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前庭馬廄處,仆役已經套好馬車,車旁還有昆侖奴牽著一黑一棗紅兩匹高大駿馬。
倆駿馬的鬃毛和尾巴梳成整整齊齊的五花三絡,配上一副金鞍玉轡,隨便甩甩脖子,就帥炸了。
再看那匹拉車的雜毛馬,馬矮就算了,還鬃毛也不給編個辮子,和旁邊那倆比起來就是個小可憐。
“這是我坐的?”林福指指馬車,目光盯著跺蹄子的黑馬不挪。
“正是。”秋夕道:“我讓他們把輿中墊厚了許多,不會顛著姑娘的。”
林福說:“我覺得騎馬更帥。”
“你會騎馬嗎?”林昉走過來聽到她的話,問了一句。
林福:“……不會。”
林昉:“那就老老實實坐馬車。”
仆役拿來腳凳放在馬車旁,林昉把林福扶上馬車,等父親來了上馬後,他才翻身騎上棗紅馬,姿勢還挺帥。
昆侖奴在前頭牽馬,護衛、仆役與侍女簇擁著主人們,從正門出府。
林福掀開車簾,這時候才想起來問:“你們要帶我去哪兒呀?”
林昉笑:“東市。”
林福挑眉:“西市難道不更好玩兒?”
這個國號為周的朝代是作者以種花家唐朝為基礎創作的架空大亂燉,林福問林昉要過史書來看,曆史從南北朝時間開始拐了個大彎,經過混亂的百年後,由梁滅南燕再度一統天下,又百多年後,太.祖滅梁建立周朝。
所以,不去西市去東市,怕不是在逗我?
林昉:“東市更好。”
“哪裡好,你說說。”我讀書很多,你騙不了我。
“貴。”
“……”
“不用想著給阿爹省錢,他不窮。”
“……”閉嘴。
林尊睨了兒子一眼,要不是隔著一駕馬車,他就要在大街上教子了!
林福沉吟道:“聽你這麼一說,我都覺得不買些奢侈品就是看不起老爹。”
“哈哈哈……”林昉爆笑。
林尊是又好氣又好笑。
車馬慢悠悠駛向東市,雖然戴著個礙事的幕籬,林福也有滋有味的掀著車簾看傳說中的長安城。
長安城的街道很寬闊,黃土壓實的路麵兩邊種了許多榆樹、槐樹等樹木,隔著坊牆能看到坊內大宅的飛簷重樓。
東平侯府住在長安城東,這邊住的皆是貴族高官,路上能看到的行人多數是各府出來采買辦事的仆役侍女。
偶遇了騎馬或坐馬車的人,就停下來與對方寒暄幾句。
有夫人和小娘子在場,林福就從車廂裡出來,在馬車上與對方遙遙見禮。沒有的話,出都不用出去,隔著車簾道個萬福就行。
這樣一路走走停停,終於在午時到了東市坊門。
林福老遠聞到一陣孜然香味,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本就饑餓的肚子更是開始轟鳴。
林福掀開車簾對林
...
尊喊話:“老爹,你餓不餓呢?我好餓啊,要吃飯。”
林尊駐馬,問道:“想吃什麼?”
“就這個很香的……”林福分不清楚香味從哪兒傳出來的,轉著腦袋四處顧盼。
林尊聞了聞味兒,道:“那該是玲瓏珍器的紅羊枝杖,既然阿福想吃這個,就去玲瓏珍器罷。”
昆侖奴得令牽著馬往東市的東南方走,不多時停下來,玲瓏珍器到了,林福也不用林昉來扶,直接從馬車上蹦下來。
到了這食肆門口,那孜然香更濃了,林福的肚子不客氣地發出一陣咕嚕嚕警告。
“姑娘,你餓了呀?”朱槿悄聲問。
林福臉皮很厚,半點沒有不好意思:“廢話,就早上起來喝了兩碗粥,這麼長時間沒吃東西,不餓才怪。”
朱槿奇怪道:“可是馬車的小屜裡備了蜜水和糕點,姑娘沒先吃一些墊墊嗎?”
林福訝異:“馬車裡有吃的,我怎麼不知道。”
朱槿一臉無辜地眨眨眼,像是在說“這不是常識麼”。
餓了一路的林福心很累——果然還是應該宅著不應當出門。
玲瓏珍器外頭的門臉看起來不大,進去後意外的很寬敞,圍著中間庭院有一圈二層高小樓,這些繡樓二樓皆隻有屋頂和四柱,沒有牆,四周掛著幔帳,帳子放下就隔絕彆人的視線。
庭院有湖有台,花木扶疏。
“那裡有時會有優伶歌舞,”林昉指著湖心三麵圍欄的平台對林福說:“北裡的鄭都知當年便是在此處一舞動長安、豔名遠京師。”
走在前頭的林尊說道:“鄭舉舉都已是多少年前的舊事了,玲瓏珍器現在養了幾個優伶,是三兄弟,模樣身段無一不美,一人擅舞、一人擅歌、最小的那個箜篌彈得極好,篳篥、羯鼓無一不好,妙得很。”
林昉:“兒倒是沒聽說,離京三載,這玲瓏珍器也大變樣了。”
林尊:“不過今個兒是沒機會讓你見識了,聽聞那三兄弟幾日前去了襄武郡王府上助宴,至今都沒離開。”
林昉:“襄武郡王沒請阿爹您嗎?”
林尊:“請了,不過我找借口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