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第二百九十三聲汪(1 / 2)

狗兄弟之所以會打起來, 主要是家裡的雞掰貓不說人話。

晚餐時間,殺生丸見五條悟又來蹭飯、堅決不回自己的領地,甚至成年了還喜歡在他的絨尾裡打滾, 隻覺得十分礙眼。

他淡淡道:“悟,你已經不是孩子了。”

“我隻是一個28歲的寶寶。”五條悟靠著絨尾玩手機, “依然愛著糖果和蛋糕。”

“……”

殺生丸抽離了絨尾, 隨手裹上肩膀:“人類與妖怪不可一概而論。以人類的年齡計算,你成年已經十年了。”

“但你按白犬一族的方式長大。”他嘗試跟一隻雞掰貓講道理,“成年犬妖會離開成長的地方,在外開辟領地。你過於依賴我和犬夜叉,連瑣事也要被照顧, 這不利於你走的霸道。”

五條悟在沙發上蠕動了幾下:“哥, 我走路一般靠右行,看見紅綠燈就停,一點也不霸道。”

殺生丸:……

“啪!”

五條悟貓貓流淚頭, 並發了動態:【我哥打我!】

評論區一片叫好。

揍完五條悟後,殺生丸真切地意識到了一件事。

他的三個弟弟,原版的犬夜叉, 轉世成犬夜叉的緣一, 以及放養長大的五條悟——居然隻有原版的犬夜叉是最省心的主!

雖然資質不如後來的兩個, 可對方從小獨立、自討生活、絕不煩他, 成年後更是留在楓之村開辟領地, 有幾個追隨者,連對象都能自己找,結婚生子帶娃無需他操心,實在是個好弟弟。

而眼下這兩個呢?

一個無論他搬到哪裡住,都會跟著住過來。由於緣一包攬了家臣、隨從和保姆的活, 殺生丸習慣之後倒也不會趕他。

可換成五條悟就要命了,這孩子雞掰到需要他這個西國之主親手“關照”……

殺生丸的栗子從來不打人類,五條悟是史無前例的第一個吃栗子的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他比他的祖宗蓮和流都有出息。

緣一不理家中紛爭,自從有五條悟做兄長的沙包,他挨打的次數直線下降,真是太好了!

“吃飯了。”

一眨眼,五條悟已經關閉手機在桌前坐好。作為一隻剛被狗打過的貓,他怎麼可以讓對方吃一頓安生的飯呢!貓派的尊嚴需要他來守護!

悟:“工藤新一說得對,最多再過三十年,你們兩個的人類身份得先後辦葬禮了。要不趁著還‘在世’,把自己的‘子嗣’對外宣布一下。”

殺生丸:“西國會處理。”

“人類的世界可沒有‘處理’這麼簡單。”悟笑道,“還講人情呢!知道大財閥宣布子嗣為什麼要開宴會嗎?為的就是讓所有人知道,這是他們看重的繼承人。”

“哥,如果你以後想省麻煩,最好表示一下對繼承人的重視。”

殺生丸不以為意,五條悟說的他都能想到,隻是悟家主做得不到位,吃了閱曆少的虧,沒發現在他的手底下,源氏不是人類的源氏,早就被換成西國的源氏了。

他並不需要操心人類的規矩,最多在外行走時注意一下年齡。待“年紀到了”,隻要給源白也安排一場簡單的葬禮即可。

然而,五條悟可不是家主做得不到位、沒料到源氏的現狀,他這番話壓根不是說給殺生丸聽的,而是說給緣一聽的。

論釣魚,五條悟是個“天才”!

緣一咬了餌,他主動為親哥排憂解難:“兄長,我可以在滿月那晚裝作是你的兒子,參加你開的宴會。”

滿月他是妖怪,樣貌上更趨近殺生丸。在滿月那晚扮成人類偽裝兄長的兒子,人類絕不會發現。

殺生丸涼涼道:“你想讓我成為妖界的笑柄嗎?”

