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荇在村委的見證下租下了那一千零八十九畝地,約定錢兩個月內給齊。
他城裡那套老破小正掛牌在賣。
房子賣掉了,基本能覆蓋掉這筆租金。
如果賣不掉,也能抵押貸出大半金額,加上他的存款,第一個十年的租金不成問題。
江大淼去D市參加完金融峰會回來,一打聽小兒子的情況,就聽說他在村裡租了一千畝田,還是賣房子租的,頓時臉一黑。
“這臭小子怎麼回事?好好的大學老師說不當就不當,說離家出走就離家出走,現在還縮回老家租地了?”
江弋沒回答。
江大淼看著報告,抬起頭看大兒子:“不行,江弋你去跟他說說,光會逃避生活,那可是懦夫行為。”
“爸,沒法說。”
江大淼點了根煙:“怎麼沒法說?你就跟他說,再不回家,老子以後一分錢也不留給他!”
江弋委婉地拒絕。
江大淼親自打電話給江荇,命令江荇趁著違約金不高趕緊結束租約回家。
江荇和他爭論了幾句,實在說不通,乾脆掛了他電話,再打則不接。
江大淼被氣得口乾舌燥,當場打電話給司機,要回老家教訓小兒子,被華頤寧拉住了。
城裡那套房子,江荇放了一個比市場價略低的價格,沒用兩天,成功賣掉。
他回城辦過交接手續,又雇車將他一屋子書與家具搬回了鄉下。
老房子年久失修,又潮又冷,他趁著要重新布置房間,請工匠簡單裝修了一下,又掏了幾個落地窗出來。
這房子是瓦房,重新刷過白灰後,顯得極為明淨,配著院前院後的果樹、盆花與河萬草,這座山間的房子變得很是漂亮。
這番漂亮離不開江荇的辛苦付出。
這麼來回折騰了半個月,他累瘦了些,身體狀況也惡化了一點。
江荇隻好暫停工作,在家休息了幾天。
橘貓對此很憂慮:“我不太會種地。”
江荇摸著它的圓腦袋:“心意我領了,沒想著讓你種地。”
“你新承包的田怎麼辦?要請人嗎?”
“暫時不請。”
“那田就不荒了嗎?”
“荒不了,我打算種上果樹,秋冬再種。”
九月份才立秋,現在還不到六月。
橘貓盯著自己的爪子,悄悄數數:六、七、八,起碼還有三個月。
這三個月吃什麼哦。
橘貓很惆悵地耷拉著腦袋,決定今晚再把打獵提上日程。
江荇在網上請了個農業規劃師。
他這裡大體算江南地區,因為山多,又有局部小氣候,和一般的江南地區不同,能種的果樹及品種也略有不同。
那麼多地,他希望能挑選到最合適的果樹。
規劃師約了個時間,打算過來現場考察後,再給出合適的建議。
江荇答應了。
這天晚上,江荇正在吃完飯,電話響了,他以為是規劃師打來的電話,順手拿起來,一瞥來電顯示,打來電話的卻是他大嫂。
江荇的大嫂叫梁汝葒,家庭條件和他家差不多,還是獨生女,性格剛毅大氣,是位獨立女性。
江荇很少和她單獨聊天,見她打來電話,一時有些詫異。
江荇接通電話:“大嫂?”
梁汝葒帶著笑意的聲音傳出來:“阿荇,吃晚飯了沒有?”
“正在吃,家裡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你彆著急。是我私下裡有事拜托你。”
江荇“嗯”了一聲,梁汝葒道:“你上次送回來的魚在哪買的?我想買點,不知道能不能買到?”
“大嫂你買那魚是有什麼用嗎?”
“不是我用,是我媽。我媽剛做了個小手術,現在回家休養,身體比較虛,一晚要起來上好幾次廁所,手腳還冰涼,就想弄點魚給她補補。”
“那是我朋友的魚,不對外賣。大嫂,你要不然買些人參之類,或者請個醫生調理身體?”
“請了,也買了,就是買不到靠譜的參。阿荇,能聯係上你那朋友嗎?方不方便把他手機號碼給我,我自己去跟他說?”
“他住山裡,估計聯係不上。就屋後那座太杭山。”
“還是個隱士啊。”梁汝葒的聲音有些無奈,“那拜托你方便的時候幫我問問,我再想點彆的辦法。”
江荇答應碰見了會幫忙問問。
第二天,江荇又接到一個電話。
這次打來電話的依舊不是規劃師,而是城裡某商場的負責人。
江荇仔細問過,才知道梁汝葒給他買了全屋家具,從雙開門大冰箱到爐灶鍋碗再到掃地機,應有儘有。
江荇問梁汝葒,梁汝葒笑著說慶祝他搬家,之前就想過要送他家電,一時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