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林嘉芩進來,老夫人指指椅子讓她們坐下,說道:“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有什麼想法?”
林嘉芩看看林福再看眼母親,對老太太搖搖頭:“孫女兒沒什麼想法,武陵公府怎樣與我無關。”
她想得很開,武陵公府說是要與他家結親,到底無媒無聘,也沒傳出什麼風言風語出去,沒緣分就沒緣分,男婚女嫁各不相乾。她這裡馬上要定親了,武陵公府怎麼樣確實與她無關。
隻是武陵公府求娶定國公之女,這做法確實打東平侯府的臉麵,現在京中誰不是明鏡似的知道定國公與東平侯準備做親家了。
可話又說回來,小娘子又沒有定下來,彆人家當然也能求娶。
老夫人對二姑娘的話不置可否,又道:“阿福,你說呢。”
“一家好女百家求,正常。”林福笑眯眯說:“這樣阿兄知道他娶個媳婦不容易,才會更心疼人呢。”
黃氏提醒:“福娘,武陵公府這可是生生打了咱們侯府的臉。”
林福道:“知道呀,所以咱們得反擊呀,不然以後咱們怎麼在京城立足,豈不是誰都能踩上一腳。”
黃氏問:“怎麼反擊?”
林福道:“我記得阿兄與禦史台侍禦史卓洵交好,讓他幫忙彈劾武陵公,禦史台有風聞奏事之權,不拘什麼事,彈劾就對了。”
驚呆的黃氏和林嘉芩:“……”
老夫人嘴角隱隱帶出幾分笑意。
--
聶氏同樣驚呆了,難以置信地看著林福,喊道:“林福,你小小年紀怎麼這麼惡毒,你都跟誰學的!”
老夫人的笑容立刻隱沒。
黃氏也一臉難以置信,不過是看著聶氏。
林福非常無語,懟了句:“不與傻逼論長短。”
“大嫂,你沒病吧?”黃氏說:“武陵公府先是用親事吊著我們家,然後又踩我兒。現在明知咱們家在與定國公府議親,他們橫插一杠子打我們的臉,我們找人彈劾他們就是惡毒了?合著他們家打了我們的左臉,我們還要把右臉送上去再讓他們打是吧?!”
聶氏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
...
!”黃氏怒喝,“好好好,你是佛祖,你是菩薩,你慈悲為懷行了吧,那你怎麼不出家啊!”
聶氏氣得發抖,大聲說:“你少胡攪蠻纏,歪曲事實!彈不彈劾的我不管,但這種話,一個未嫁的姑娘能說的嗎?!”她手指著林福。
林福涼涼說:“國朝律法都沒有規定我不能說這話,你倒是比律法還牛逼,厲害厲害。”
林嘉芩一臉佩服的看林福。
跟母親這樣說話的,滿京城裡怕是隻有
一個林福了吧,厲害厲害。
“夠了!”老夫人不耐煩的出聲:“一天天沒個消停。”
林福立刻裝委屈:“阿婆,可不是我不消停,我很消停的,你看我最近除了上課就是去麥地還有喂大雁,大雁都被我喂胖了。”
“沒說你。”老夫人瞥了林福一眼,淡淡對聶氏說:“我早說過,讓你娘家的姑娘嫁給大郎這事,你趁早死心。”
聶氏的臉霎時慘白。
黃氏和福、芩兩個姑娘皆感驚詫。
“喲,大嫂,大郎可是你親生兒子,沒帶這麼害兒子的。”黃氏嗬一聲笑。
聶氏難受得快瘋了。
她娘家姑娘怎麼了!
燕妮明明賢良淑德,又孝順聽她的話,哪裡不好了!她怎麼就是害兒子了!
分明就是……分明就是……這些人都看不起她的出身,所以看不上她娘家的姑娘!
這老虔婆把她兒子養得都不跟她親,兒子的婚事她這個做母親的連說句話都不行。滿京城裡就沒有這麼插手兒子房裡事的婆母,現在插手完兒子又要插手孫子,欺人太甚!
林福搖搖頭,沒想到裡麵還有這麼一出戲。
聶氏也不動腦子想想,老太太連自己娘家的姑娘都看不上,又怎麼會看得上她娘家的姑娘。
而且已經跟她說過,與定國公府的婚事是聖人授意的,她還不死心就真的很讓人無語了。
林福這一刻對老太太二十來年過的日子感到同情,這得多強大的心理素質才能忍受得了聶氏在自己眼皮底下做儘蠢事,自己還得幫她收拾爛攤子。
東平侯府內部的風波外人不知,各府都等著看東平侯府、武陵公府、定國公府的好戲。
一家好女百家求,定國公唯一的女兒,彆說嫁公府、侯府,就是嫁皇子都嫁得。
就是皇子這頭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竟然沒有人對定國公所代表的勢力感興趣嗎?
“誰說沒有皇子感興趣了,隻是最上頭的魏王都沒婚配,其他的皇子哪裡敢動。”
“那魏王不娶定國公的女兒?他和李小娘子不是正合適?”--
“我聽說啊,聖人問過魏王,卻被拒了。”
“為什麼拒了?”
“誰知道呢,說不定魏王喜愛活潑一些的女子。”
“這……也有可能。那太子呢?太子乃儲君,魏王娶沒娶妻也不影響他,他也拒了?不可能吧!”
“我聽說,太子倒是有心想娶李小娘子,跟聖人提了一嘴,被聖人拒了。”
“……聖人倒是真偏愛魏王。”
“要死了,這種話你也敢說出口!”
“那這李小娘子就嫁給林伯朗,就這麼定了?”
“能不定麼
...
。禦史台今日彈劾武陵公縱容家眷欺民,被聖人申飭還罰了俸祿。”
“哎喲,這東平侯可是真硬氣。”
“人家聖眷正隆,換你,你也硬氣。等著吃他們兩家的喜酒吧。”
長安城的世家高門都等著東平侯府請人去定國公府提親,成就一段佳話。
還沒等到適合提親的吉日,關於這樁婚事,又炸了一個雷——
襄武郡王府的長平縣主鬨著非林昉不嫁,鬨到皇後跟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