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晟獨自一間病房,展艾萍坐在旁邊守著他,給他削水果。
病房裡就他們兩人,顧晟側過臉,眨了眨眼地看著她。
展艾萍把水果切成小塊喂給他吃,現在她是顧晟的家屬,也是他的專屬醫生,上麵單獨安排她來陪護。
顧晟把水果吃進嘴裡,嚼了嚼,忍不住感慨道:“這得是國賓待遇。”
“這是英雄待遇,吃你的吧,少貧嘴。”展艾萍給他塞了一塊水果,又給他整理了下病床床單。
顧晟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整個人氣血兩空,比平日裡虛弱了不少,也就顯得秀氣了,仰躺的時候,下頷線條清晰,比平日裡更加俊美。
他的病號服領口扣子沒扣好,露出一大片胸膛,結實又硬朗。
顧晟嫌熱。
展艾萍道:“心靜自然涼。”
“我媳婦兒在這,我還能靜下來?”
展艾萍忍俊不禁:“你就是想不靜下來都不行,讓你動你也動不了啊。”
顧晟凝視著她秀麗的俏臉,怔怔了幾秒,疑惑道:“你真不責怪我?”
展艾萍道:“我怪你做什麼?我心疼你啊。”
“遇見了這種危險的事情,放在彆的家屬身上,早就該哭得死去活來,罵她男人以身犯險,你看你,你還笑得出來。”
展艾萍道:“當初一起參軍的時候,不都有這種覺悟。”
顧晟:“你都做好當寡婦的準備了,小沒良心的,要是我真犧牲了,你是不是要帶著我的撫恤金改嫁。”
“那你可得給孩子找個好後爸,有了後爸就有後娘,我可能的娃……”
展艾萍揉了下他的頭發:“我不跟你爭鋒相對,變成你在這裡瞎說話。”
她輕飄飄地說道:“我不當寡婦,你要是沒了,我也不活了,孩子托孤小妹吧。”
“你可彆嚇我。”顧晟眨了眨眼睛,抬手摸她的臉,他的臉上沒有血色,卻是擠出了一個溫柔的笑,眼睛裡儘是寵溺:“彆那麼傻。”
“人死了,活人還要好好過日子。”
展艾萍認真道:“我是一個很自私的人,顧晟,你對我很重要,我送走了我的母親,我不想再送走你,最後留給我一堆冰冷的功勳獎章。”
“你最好死在我後頭,不要讓我難過。”
“我不想再當烈士家屬了,至少不當活的烈士家屬。”
顧晟怔了怔,“你啊——媳婦兒,你就倔強。”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薑團長帶人來軍醫院探望顧晟,看著展艾萍在一旁端茶倒水,伺候他吃喝拉撒,整個人羨慕的無以複加。
這輩子誰他麼沒住過院,但是誰有媳婦兒天天在病床邊守著的待遇?
都是些糙老爺們,護士?衛生員就相當於護士,衛生員也大多是男的。
薑團長唏噓:“你這可真讓人羨慕嫉妒。”
顧晟挑眉:“羨慕你來躺著。”
“你舍得嗎?”
顧晟失笑:“還真舍不得,天天見我媳婦兒的日子少有。”
“不僅你媳婦兒在,孩子也在,你啊,你說你怎麼命這麼好。”
麵對薑團長的羨慕嫉妒,顧晟嗬嗬隻是笑笑。
等到薑團長走了,展艾萍進來,替他擦了擦臉:“怎麼了,夠不夠賢妻良母的?給沒給你長麵子?”
顧晟笑出聲:“媳婦兒,你還是變成原來的樣子吧,你再這麼下去,我怕病好了我不習慣。”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你最近說話都讓著我,怪不習慣。”
展艾萍溫柔笑笑:“我是你妻子,對你好是應該的,”
“乾嘛一定要跟你鬥嘴爭鋒相對啊。”
顧晟心滿意足:“媳婦兒你真好,等會兒喂我吃飯吧,還要很溫柔地喂我。”
他這人也沒有彆的優點,就是臉皮厚,最會得寸進尺。
展艾萍:“……你手可沒受傷。”
“內傷,我疼——”
“行行行,喂你吃飯,你還真當自己是個寶寶了。”
展艾萍道:“你這待遇,是不是薑團長都嫉妒你了。”
顧晟嗬嗬道:“他嫉妒個屁,他高興的要命,他隻是不好意思來我麵前顯擺。”
他們團有了這回功勞,薑團長很快就要往上提了,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他在團長的位置上待好幾年了。
展艾萍幽幽道:“你好命了,位置空出來了。”
這速度這運氣,她羨慕嫉妒了。
現在她副院長的位置都是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