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2 / 2)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須永壽起身欲走,走了幾步又頓住,說:“以後彆再叫我‘姐夫’,知道嗎!”

冉旭一愣,努力笑得好看:“你不是最喜歡我喚你‘姐夫’麼,怎麼現在又不讓喚了。”

須永壽冷哂:“難道你想留一個把柄給林福,讓她參我一本,說我以妾為妻?”

“我、我知道了。”冉旭垮了臉,很害怕的模樣。

須永壽斂容離開。

冉旭趴在床上,又氣又不甘心,迷迷糊糊睡著了,也不知過了多久,模糊聽到仆役在外頭喚他,說:“郎主,嬴郎君和言郎君來看您來了。”

冉旭猛然清醒,急忙道:“快請他們進來。”

化名嬴風和言東的應鳳岐晏陳在仆役的帶領下,熟門熟路進了冉旭的臥房,進去就喊:“冉賢弟,為兄聽聞你被罰了笞刑,嚴重嗎?他們怎麼能這樣對你?”

“就是就是,哪個風流才子不狎.妓的,憑什麼對冉賢弟罰得如此重,都被打得下不來床了。”

冉旭正心頭委屈泛濫,須永壽這次也沒有安慰他,就更委屈了,這下終於有人站在他這裡說句公道話了,感動得不行。

“嬴兄、言兄,還是你們懂我。”他抬起頭,然後一聲驚呼:“二位兄長,你們的臉怎麼回事?”

應鳳岐碰了一下臉,然後“嘶”地倒吸一口氣,苦著臉說:“我們因為出言不遜,被林長史教訓了。”

晏陳點頭:“她說我們侮辱朝廷命官,讓人掌我們的嘴,把我們打成這樣。”

他們兩人,一個左邊臉腫得老高,一個右邊臉腫得老高,站在一起,又慘又滑稽。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冉旭拍著床板大罵林福,話難聽得應晏二人都不由自主皺了眉。

兩人如此模樣自然是使的苦肉計,不然林福把他們捆粽子一樣捆走,又毫發無傷的放了,會看起來非常可疑。

應鳳岐、晏陳:我們的犧牲真是太大了。

“冉賢弟,你可要幫我們報仇啊!”“嬴風”摸著臉憤恨說。

“就是就是,冉賢弟定要給那小娘子一個教訓,讓她看看這揚州城裡是誰說了算,也給你自己報仇!”“言東”敲邊鼓。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把冉旭的火拱得老高,拍著床板就要喚人進來,要去教訓林福。

“冉參軍想要教訓誰?”胡尤啟走進來,橫眉冷對冉旭,目光掃過“嬴風”“言東”,對跟來的仆役說:“將嬴郎君、言郎君請出去。”

“你敢!”冉旭早看胡尤啟不順眼了,此人總是在須永壽那兒說自己的壞話,如今還敢在他的院子裡對他的友人仆役指手畫腳,是可忍孰不可忍!

“紅、山、先、生,這裡可不是你住的客院,你以為你是誰,竟敢管到我這裡來。”

“看來冉參軍是把刺史的話當做耳旁風,要不我去請刺史來管管你?”胡尤啟冷冷看著冉旭,頓了一下,惡意道:“或者,我給益州去信,請夫人來管管你?”

冉旭麵色大變,滿臉屈辱,憤恨瞪著胡尤啟,若目光能殺人,胡尤啟怕是死了一百遍了。

胡尤啟半點兒不懼,嗤笑一聲:“若你不想夫人來管你,就老實一點兒,彆給刺史惹事。你蠢就彆以為全世界和你一樣蠢,倘若你敢做半點兒有損刺史的事,刺史第一個饒不了你,你好自為之。”

“滾——你給我滾——”冉旭破口大罵:“難怪你臉上長紅痕,形如惡鬼,做不得官。你心也如惡鬼一般惡!”

胡尤啟雙手猛地握拳,牙關緊咬,兩頰繃緊,強忍住怒氣,瞪了冉旭好一會兒,才拂袖而去。

他再不走怕是就會打冉旭了,打了冉旭不要緊,要緊的是事後被須刺史責問,甚至是離心,就很麻煩。

他走得急,忘了“嬴風”“言東”還在。

“冉賢弟,你這是……”晏陳故作忐忑狀。

冉旭道:“言兄不必緊張,我與那胡尤啟不對付很久了。隻是暫時不能給二位兄長報仇了。”

應鳳岐問:“發生什麼事了?難不成冉賢弟你真的怕了那紅山先生,他那樣說你呢。”

“我會怕那個麵如惡鬼的醜八怪?!”冉旭怪叫一聲,隨後又泄氣,說:“我姐夫過幾日就要上京去元日朝貢。”

“須刺史往年都幾乎不去京城朝貢,怎麼這次去了?”應鳳岐太過驚訝,話脫口而出,說完才驚覺自己失言。

晏陳也是瞪大了眼。

“嬴風”隻是一個不學無術自詡風流的紈絝商人子,哪裡會知道須永壽往年不去朝貢這種事情。

應鳳岐和晏陳瘋狂在心中盤算,冉旭要是懷疑了,他們該怎麼把話圓回來才好。

然而冉旭並沒有察覺不對,說道:“京城那頭出了點兒事情,需要我姐夫親自去,所以他不在,揚州就是那小娘說了算,咱們且忍這一時半會兒。”

晏陳狀似無意地說:“竟然需要須刺史親自去,京城那邊想必出了不小的事情吧。”

冉旭雖然跟胡尤啟不對付,但經過剛才的“提醒”,他還是知道有些事能說有些事不能說,便搖搖頭,讓他們不要打聽,又叫仆役送來藥膏,讓他們擦擦臉上的傷。

“嬴風”“言東”感激不已,拿到藥膏後,就說不多打擾冉旭養傷,過得幾日再來看望他。

二人離開須永壽的私宅,頂著兩張腫臉在揚州城街頭走,路過一酒壚進去沽了酒,並在這個察事監的據點裡將消息偷偷傳了出去。

不多時,寇朝恩得了信,叫人去告訴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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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詔獄。

慕容信在這裡住了幾日,從一開始的吵鬨喊叫不休,漸漸安靜了下來。

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成為階下囚,若是早知道會有這等禍事,當初他根本就不會去調戲那個清秀的農家小娘子。

可是,他真的沒有殺人放火啊!這些人都查了這麼多天了,怎麼還沒查出真相,還他一個清白!

“吃飯了。”

獄卒將一碗羊肉湯和幾個胡餅遞給慕容信,對比其他被關押在此處等候宣判,或棄市或流刑或徒刑的人,他的待遇好了不知多少倍。

“小兄弟,外頭現在是什麼情形?”慕容信拉住獄卒,急急問。

獄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具體情形,隻聽說許多士林文人在民議司前為慕容少師請命。”

慕容信愕然問:“請命?請什麼命?”

獄卒說:“好像是說慕容少師年輕時竊了好友的文章,害得好友鬱鬱寡歡英年早逝,他卻借此文章獲得了先帝賞識。”

慕容信鬆開獄卒的手,退了兩步,喃喃:“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慕容大郎,你還是吃點兒吧。”獄卒勸道:“現在外頭都在討論此事,聖人下詔詳查,你這案子怕是一時半會兒審不了。”

慕容信跌坐在地上,抱頭低吼:“不可能!不可能!我祖父才不會這樣做!究竟是誰要害我家!”

獄卒撇撇嘴,繼續去發其他犯人的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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