“可等兄長的身份成了兄長的兒子,你現在的不重視,隻會讓兄長以後成為人類的笑柄。”緣一完全占據上風,“隻要入場的都是人類,妖界不會知道這件事。”

趁著倆兄弟爭論,五條悟稀裡嘩啦地乾完了味增湯,並吃光了桌上的小蛋糕,一個都沒給哥留。

他還煽風點火:“我聽邪見爺爺說,犬夜叉是你一手帶大的,他以兒子的身份出席,不是非常完美嘛!”

緣一點頭:“我和兄長親厚,可以為彼此開脫人類的身份。說起來,‘源赤也’也53歲了,但我不能在犬妖中尋找能裝作我子嗣的孩子。一來他們與我長得並不相似,二來……我是大將,會讓他們誤以為我要收繼子。”

“所以,我有點想拜托兄長變小,裝成我的兒子跟我去競馬會走一趟。”

殺生丸:……

五條悟隻是點了個火星,緣一就直接超常發揮了。讓親哥裝作他的兒子,這話連邪見聽得都驚呆了!

一時不察,五條悟吃蛋糕噎住了。他萬萬沒想到這倆兄弟可以互為孝子!

殺生丸:“我是兄長,你是弟弟。”

緣一:“兄長,書上說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我們長得像,無論是身高還是樣貌,再沒有比我們更適合做對方兒子的人了!”

然後給彼此送終、扶棺、火化,再捧上一個虛假的骨灰盒,刷一波孝子光環。如此,他們的第一個人類就圓滿結束了。

殺生丸擱下筷子,刀架上的爆碎牙已經開始嗡鳴,這是他血壓升高的征兆。

見爆碎牙這般,炎牙發出警告。接著,刀架上的刀兄刀弟集體作妖。可惜它們日常吵慣了,就像狼來了的故事,緣一沒察覺哪裡不對。

上桌的邪見和五條悟對視一眼,前者立馬夾了幾個茄子、抱著飯碗下桌,後者的無下限覆蓋了整張桌子的菜,唯恐被掀桌。

“隻是我在苦惱去世的方式。”緣一耿直起來不做人也做不了狗,“如果選擇壽終正寢的話,還得準備幾台測不出準確數據的醫療設備,以及全套的病曆和病房。還得在病床上躺著演幾天病人,才好撒手人寰。”

“這對兄長來說太難了。”

“可彆的去世方式更不妥。”緣一道,“車禍、爆炸、疾病……兄長演不出來。”可能車禍現場一片狼藉,隻有他哥安然無恙,那就絕了。

“兄長的演技不能讓死亡得到很好的發揮。”

殺生丸勾唇,居然笑了,他笑了!

再也沒有他笑起來更恐怖的事情了,邪見一溜煙躲進了廁所。對,他寧可去廁所吃飯,也不想見到主人這時的笑臉!

殺生丸:“犬夜叉,想好你的死法了嗎?”

緣一:“想好了。”他非常認真地給出答案,“我會去競馬會賭馬,把把贏。然後雇傭甚爾偽裝的猴子給我一刀,我就可以當場去世了。”

畢竟他的演技比兄長還要爛,一刀去世的話就不用急救更不用躺病床,甚至還能對外界起到一個警示作用:遠離賭馬,珍愛生命。

完美!

五條悟和殺生丸:……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倆兄弟飯都沒吃打了起來。在長桌裂開的下一秒,五條悟卷著飯菜躲進廚房,而倆兄弟直接開了冥道走人,再回家時掛彩無數。

沒辦法,打嗨了。

五條悟吃得麻麻香,並給兩位“老人”叫了救護車。這招實在太陰險,倆兄弟傷口未愈渾身是血,車來可跑不了。

還能咋?

但在離開前,倆兄弟第一次聯手揍了五條悟。殺生丸狠起來是真狠,他告訴醫生:“他發病了,送進精神科。”

“你們身上的傷……”醫生大悟,“是為了製住他!”

