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穀已成人間煉獄, 戰火足以波及整個東京。
犬山封鎖了進入東京的要道,隻許出不許進;西國協助禦三家疏散人群,妖怪、神道、術士三方首次合作, 目的是為了布下足夠牢固的結界。
東京電視台不放動漫了,改成“9級地震通知”。隨著大地的陣陣轟鳴, 鳥群飛起, 寵物惶恐, 人類再顧不上財產損失, 趕緊隨大流撤離。
9級地震, 這是個什麼概念?
這意味著富士山噴發、海嘯衝擊、板塊斷裂、地貌大改,甚至於大島沉沒。不僅僅是東京需要撤離, 而是整座大島都得移民啊!
“騙人的吧, 怎麼可能是9級?”
“電視台不放動漫了, 你覺得是真是假!快跑吧!”
“……”
大島最奇葩的點在於, 任是網絡上把各種危機吹得天花亂墜,隻要東京電視台還在放動漫,那就沒什麼大事。要是哪天不放動漫, 那就是天塌的災難了。
“轟隆隆——”
一道巨大的裂縫從涉穀蜿蜒而出, 一直延伸到東京鐵塔。隻見那塔劇烈地晃動起來, 似乎不堪負荷,隱約有倒下的跡象。
嘎吱、嘎吱, 仿佛是骨骼將要裂開的聲響。
這下子, 人們再沒有對災難的爆發感到質疑, 而是白著臉往廣播通知的地方跑去,以期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身後的轟鳴依舊不絕,他們總覺得這不像是地震,倒像是一場戰爭。
“真的是地震嗎?”可大地確實在顫抖。
“那個方向是涉穀嗎?好像著火了……烏漆墨黑的一片, 是煙霧嗎?”
誰知話音沒落,就聽一聲獸吼乍起,震得他們心肝脾胃都顫抖起來。人類再怎麼是“萬物靈長”,也隻是“長”,而不是“王”,當食物鏈頂級掠食者的嘶吼響起,那源於基因中的對掠食者的敬畏,不禁從骨子裡彌漫出來。
小孩們本能地抱住父母,大聲哭喊。不提孩子,連成年人都覺得兩腿發顫。
那是什麼?那裡有什麼?大島高層隱瞞了民眾什……
突兀地,王虛的閃光刺破了漆黑的煙霧,從涉穀激射,好巧不巧地一發轟在東京塔上,將之熔成飛灰。爆破聲震耳欲聾,人類的尖叫幾乎掀翻天頂。
“啊啊啊!有怪物!有怪物——”
恐懼源源不斷地升起,掀起咒力的狂浪,再被吸納進入涉穀的戰場。而宿儺懸浮在高處,沐浴著人類最純粹的恐懼,與殺生丸進行殊死搏鬥。
解!
無形的刀鋒分裂灰塵,被叢雲牙精準擋下。眼見這方區域再無活人,殺生丸用雙刀使出月之呼吸,包含著兩種不同力量的月刃碾過宿儺的【解】,又將之劈成兩半。
他知道,宿儺已經習慣他用天生牙和叢雲牙戰鬥了,所以——
殺生丸將天生牙叼著嘴裡,即刻從背後拔出爆碎牙。刀鋒陡然抬升,眼見要紮穿宿儺的眼眶,卻見裂成兩半的宿儺每一邊的雙手拍合,相扣成印。
他在空中消失,又在地麵出現。四隻手作戰十分方便,他可以隨時隨地使用需要兩隻手才能用的術式,幾乎能立於不敗之地。
距離一拉開,長弓便挽起。咒力凝聚的弓矢飛射,宿儺的四隻眼鎖定各個方向襲來的攻擊,儘數予以回擊。偶有錯漏,往往以自己重傷告終。
不得不說,七百年不見,這隻白犬的刀術已經到了他也無法匹敵的地步。
明明第一次見到這隻白犬,對方還像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刀術依稀帶著白犬特有的莽和野,沒想到現在已臻化境,竟是能一次次將他重傷。
月之呼吸在殺生丸手中被玩出了花,三十式的演化隻有三十式,可月相的每一次生滅之力都有不同。他真正做到了入微,連宿儺都覺得棘手。
看來不融合為本體,根本沒有勝算。宿儺如是想。
不過,融合為本體有沒有勝算也不一定……
但他是誰?他可是詛咒之王!如果因為畏懼死亡而中止融合,那他心甘情願被封印千年,之後又追求複活的意義何在?
他曾殺遍平安京的陰陽師,曾戰於大妖密集的荒野,曾鬥過聯手的六眼和十影,所求之極致除了術式的巔峰,更是為了求一個死得其所。
他是強者,哪怕是死,也得死在強者手裡。
強者難求,生死不論,殺生丸不正是嗎?羂索的大業算什麼,術士的時代又算什麼,甚至他的複活也沒意義,他來到世上所尋找的——不就是無敵之路上的酣暢一戰嗎?
何必有所顧慮,反而落了下乘!
他要開領域跟殺生丸拚個你死我活!
“羂索、裡梅!”宿儺張開四手,大聲且猖狂,“打開獄門疆,放那個六眼出來!”他要他身上的手指,成就最完整的自己。
聞言,殺生丸不再發動攻擊。
他安靜地浮在半空,等待對手的重整。這一刻的他不僅是個王者,還是個真正的戰士。他允許對手用全盛的姿態迎戰,為的就是贏得堂堂正正。
無論宿儺的完全體是什麼檔次的敵手,隻要對方將生死置之度外,全身心投入決戰,那他殺生丸必定會給予尊重,哪怕對方之前把他得罪個徹底。
這就是大妖霸主的氣度。
殺生丸:“我不會讓六眼插手這個戰場。”
宿儺:“當然!”這是屬於他們的決戰,六眼一邊去吧!
隻是,獄門疆沒開,羂索和裡梅似乎掉線了,一點回應都沒有。這鏈子一掉,宿儺立馬感到顏麵儘失:“裡梅!裡梅——”
殊不知,暴怒的夏油傑帶領一眾死神群毆了裡梅和羂索,與殺入重圍的甚爾成功會師。
甚爾一見頂著夏油傑殼子的羂索,差點被嚇得心臟驟停,無法,甚爾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的肚子特彆大……哦不,這個是男人。
啊不,這更不對了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