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朵花,花藥已經夾破了,就要不得了,得把這朵剪掉。”林福遞了剪子給一名梳著婦人頭的年輕女子,看她小心把花剪掉後,又拿浸了酒精的布片給她,“鑷子用酒精擦乾淨。”
看她做完,林福就抬頭朗聲跟所有女娘們說:“如果在去雄的時候不小心把花藥搞破了,或者看到花藥已經是黃色的,你們就把那朵花剪掉,再用酒精擦乾淨鑷子,知道嗎?”
“知道了——”女娘們清脆的聲音回應。
聽說林員外要在莊子上選手巧女娘去公廨田幫忙,還給米給錢,莊子上好多人都想去,各家都找到裡長說項。
米錢且不提,莊上的人想到是,若能在林員外這裡學些種田手段,豈不是能讓自家田裡的小麥蹭蹭長多多結,想一想就美滋滋。
“林員外,你能教教我們怎麼種田能:YTTKE.
種得想你一樣又多又好嗎?”一個膽子比較大的女娘問出了全莊人最關心的話題。
林福說:“都交給你們了,四時天氣、精耕細作、保墒保肥,合理施用,病蟲草害,這些你們都知道的。種田沒有捷徑,我隻能給你們提供一些好用省事的工具而已。”
“那林員外,您讓我們把麥穗這樣做是為什麼呀?”
“培育高產、抗性好的良種,將來你們再種麥,花一樣的力氣,可多得一倍甚至更多的糧食。”
“真的?”女娘們驚喜不已,一臉期待看著林福。
林福笑了,說:“真的。”
羅關顛顛跑來時,就瞧見一群女娘們眼睛亮晶晶看著林福,好似林福是什麼天人下凡一樣。
“羅主事怎麼來了?”林福看到羅關,打了個招呼。
“林員外。”羅關過去見了禮,然後湊她身旁,小聲說:“嘿嘿,林員外,下官得了個消息,你聽了肯定高興。”
他聲音裡是壓抑不住的幸災樂禍,也不等林福追問,就按捺不住自己說了:
“龐侍郎怕是也在京中待不住了。”
“哦~”林福挑眉,“誰這麼猛,連戶部右侍郎都要擼掉?”
羅關說:“聽說,揚州刺史為自保,把揚州大都督府裡的錄事參軍牽連了出來。你想想,那錄事參軍可是魏王的人,揚州刺史這不是捅了馬蜂窩麼。聽說,是魏王出手,把龐侍郎流放出京。”
“流放得好!”林福輕喝。
羅關眨眨眼:“林員外,你這麼憤慨做什麼?”
林福義正辭嚴說:“龐侍郎之前一直針對咱們屯田司,聽到他要被放棄,被流放了,你難道你高興?”
“高興啊。所為下官這不是得了消息,立刻就跟跟你說了麼。”羅關隻是疑惑,林員外剛剛那表情是“高興”?他怎麼覺得是“憤慨”?
“做得好。”林福拍拍羅關的肩。
羅關嘿嘿笑,接著又說:“說起來,太子和三皇子都鬥得跟烏眼雞似的,魏王卻一直沒有插手稅糧案,他們居然就欺到魏王頭上來了,嘖嘖,不知死活。”
“我還聽說,四皇子會去戶部聽事,令兄要往上升一升,補了阮橋台的缺。”
林福誒了一聲,饒有興趣地瞧著羅關,“我發現,你‘聽說’得蠻多的嘛。”
“嘿嘿,一般一般。”羅關笑。
自打去年從揚州回來,林福聽了羅關在那邊打聽到的事情,就對羅關有點兒刮目相看了。
本來因為羅關喜鑽營,愛和稀泥,人看起來就是個官場油子,但又油不到點子上,且怕擔責,讓他做事就推三阻四,做了也瞻前顧後的,無端端惹人生厭。
兩名主事,對比起嘴毒傲嬌但辦事能力強的晏陳,林福是不喜羅關的。
但現在她發現了羅關的新用法——包打聽。
“不錯,不錯,繼續打聽。”林福鼓勵羅關,“不過,稅糧案估計是要落幕了,無論結果怎樣。”
“也是,都擼了一個戶部侍郎了。”羅關點頭。
兩人都是一陣唏噓。
這時,遠處跑來一群人,瞧著粗布衣裳,該是莊稼人。
那群人老遠看到林福,就大喊:“林員外,救命啊!”
林福一愣,救命?
她能救什麼命?:YTT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