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2 / 2)

正當三人各有心思時候,殿中樂章突然奏起,傳臚大殿正式開始。

眾位考生神情一肅,眾多太監手裡捧著衣服為這些新科進士更衣,待他們更完衣服之後,抬頭一看,聖上已經端坐在龍椅之上了。

傳臚大殿舉辦地點並不是在宣政殿,而是在更為寬大金鑾殿。金鑾殿中隻有萬國朝拜或者重大節日、為將士送行等要事才會動用。此時百官排列左右,新科進士站在正中央,氣氛靜穆,不少人不由屏住了呼吸。

在這沉沉氛圍之中,最引人注目便是高坐其上聖上了。

孔奕林趁著太監為他更換官服空,不著痕跡地抬頭看了一眼聖上,目光不由一愣,幾息之後才回過了神。

聖上龍袍繁瑣沉重,麵容卻盛光熠熠。

天下當真有將權利、地位、容顏共聚一身人嗎?

孔奕林此刻才知道,當然是有,而且這人還是天下最尊貴那人。

讓人看著就心知遙不可及。

新科進士之中,敢趁機偷看一眼聖顏大膽之人也不過寥寥。等鴻臚寺官員唱名時,學子們低著頭,開始恭候唱名。

“一甲第一名褚衛。”

褚衛眼中一閃,他起身上前幾步,隨著指引走到左側跪地。沉著冷靜麵上也不由唇角微勾,露出一個細微笑來。

先前在偏殿之中聖上那般重待孔奕林,他還以為小皇帝會將狀元給了孔奕林了。

孔奕林麵不改色,但心中還是突兀升起一股失望之感。孔奕林自己都覺得好笑,他因為這雙眼睛備受其苦,能過了殿試就已是成功。但如今他卻貪心不足,還有奢望狀元之位野心,真是世事變化無常,惹人可笑。

鴻臚寺官員接著唱名:“一甲第二名孔奕林。”

孔奕林深呼吸一口氣,走到褚衛身旁右側安安穩穩地跪下。

“一甲第三名常玉言……”

這一場傳臚大殿足足進行了大半個時辰,等唱名結束,新科進士隨著百官朝著顧元白行三跪九叩大禮。獨坐於高位看著眾人行禮顧元白,呼出了一口濁氣。

當皇帝是會上癮。

特彆是看到所有臣子對自己朝拜,那些平日裡風光威嚴大臣們恭敬下跪時,這種感覺真會讓人上癮。

顧元白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他要當可不是獨.裁者。

傳臚大殿結束之後,新科進士就要進行誇官,臣子們也散了。偌大宮殿隻剩下了宮侍和顧元白,顧元白麵上終於流露出了幾分疲憊之色,田福生奉上茶,“聖上,現在時日還早,不若泡泡泉水去去乏?”

顧元白意動了,他喝了口茶,頷首道:“也好。”

溫泉池就在寢宮旁宮殿裡,顧元白來到這時,溫泉池上已經覆上了一層朦朧霧氣。

泉中水引全是溫泉池水,有股天然硫磺味道。四處染著熏香和燭光,窗外亮堂日光照亮整個溫泉殿,奢華一如皇家風格。

田福生正為聖上褪去繁瑣龍袍,殿外忽而有人通報道:“聖上,薛將軍之子薛遠求見。”

顧元白麵上露出冷笑,“終於舍得進宮了?”

自那日他同意薛遠進宮陪侍之後,直到如今薛遠也沒有進宮,足足拖了數十日時間,眼看著再也拖不下去了,才乖乖來了?

真是不教訓就不乖,不打就不聽話。

顧元白嗬了一聲,“田福生,你說怎麼才能馴服一條狗?”

“狗?”田福生疑惑,卻還是老老實實地說了,“彆管是壞狗還是好狗,隻要是不聽話狗啊,小都覺得打怕了就能聽話了。要是還不聽話,就餓它幾天,餓著餓著拿肉一饞,這不就聽話了?”

