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是大廚,家裡的飯菜在沒有意外發生的情況下,是父親包辦的。
明嫣的美人麻麻和明嫣一樣,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可有一天,爸爸生病了。
外賣的飯菜油膩,而且不衛生。
美人麻麻穿上圍裙,像模像樣地給爸爸熬了一鍋粥出來。
雖然隻是普通的雪菜蝦仁粥。
但爸爸那天尤其的高興。
“炒菜之前要先放適量的油,記住是適量,多了少了都不行,一般來說就像我這樣,淺淺鋪個鍋底就好。”明嫣按照紫蘇之前的教程攻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操作。
她全神貫注的模樣,仿佛不是炒菜,而是在完成一道藝術品。
楚玄清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她的發型有些亂了,因為過於專注,劉海兒都已經散落到了額前。
她的鼻尖沁著幾滴小小的汗珠,像是熱的,又像是緊張。
此刻的明嫣和她平日裡的仙女形象有著極大的差彆。
是指出來以後小仙女會跳腳的水平。
可不知為何,楚玄清感到久違的一陣溫暖如水似霧般漸漸包圍了他,無端地叫人沉溺。
*
正在小夫妻兩人圍著灶台甜蜜轉悠時。
遠在幾千裡之外的玄天宗,也熱鬨極了。
荒神塚秘境消失的消息早已全修真界皆知,而荒神鏡被楚玄清所得的消息,自然也傳到了玄天宗眾人耳朵裡。然而,與這些好消息一同傳來的,卻還有一些稱不上好的消息。
開陽峰大殿之中。
天璿峰峰主齊敏芝率先發難:“掌門,小師叔勾結妖物之事,您打算如何處理?”
洑水道君尷尬撚須:“這……”
他倒有那個心想處理,可楚玄清能讓他處理嗎?
天權峰峰主呂一恒甩袖冷哼:“小師叔這次實在太過分了,簡直膽大妄為!他公然與妖物勾結,這叫我們玄天宗如何在正道之中立足!”
天璣峰峰主看熱鬨不嫌事大道:“誰叫小師叔是渡劫修為,正道第一人呢?”
幾位峰主顯然也是怨念已久。
楚玄清雖為峰主,與他們平級並起。
然而楚玄清修為高出這幾人明顯兩個大階段,再加之他又是師祖關門弟子,輩分也高於他們。
平日裡無論是行事、談論,楚玄清都要壓他們一頭。
時間久了,幾位峰主自然都積攢了不少怨氣。
奈何楚玄清素來自律,他們根本找不到可以攻擊楚玄清的點,所以平日裡隻能忍氣吞聲。
而這一次。
楚玄清於荒神塚秘境中勾結妖物,殺死東離君主,那可是有著鐵板釘釘的罪證。
身處荒神塚秘境的正道修士,均可以作證。
楚玄清身為天樞峰峰主,執掌刑罰。
又是代表著三宗九派的正道修士前往荒神塚秘境。
他的一言一行,就等同於整個正道。
可如今他竟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
幾位峰主得到消息以後,登時怒不可遏,聯合起來。
尋上開陽峰。
“唉……”
洑水道君在大殿之中來回徘徊。
胡須都快要被撚斷,可他還是沒能做出個決定來。
齊敏芝問:“掌門可是畏懼小師叔不服管教?”
齊一恒道:“連掌門都無法管教的了小師叔,看來,此事我們要尋求師祖來做一個評判了。”
眾峰主彼此對視一眼:
“懇請掌門,請師祖作判——”
洑水眉頭緊鎖:“師祖他老人家閉關已久,怕是不願意被此等俗事所擾。”
齊敏芝說:“但每月月初,掌門您不是都會與師祖通信麼?”
幾位峰主來勢洶洶,咄咄逼人。
連洑水和師祖每月月初聯絡的事情都已經打探清楚。
想必今日,不請師祖老人家出來主持此事,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
可……
洑水眼皮耷拉,又是長長一聲歎氣。
這些年輕人,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也罷,那我就請師祖來處置此事。”洑水大袖一揮,燃起開陽峰大殿中央所供奉的香爐,玄天宗曆年曆代,所有的掌門牌位都在這裡擺放。
等洑水卸任以後,他的名牌同樣也會如此擺放。
洑水燃起香爐後。
那擺放在最正中央位置的一個牌位,忽然戰栗顫抖起來。
須臾。
那牌位出聲:“何事叨擾本尊?”
洑水與眾峰主同時規規矩矩向牌位行了個大禮。
洑水道:“師尊,有一件事,徒兒不知該如何處置,故而想聽聽您的建議。”
牌位說:“問。”
眾峰主暗自竊喜。
這位活在傳說中,不是在閉關,就是在閉關的師祖,那可是整個玄天宗的一個傳奇。師祖年輕時的天資,完全也不亞於現在在修真界如日中天的楚玄清,而師祖又比楚玄清長了如此多的年歲。
無論是論輩分,尊卑,還是論修為,師祖都是整個玄天宗唯一能治得住楚玄清的存在。
又有傳聞說師祖此人嫉惡如仇。
如今楚玄清私聯妖物,師祖一定勃然大怒。
此番雖不可傷及楚玄清根本,可也能打壓楚玄清囂張的氣焰。
洑水將事件原委道明。
他的話雖隱去了一些重要細節,比方說死的人是東離國君這種事。
然而楚玄清和妖物聯合卻說明白了,並未隱瞞。
眾峰主齊齊等待著師祖的回應。
師祖道:“管。”
眾峰主大喜過望,正要狂呼師祖英明。
師祖又喘了個極長的氣:“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