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眨眼的功夫,楚玄清的身影便現身於大殿眾人眼前。
他今天穿了件藏青色的竹紋長袍,頭發用玉冠高高豎起,本就俊美的長相多了些儒雅的風度,就算忽視他渡劫期大能的修為,純看長相,也是實打實的美男子。
而巧的是,今天蒼鸞仙子身上,也有藏青色。
蒼鸞身上的藏青色隻是作為點綴,並非主色調。
可恰恰是這樣,才能和楚玄清身上的長袍互為呼應,讓人產生一種——
這兩人看上去才是一對兒道侶的錯覺。
蒼鸞秀美的臉頰不受控製紅了紅。
她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兩人還是依舊的有默契。
可惜,才子配佳人,修真界修為第一配修真界美貌第一,本該是一副無比賞心悅目的場景,偏偏有人從中作梗,橫插一杠。
一身紅色的明嫣,硬生生擠了進去,矯揉造作靠著楚玄清:“夫君,座位好高哦,我飛不上去。”
眾人回過神來,麵露嫌棄。
這位小師娘未免太煞風景!
不少人冷眼等著看她笑話。
誰都知道楚玄清的性格,也都知道楚玄清有多麼在乎蒼鸞仙子。
若蒼鸞不在,楚玄清應當會給這個無名無姓的道侶幾分薄麵,可如今蒼鸞明明就在眼前,此道侶還如此不識抬舉。
怕不是會被直接扔出去。
明嫣卻不知道危險正在逼近,依然嬌滴滴的:“抱我上去,好不好?”
她嬌俏可人的模樣倒的確惹人憐愛,讓人不忍心拒絕。
隻是以楚玄清的性格,他根本……不對,他居然點頭了?
他居然點頭了!
眾人驚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楚玄清的確是點頭了。
甚至他點完頭,沒有猶豫也沒有半點不耐煩,立刻就打橫抱起了明嫣,朝空中二人的座位飛去。
非但如此,落座後,他又脫下了自己身上的長袍,披在了怕冷的明嫣身上。一係列操作行雲如水,看得人大跌眼球。
明嫣還不滿意,又嘟著嘴巴:“夫君,喂我吃果子。”
楚玄清給她摘下一個果子,遞到嘴邊。
明嫣咬住果子,小臉立刻皺巴成一團:“這個果子好酸,我要另一種,甜的。”
楚玄清於是不動聲色,動手將洑水道君麵前的果盤換到了明嫣麵前。
明嫣伸出玉蔥般的纖纖玉手,給楚玄清喂了一個:“夫君先吃。”
等著吃瓜看戲的大佬們:“……”
說好的二女爭一男狗血大戲,畫風突變,忽然變成了霸總小嬌妻文學。
連空氣裡都散發著該死的酸臭氣息!
紅霞仙子吃了一驚:“楚玄清這小子原來是這麼好脾氣的男人麼?”
她身旁的陰山真人嗤嗤笑了笑:“對,一劍砍翻了鎮魂島的好脾氣。”
紅霞仙子又看向不遠處自行落座的蒼鸞,她眼力好,一眼看出蒼鸞神色中的失落與不平靜:“也不知道蒼鸞仙子會如何想。”
“蒼鸞仙子還是太過年輕。”
“此話怎講?”
“她要明白,男人本就是如此,喜新厭舊。”
“嗤嗤,嗤嗤,還是紅霞仙子活得明白——”
……
蒼鸞將眾人的議論聲聽在耳裡,本就鬱猝的心情更加五味雜陳。
她身後負責伺候她的小丫頭淩霜悄悄附在她耳邊:“聖女莫慌,大局為重。”
蒼鸞秀眉輕蹙:“我明白。”
可明白歸明白,心卻不受控製地發冷。
若說傍晚的對話她還能說服自己,是明嫣擅自妄為。
那方才的表現算什麼?
她注意到,從方才楚玄清進了大殿以後,他冰冷的眼神連一瞬都未曾分給她過。
就好像她完全不存在似的。
蒼鸞心想,難道他還在賭氣當年她的不告而彆?
可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也已經無數次親自或者托人傳達自己的歉意。
他果真就如此小氣。
淩霜又道:“興許是當著眾人的麵,楚峰主不好拂了道侶的麵子。”
蒼鸞心已經涼了大半截:“那我的逆羽又怎麼說?”青鸞鳥的逆羽何等珍貴,她贈他逆羽,為的一是與他隨時聯絡,二則,她心中始終期盼著有朝一日,他可以拿著逆羽,上馭獸宗提親。
可如今,他娶了彆的女子,那女子將她的逆羽做成簪子戴在頭上。
根本就無異於把她的心扔在地上踩。
“這……”
淩霜麵露為難,這她就不懂了。
*
說實話。
彆說淩霜不懂,就連此刻正坐在楚玄清身邊的明嫣,也不懂。
她不懂狗男人是怎麼了。
怎麼完全不生氣!
天殺的,她都已經這麼不給他的白月光朱砂痣心尖寵麵子了,他連個表情都不變。
若不是當了十年道侶,她對楚玄清十分熟悉,她簡直都要懷疑,身邊的男人是不是被人給奪舍了。
她忍不住問:“楚玄清,你認識蒼鸞仙子嗎?”
楚玄清眉頭皺了皺:“認識。”
腦海裡似乎的確有這麼名字出現,還算熟悉。
明嫣撅了撅小嘴:“他們都說,你和蒼鸞仙子有過一段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