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玲玲在一旁看得羨慕不已:“哪個大佬這麼帶我,我也喊他親爸爸。”
陸樂瑤:“……他真是我親爸爸。”
張玲玲:“?!!!”
【苟神】:媽,來撿空投。
【最強醫療】開心道:我來了!我喜歡吉利服。
張玲玲:“你們這關係也太亂了吧?”
又是認爸爸的,又是喊媽媽的。
張玲玲指了指:“他是你親爸爸,這個是誰?”
陸樂瑤頓了頓,道:“說是我外公外婆你信嗎?”
張玲玲:“……你們那流行認親戚?”
*
展艾萍退出了遊戲,到了二零二零年,她跟顧晟都已經七十多了,過上了悠閒的養老日子,偶爾打打遊戲,養養花花草草。
作為老中醫,她還得時不時出門看個病。
顧晟幫她種了一院子的月季花,各種顏色的都有,屋外總是有花在盛開,花開花落,花落花開,月季每個月都在開花,它開花性好,仿佛有著最頑強的生命力,但它又很嬌氣,需要人細心照料。
“媳婦兒。”顧晟遞了一束去了尖刺的月季花給她。
展艾萍接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明年咱倆結婚五十年紀念日,去最南邊過冬吧。”
二零二一年一月,他們一家人在最南邊的海島上度過並不寒冷的冬天。
住在一棟彆墅裡,三個孩子們和孩子們的家人都來了,吵吵嚷嚷的,十分熱鬨。
最吵的就是顧棉二零一六不小心生的二胎,一對小姐弟,現在六歲,非常鬨騰。
“外婆外婆外婆,弟弟他欺負我!”
“奶,剛才放在這的東西呢?”
展艾萍:“奶奶不記得了。”
……
孩子真是討債鬼。
這時候已經不需要膠卷相機了,單反拍下來的照片,沒有修圖,展艾萍仍然將它們一張張的洗了出來,過塑,放在相冊裡。
展艾萍有時就跟身邊的臭老頭坐在海邊,翻看曾經的照片,很多照片,連他們自己都記不清楚了。
顧晟指著一張:“你帶孩子來醫院看我的照片?”
“不是那時候拍的吧,這明顯是我給你動手術的那次?老頭子,你記憶力衰退了,自從那次你腦袋受傷後,感覺你記憶力一直不大好。”
顧晟嘴角一抽:“老太婆,是你健忘吧,你還強詞奪理。”
兩人逼逼賴賴地吵了一會兒,越看照片越吵起來,真是一點金婚的氛圍都沒有。
“怎麼還有這張照片啊?”
展艾萍:“你五十歲這張軍裝照還挺帥的。”
顧晟:“當年老子四十三。”
“一樣的一樣的,四舍五入一下。”
顧晟冷漠指著一張照片道:“你這張六十歲的也不錯,漂亮,我老婆保養的真年輕。”
展艾萍想罵人了:“你指桑罵槐是不是,這是我四十的照片。”
“是四十嗎?最少五十了吧?我媳婦兒四十哪有這麼老啊。”
展艾萍踢了他一下,“離婚吧,臭老頭,不跟你過了。”
顧晟:“每次這種時候你就來勁了。”
……
後麵的顧媛旁觀爸媽吵架,跟妹妹顧棉道:“咱爸媽這照片再繼續看下去,金婚都要變成離婚了。”
顧棉:“跟我想象的溫馨掉眼淚場麵完全不一樣。”
展艾萍和顧晟兩人吵著吵著,有幾張老照片掉落,展艾萍撿起來一看,發現是她出門時才記得塞進去的照片,到了小島上,她反而忘記了。
還是那三張黑白合影照片,她放在一起了,
那三張照片裡,展艾萍和顧晟都穿著軍裝,第一張,她挽著袖子與顧晟扳手腕,她的麵容用力到扭曲,顧晟隻被拍到側臉,看不清表情,雖然隻有側臉,他的側臉卻被拍得英俊無比,劍眉飛揚,英姿勃發,他也挽著衣袖,露出結實飽滿的手臂肌肉,渾身充滿荷爾蒙氣息。
彆的女兵見到這照片,全都哇哇的尖叫,展艾萍卻覺得他臉上寫著妥妥的欠揍。
當時展艾萍看見這照片,內心直罵娘,哪憨逼宣傳拍的照,隻差去跟那拍照的打一架。
照片上還有配詞:中華兒女多奇誌,不愛紅裝愛武裝。
展艾萍原本想回去就把照片撕了,後來忘了,沒撕成。
第二張照片,她和顧晟十分狼狽,他們穿著軍裝,趴在草地上,衣服上沾滿了泥水,結了塊,硬邦邦的,他們臉上也都是泥,哪怕是黑白照片,照片卻把他們的輪廓拍得十分清晰,他們倆的眼睛很亮很亮,如同黑夜中的星子。
照片上的顧晟在看她。
第三張照片,她和顧晟帶著帽子,紅色的星亮閃閃的,兩人的手裡都拿著獎章,照片裡的展艾萍很給麵子,她對著鏡頭笑,一旁顧晟臉上的表情不以為意,還有點臭,鼻梁筆直,嘴唇緊抿。
因為拍照的時候,她假裝不小心狠狠踩了顧晟一腳。
真解氣!
……
腦袋裡無數的畫麵飛掠而過,仿佛她又回到了那一年,聽見了那時候的心跳聲,顧晟在她背上,發著高燒,她不知道耳邊聽見的究竟是她自己的心跳聲,還是他的心跳聲。
從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喜歡他。
哪怕歲月漫長,哪怕半個世紀過去,哪怕身體日漸衰老,哪怕記憶混亂,卻仍然能清晰記得當時的悸動。
“算了,不跟你吵了。”
展艾萍輕輕地說出這句話,吹著溫柔的海風,她看著身邊人的側顏,提筆寫下一行字:
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