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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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一個天賦極高的科研人才,顧元白高興極了,這高興的勁兒一直維持到了殿試當日。

考生從黎明時刻進入金鑾殿,禮部的人掌管著整個殿試的流程,等正式開考前的流程走完了,外頭的天已經大亮了。

殿試的監考可以由皇上本人來,也可以由皇上派遣臣子代替自己來。顧元白自然是由自己監考,坐下的眾位考生安安分分地落座在自己的位置上,低著頭不發一言。

整個金鑾殿中的氣氛肅穆而寂靜,還有幾分逐漸彌漫的緊張氛圍。眾位考生都注意到了兩道上站著的人高馬大板著臉的強壯侍衛,而聖上就端坐在高位之上,誰也不敢在這時犯了忌諱。

殿試時的座位是按著會試來分配的,因此離顧元白最近的人,正是會元褚衛。

顧元白放眼望去,第一二排中眼熟的人還有不少,除了褚衛、常玉言,還有戶部尚書家的公子湯勉,湯勉還未立冠,卻能在會試中考到第七名的好名次,戶部尚書頗以此為傲。

顧元白還特地看了一眼排名第三的孔奕林。孔奕林祖籍為山東青州,山東為孔子的老家,那裡鐘靈毓秀,人才輩出,可謂是讀書人競爭得相當激烈的地方。而這次的會試,孔奕林便是山東學子中排名最前的一位。

孔奕林生得高大極了,這麼一個大的人縮在一個小桌子後,讓人看著都替他難受。此人沉默無比,靜靜坐著低著頭,相貌如何無法分辨,身上有股沉穩的如同穩紮穩實下地插秧的老農一樣的氣質,存在感低弱而平凡,但很穩重。

這一看之下,顧元白對孔奕林的印象更好了。

殿試開始,試卷下發,上方隻有一道策論題,考生需寫滿兩千個字。殿試將考上一日,待傍晚太陽落山時就是結束之時。

一時之間,殿中隻有筆從紙上劃過的聲音,顧元白坐了一會兒,就開始處理起了政務。

坐在前頭的人都聽到了聖上翻開奏折的紙張聲,不少人一邊構思著策論文章,一邊聽著上方的動靜。

褚衛是頭名,吸引的視線最為多,他坦蕩極了,不能直視聖顏那便索性將聖上當做不在,專心致誌地思索這個策論。

他想從聖上手裡拿到狀元。

等考生們全都進入了狀態之後,顧元白放下了奏折,緩步走入了考生之間。

有人餘光一瞥到他身上的龍袍就是手腕一抖,墨點汙了草稿;有人甚至腿腳抖個不停,牙齒磕碰聲顧元白都能聽見。

他緩步到哪裡,哪裡的人就緊張無比,不濟的當場丟了人,好的也是脊背繃起,僵硬得下不去筆。

聖上明黃色的龍袍逐漸走向了前排,常玉言餘光瞥到後方的影子,手中一抖,又強自鎮定了下來。

心口砰砰亂跳,常玉言恍惚之間覺得聖上在他身旁待了良久,可一回神,聖上已經走到了孔奕林那裡,最終在孔奕林那站定。

顧元白低頭看著孔奕林的草稿,上麵書寫整齊,如同正式卷子一樣乾淨。剛開始他也隻想著粗看一眼,但逐漸的,他的神情嚴肅了下來。

等到孔奕林最後一筆落下時,顧元白才回過了神,他深深看了一眼低著頭的孔奕林,就不再在學子中走動,而是大步走上了台階。

聖上的這一番舉動都被周圍的人看在了眼裡,許多人暗中看向了孔奕林。迎著那麼多的視線,孔奕林卻不動如山的繼續謄寫著答案。

同樣往孔奕林的方向看了一眼的褚衛淡淡收回了目光,筆尖沾墨,繼續寫了下去。

常玉言聞言,不自覺繃緊了皮膚,麵上有些發熱,“聖上招我入宮中陪侍,自然是為了讓我陪同賞雪。”

“賞雪?”薛遠雙手撐在榻麵,雙臂猛得有力,肌肉繃起,托著自己直接坐了起來,他指尖敲著大腿,若有所思,“能看上你什麼呢?”

在薛遠眼裡,這個皇帝怎麼也不像是會做無用功的樣子,連他這匹瘋狗也敢招惹,惹了他就罷了,至少就如同小皇帝說的那樣,他有帥才之風。但奇怪,常玉言有什麼呢?

一個讀書人,一股子腐酸味,常玉言能有什麼用?

但就是這麼沒用的讀書人,皇帝還招他賞了雪。薛遠這個未來將才,皇帝倒是眼也不眨地罰了他滿膝蓋的血。

常玉言將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他皮笑肉不笑,“薛遠,你這是什麼意思?”

薛遠慢條斯理道:“你能有個屁用?”

常玉言氣得瞪人,“我不說是名揚天下了,最起碼也是小有名聲,立冠那日前來為我道賀的人多到甚至驚動了官府。而我一向有才,等殿試結束,你等著我拿個狀元來吧!”

說完,他“蹭”地起身,怒而甩袖離開。

薛遠摸著下巴,等常玉言徹底見不到影了之後,才嗤笑一聲,“狀元?”

那小皇帝要個假文人做的狀元有什麼用?

薛遠雙腿離開床,筆直站在了地上,他雙手背在身後,緩步走到了窗前。

膝蓋上的白布滲出了星星點點的鮮血,這樣疼痛的滋味對於薛遠來說很是新奇。

打小在軍營裡混著長大的薛遠知道拳頭硬,兵馬強才代表一切。薛府三代忠良,聽起來挺好,其實都是要命的名聲,他扔個酒瓶,也沒想砸皇帝,看他過去了才下手,也隻是想看看皇帝對薛家的態度。

薛遠摸著下巴思索,想起來小皇帝的麵容,雖然毛都沒長齊,長的倒是比娘們還漂亮。

作者有話要說:  兩個父親的死亡注視——

現代番外沒啦!

明天休息一天,不更新,後天更最後的完結章!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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