顧元白挑挑眉,笑道:“田福生,說是個好辦法。”

外袍一層層給解開,顧元白語氣懶散地命令道:“讓他進來吧。”

外頭有腳步聲逐漸響起,薛遠高高大大身材套著剛領到禦前侍衛服,撥過霧氣,又在偌大宮殿中左右跨過好幾張門,終於見到了顧元白影子。

待走進了,薛遠才知道皇上身上就隻穿著一層明黃色綢緞裡衣了。

本來就瘦弱人看著更加纖細單薄,青絲披散在身後,烏黑頭發引人眼球得很,薛遠本身就是易熱體質,周圍熱氣蒸騰,還沒走上幾步,他很快就泌出了一頭細汗。

霧氣蒸騰,薛遠停在聖上不遠處,對小皇帝問好,“聖上萬安。”

他話音剛落,小皇帝便側過了身子,朝他輕輕頷首,“起吧。”

小皇帝發冠已經被去掉,黑發映著麵容,倒顯得以往在薛遠麵前分外冷厲麵容都柔和了幾分。

薛遠還沒見過小皇帝這麼柔和時候,一時之間倍感新奇,多看了小皇帝好幾眼。

田福生正要拿著聖上衣物放在一旁,腳下卻突然一滑,“哎呦”一聲就重重倒了下去。

顧元白:“田福生!”

薛遠三兩步上前扶起田福生,田福生扶著腰忍下疼痛,苦笑著說:“還好薛大人來了,薛大人在這,小也就不逞強了。”

薛遠眼皮一跳,突然升起了不好預感。

“小這腰應當是折了,乾不了彎腰活計了,”田福生臉都皺在了一塊兒,“聖上不喜沐浴時候人多,其他宮侍都在外頭。還請薛大人代替老奴,伺候聖上一番了。”

顧元白見他似乎摔不重,麵色稍緩,道:“朕能自己來。”

薛遠看他一眼,先把田福生扶了出去。再回來時,顧元白坐在一旁寬大椅子上,整個人好像都要陷了進去。

顧元白雖要讓薛遠知道害怕,但還不想以此折辱他。他正要去掉鞋襪,麵前就突蹲下了一個陰影。

薛遠似笑非笑地單膝跪地,撥去小皇帝碰著龍靴手,慢條斯理道:“聖上怎麼能乾這種事?臣來。”

薛遠給聖上脫去了明黃龍靴,大掌握住了小皇帝腳踝,慢慢給他褪去了錦襪。薛遠曾說小皇帝有張秋色無比麵容,比娘們還要漂亮,薛遠沒接觸過這麼脆弱又漂亮東西,以為顧元白這張臉已經像個玉人了,接過鞋襪一脫,掌在手裡腳也跟玉雕一樣。

冰冰涼涼,瓷白淨美,透著香。

薛遠一模就覺得這腳比他慣常帶那玉佩摸起來還要舒服,他習慣性地揉捏了一下,大掌握著,還挺有心情琢磨著小皇帝腳大小。

他體熱,手心也粗糙滾燙。如此一動作簡直是逾越,顧元白眉頭一皺,半點猶豫沒有,用力踹了薛遠肩頭一腳,冷聲道:“放肆!”

薛遠猝不及防下被踹往後一倒,頭砸在地上發出沉悶一聲響。他看著頭頂,眼神一瞬間變得晦暗無比。

摸一下腳而已,這就叫放肆了?

薛遠緩緩起身,重新單膝跪在了小皇帝麵前,他朝著聖上咧開嘴,伸手直接握住了小皇帝光著那隻腳。手裡用了力,讓小皇帝再也不能掙開來踹他一腳。

“聖上,您腳冷,臣擔憂您受不住,”他慢條斯理,“臣給您捂捂腳,捂熱乎了,臣自然就給您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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