給你三倍的錢。”緣一真的不可惜錢,反正給甚爾的錢最終都會被甚爾丟進競馬會,哪怕給十倍也沒關係。

緣一:“接下我的‘殺死五條悟’的任務,我付給你十倍的錢。”

謔!算了算,換個任務直接翻錢十三倍,真好賺啊。

“怎麼,你跟五條悟那小鬼要搶繼承權?”甚爾抱臂靠在石柱上,“也是,你的實力比他強,可五條家必定是六眼繼承,你很不甘心吧?”

緣一:“不是,我跟他沒有血緣關係。”

甚爾:……你說什麼?你跟他沒有血緣關係!

等等,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五條家有個子嗣跟五條家沒血緣關係,那究竟是誰被戴了綠帽子?噫!

“我是他的長輩,他算是我和兄長一手帶大的孩子。”緣一道,“我們陪他訓練時從不會下狠手,因為舍不得,所以導致他快滿十七歲了,連反轉術式也沒學會。”

“太過平順的生活隻會害了他,我們需要給他找一個對手。”

緣一看向甚爾:“如果是非人類,他輸掉也不會在意,隻會覺得輸在非人類手裡也是理所當然。可你不同,你是人類,還是一個沒有絲毫咒力的人類,若是你能擊敗悟,會給悟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

“謔,真是個愛護晚輩的家長啊。”甚爾掏掏耳朵,“先說好,我學會的都是殺人技法,萬一不小心殺了他你可不能怪我。”

“另外,我跟你做這筆交易可不包括我的死亡。”甚爾決定讓緣一保下他,“對付五條悟肯定會被記仇呐,他要是突破了,我會被殺死。”

緣一:“我承諾你,不會讓你送死。”

“行。”甚爾接下了十三倍的任務,隨後決定要點補償,“順便,給我一把合適的咒具,這把價值5億的刀碎掉了呢,我可沒趁手的刀了。”又笑道,“我看你手裡那把不錯,雖然名字怪了點,但我不介意刀有個什麼名字。”

緣一搖頭:“小牛不能給你。”

“我的刀快七百歲了,經有了靈智。如果你握著它去殺悟,它會反過來把你乾掉。”

甚爾:……我書讀得不多你彆驢我,刀還能生靈智,真不是咒靈?

“你不信嗎?”緣一抓起小牛,“小牛,對麵這個人覺得你不夠鋒利。”

小牛顫抖起來,分分鐘捅穿了石桌上新泡的一桶泡麵,並把它丟進垃圾桶,再飛回緣一的手裡。

甚爾:道理我都懂,所以我的泡麵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要這麼對它?

緣一振刀,再收刀入鞘。

許是吃過使徒的緣故,本就有靈智的妖刀們一把把變得更人性化了點,像是要化身付喪神似的。且它們向他傳遞出不喜歡呆在獄門疆裡關小黑屋,他便把它們全放在了彆墅的刀架上。

從此,他和兄長每天都能聽到刀吵架的聲音。

真是神奇,他們居然能聽懂刀語。而六把刀呆一塊兒屬實修羅場,尤其是天生牙和爆碎牙,二刀一遇死活要爭論誰才是兄長的靈魂伴侶。

靈魂伴侶?

是像咖啡伴侶一樣的東西嗎?

往往這時,鐵碎牙會幫著天生牙,炎牙會幫著爆碎牙。

有日半夜,它們嗡鳴起來吵到了兄長看報,兄長乾脆把它們全丟進了池塘,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裡練刀隻取叢雲牙。

它們終於學乖了,嗯,隻要兄長一翻報紙就安靜如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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