五條悟:……

最終,兩隻狗先把雞掰貓送進了精神科,關進最牢固的病房。然後人一躺布一蓋,進了重症室再歇菜。

當晚,藏馬作為特聘醫生接手了他們三人。之後,雞掰貓越獄,狗兄弟痊愈,藏馬打掩護打得累死,心累到無以複加。

“以後這種事不要找我。”藏馬木著臉道。

緣一:“聽說你的母親再婚了,算算年紀,你的弟弟應該上了國中。大島咒靈橫行,非常不安全,我可以安排犬妖入駐他就讀的國中……”

藏馬溫柔一笑:“以後這種事務必找我。”

搞定。

狗兄弟的病房很安靜,三人間,同室的隻有一位即將壽終正寢的老人。他姓虎杖,年事已高,身體正麵臨無可避免的衰竭。但從外表看,他依然精神矍鑠,除了偶爾咳嗽幾聲,似乎沒大病。

他有點嘴硬,總是拒絕孫子來探望他,可緣一明白,這位老人常躺在床上回顧人生,偶爾還會念起早逝的兒子和兒媳的名字。

無意間,緣一聽到虎杖老人說:“仁、香織……悠仁長大了。”

香織?

緣一知道是重名,卻還是因為這個名字,對老人頗為照顧。

一來二去,他們便熟了,老人一直很好奇他們兄弟為何住進老頭子才住的療養房,緣一隻說:“弟弟送我們入院時,不小心報錯了年齡,把17歲報成了71歲。”

老人一笑:“小孩子總是粗心,還很頑皮。”

“是啊。”聊起帶娃,日曜支的白犬可是強者中的強者,緣一立馬打開話匣子,“弟弟從小就愛惡作劇,還喜歡折騰人,我和兄長給他收拾過不少爛攤子。”

老人:“我孫子倒是聽話,一直是個好孩子。你弟弟年紀還小,所以……”

緣一:“所以更不能放過他。”

老人:……

可能這就是爺孫和兄弟的不同吧?

兩人聊了半小時,虎杖爺爺就困了。臨睡前,不知是出於何種心理,他半靠著對緣一說道:“我的兒子和兒媳不是自然死亡……”

像是想起了什麼,他眸光暗淡:“你相信世界上有鬼魂、咒怨一類的東西嗎?”

緣一點頭:“相信。”

隻見老人的眸光亮了亮,複又恢複成原樣。他慢慢躺平,生命越是走向儘頭,便越是想傾訴。他倒是希望將一些事告訴孫子,但又不希望將他拉進那個世界。

可是,悠仁的父母是被害死的……他認為或遲或早,曾經害死他兒子和兒媳的“人”會再度找上他的孫子。

不知道自己何時死,老人心下歎息,能說幾句是幾句:“仁和香織是被‘咒怨’害死的……香織那時候已經懷孕了,結果仁帶著她去做產檢,遭遇了一場車禍。”

“仁明確地告訴我,他抱住了香織,用身體擋下了失控的車,可是死去的卻是香織和孩子。”老人落下渾濁的淚水,“我親眼見到了香織的屍體,可在停屍半天後,她奇跡般地複活了,甚至保住了孩子。”

“它偽裝成香織活著,還生下了悠仁……”

他的兒子仁一直在自欺欺人,不願相信香織已死的事實。他曾勸他放下,結果抱著悠仁的兒子拒絕提及此事,還告訴他:【爸爸,我不會放手的,香織會恢複的……】

可最後,仁也死了。

“我帶大了悠仁,他很強大。”老人道,“有著這樣離奇的出身,麻煩或遲或早會找上他。”

“既然總會遇到麻煩,也總會被卷進漩渦,我希望他……能在眾人的簇擁中死去。”

緣一安靜地聽著:“請問,你的兒媳香織在複活後,有什麼異常的表現嗎?”總感覺像是被妖怪附體,隻是哪個妖怪喜歡附體人類生孩子啊?

他讀過醫學當過醫生,在九十年代醫療設備落後、專業醫生稀缺之時,他也被婦產科抓過壯丁。

他知道生子對女人來說是一道怎樣的鬼門關,換成大妖都受不了這種痛苦,更何況是人類之身。

所以他真是奇怪,究竟是出於何種驅動力,才會讓“妖怪”附身於一個死者還保下對方的孩子,甚至承受莫大的痛苦生下了?

太離奇了!

“異常……它的表現讓我覺得,香織像是活著。”演繹得十分完美,老人發出長長的歎息,“要不是她的額頭有一道長疤,我也會當她還活著。”

額頭、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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