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崧的話讓曹雙回神,說道:“吳王的人的確開始懷疑我們安排過去的五鏡先生,正在查他的底細,不過大王放心,五鏡先生那邊已經把尾巴掃乾淨了,吳王查不到什麼其他的東西的。”
秦崧頷首:“老三與太子、老四都不一樣。太子剛愎自用,又被慕容毫控製了;老四有些小聰明,就是太過自負。唯獨老三,他精明得很,你告訴五鏡先生,有些事情過猶不及,讓他自己把握好尺度。”
“是。”曹雙等了一會兒,沒見秦崧還有其他吩咐,便道:“臣已經讓人備好水,大王洗沐後便早些安歇吧。”
秦崧點點頭。
曹雙行了個禮告退,走到門口時,他聽到秦崧說:“揚州……”
“大王,揚州暫時沒有消息傳來。”曹雙說。
好一會兒,秦崧的聲音來傳來:“……你去休息罷。”
曹雙咽下歎氣,走出書房。
過得幾日,京城雪後初霽,東邊的春明門駛進來一列車隊,守城的士兵勘驗路引,笑說一句:“喲,是打揚州來的,這大冬天的不在揚州窩著,怎麼到京城來了。”
“幾位軍爺,小的是東平侯府在揚州的家仆,給我家五姑娘送年禮回來的。”為首的瘦小男子給說話的城門衛塞了一個荷囊,“這京城可是真冷,幾位軍爺下值後喝點兒酒暖暖身子。”
城門衛滿意地捏捏鼓鼓的荷囊,意思意思檢查了一下三輛馬車,就道:“竟是東平侯府的,裡頭沒什麼不對,過。”
馬車駛入京城,一路顛顛兒到東平侯府大門前,瘦小男子敲了敲側門,對門房說明身份後便將三輛馬車趕了進去。
馬車停在閽室旁的空地上,瘦小男子指揮著仆從們把車輛箱籠都卸下來,將幾箱寫了“太夫人”字樣的箱子讓人帶上,由侯府總管林忠領著,去期遠堂給老夫人請安。
“小的代五姑娘給老夫人磕頭。”瘦小男子端端正正地磕了三個頭。
“好好好,快起來。”老夫人讓人給他搬來一個繡墩,“你且好好同我說說,五姑娘在揚州如何。”
瘦小男子早得了林福的吩咐,報喜不報憂,說的時候同時打開箱籠,一件件展示林福讓他送回來的年禮,幾件銀狐皮的確少見。
“大郎娘子的,小的已經讓人送去春和院。”瘦小男子坐在老夫人身旁的李敏月說道。
除了老太太、侯爺、林昉夫妻,林昕、林昫、七娘八娘,林福也都送了年禮。隔壁西府的,三叔四叔家,定國公府、陳國公府、中書令府上、國子監祭酒府上、戶部尚書府上等等,皆準備了年禮。
甚至宮中的皇帝陛下,她都敬上了品質極好的皮子以及各種揚州土產。
最讓人驚訝的,是她讓人給魏王府送去的那張虎皮。
“那丫頭把那張虎皮送給榮保了?”皇帝自然有其渠道得知林福在揚州的動向,當然知道她手中那一堆皮貨是怎麼來的。
皇帝陛下宮中雖然不缺虎皮,但是對林福強買來的那張虎皮還是很感興趣的,挑揀著東平侯府敬上的極品皮子,皇帝陛下都覺得這些很一般了。
“皇子中,那丫頭就隻送了榮保年禮?”皇帝又問。
“正是。”常雲生說:“除了那張虎皮,一些揚州的土產,還有一枚玉佩。”
皇帝說:“去把榮保給朕叫來。”
常雲生應喏,一頓飯的功夫,秦崧進來紫宸殿。
皇帝受了兒子的禮後,直接開門見山:“聽聞朕的揚州長史贈予你一張虎皮。”
秦崧對父皇也是有所了解的,立刻就說:“此虎皮若是敬獻給父皇,恐會讓人曲解為‘伴君如伴虎’。兒為父皇長子,送與兒便是表達了林長史對父皇您的敬愛與敬畏之情,林長史實在聰穎絕倫。”
皇帝:“……”
秦崧:“父皇還有其他事要說嗎?”他正在府中親自準備讓人送去揚州的年禮,卻被匆匆而來的內侍召進宮來。
“當然有!”皇帝表示很生氣:“林福身為臣子尚且知道給朕敬上皮子,你身為兒子,竟不給朕送皮子來!”
“那……”秦崧有不好的預感。
“你那虎皮就送進宮給朕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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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揚州的林福尚且不知她特意送給心上人的虎皮被心上人的父皇搶走了,她特意換掉身上襴衫,著一身蘇錦襦裙,發髻梳成單螺,彆上一枚金鑲玉珠花,滾了雪白兔絨的披風係好係繩,登上馬車,前往揚州白氏宅邸拜訪長平縣主。
長平縣主在正堂等著林福上門,她的妯娌們全部被叫來作陪,哪怕她們並不情願來,卻不敢違逆長平縣主的意思。
“沒想到縣主與新來的長史是舊識。”白氏庶四子媳對長平縣主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這位長史倒是忙得很,前些日子就送了帖子要來拜訪,沒想到竟然拖了這麼多時日才登門。”嫡次子媳話說得不太客氣。
長平縣主目光輕飄飄掃過去,淡淡說:“二弟妹入門時日也不短了,怎麼還是一副娘家帶來的小家子氣,你若是不會說話,我可去稟告了皇後殿下,請她派下教養嬤嬤好生教教二弟妹。”
嫡次子媳青了麵色,卻是敢怒不敢言。
長平縣主掃了眾妯娌一眼,道:“待會兒在林長史麵前,都給我警醒些,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都自己掂量著,彆以為京裡來的五品高官與你們平日裡閒磕牙的長舌婦一般。”
眾妯娌諾諾應:“知道了。”
這時,一直守在門房的婆子來稟:“縣主,林長史到了。”
長平縣主臉上的笑容真誠了幾分,讓侍女扶起自己,理了理衣裙,讓侍女瞧瞧:“我沒什麼不妥吧?”
“縣主再好不過了。”侍女說。
長平縣主滿意點頭,然後,親自出去迎。
“阿福,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