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暗淡,哪怕有螢火蟲,也看不見很遠的地方。
江荇咽了咽口水,看著眼前黑魆魆的湖,並沒有下去的勇氣。
江荇轉頭看杭行一:“我們要等天亮之後再下去撈水草嗎?”
杭行一:“用不著。讓彆的家夥給我們撈。”
江荇吃驚地轉頭四下張望:“這裡還有彆的……生物?”
杭行一點頭,打了個長長的呼哨,尖銳的哨音響徹在這片土地。
江荇瞪大眼睛往前麵看。
杭行一提示他看前麵:“來了。”
江荇連忙抬頭,眼前閃過一個紅色的影子。
影子太快,他完全捕捉不到影子的運動軌跡。
“在這。”杭行一輕拍了江荇一下,讓他看腳下。
江荇低頭,隻見一個紅色的小生物伏在杭行一腳下。
小家夥有一米多長,渾身披鱗,身體細長,爪子尖利,抬起頭時,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占臉的三分之一。
江荇看著這個熟悉的造型,脫口而出:“龍?”
小家夥咧開嘴,高興地叫了一聲:“咕!”
“蛟。”杭行一按住它的脊背,說道,“它叫絳顏,這個湖是它的地盤。”
江荇定睛細看,發現小家夥果然沒有角。
有角的是龍,無角的為蛟。
“你好啊。”江荇蹲下來,“我叫江荇。”
絳顏抬起大眼睛看他:“咕。”
江荇感覺它在跟自己說你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自從練習《馭獸經》記載的呼吸法以來,越來越容易解讀各種小生物表達的意思。
江荇彎起了眼睛,和絳顏對視。
杭行一輕輕摸了絳顏的脊背一下:“幫個忙,下湖給我們撈點水草上來。”
“咕。”絳顏歪了歪頭,抬起大眼睛看杭行一,並不動。
杭行一看著它:“你吃了我多少無相果和廣陽魚,撈一點你湖裡的草還要報酬?”
“咕咕。”絳顏抬起爪子抓杭行一的褲腳。
杭行一和它對視片刻:“十個無相果,不能更多了。不乾我自己下去撈。”
絳顏又“咕”地叫了聲,轉身跳到水裡去了。
它身形十分靈活,跳到水裡的時候幾乎沒有濺出水花,直接往水波裡一鑽,就消失在了水下。
片刻後,絳顏扭著身子叼著一片草遊上來,跑到杭行一身邊將草吐出來:“咕!”
杭行一握緊水草,才掛麵大一把:“不夠,還要。”
“咕。”
“五倍就差不多了,這裡太少。”
絳顏看著杭行一,杭行一半點不讓步。
小家夥氣鼓鼓地轉身又下了一次湖。
江荇接過杭行一手中的水草,借著螢火蟲的光看。
水草大概他小臂那麼長,隻有一點根,可能還是隻起固定作用的假根。
它的總體顏色應該偏黃綠色,光太暗,看不清楚。
江荇伸手將它展開,它有點像一張漁網,隻是葉子很茂盛。
江荇好奇地問:“它最大能長多大?”
“沒研究過,我見過最長的水草長到了十多米,不過它不是向上長,而是平鋪在湖底往四周爬。”
“那看來不錯。它有名字嗎?”
“茵蘆草。絳顏管它叫茵蘆草。”
江荇仔細回憶,他沒見過這種草的相關記載。
看來這是一種不常出現在大眾眼中的草。
他們聊天的時候,絳顏又從湖底裡爬上來一次。
這次它叼的草更多了,身後拖著一大片。
杭行一從它嘴裡接過茵蘆草,告訴它還不夠。
它幽怨地看杭行一和江荇一眼,再次下湖。
絳顏連下了五次湖,最後一次爬上來吐出草,翻著肚皮往岸上一躺,咕咕叫著怎麼也不肯再下去了。
杭行一掂量了一下草捆:“算了,今天就先撈這麼多吧。”
“咕!”絳顏伸出爪子勾住杭行一的褲腳,不讓他走。
杭行一低頭看它一眼,在空氣中抓了一下,抓出一根枝條。
枝條上結著一串果子。
杭行一將枝條遞給絳顏:“十個無相果。”
“咕!”絳顏親自數了一遍,朝杭行一點點頭,叼著枝條拖進邊上的森林去了。
江荇:“原來這就是無相果啊。”
“嗯,林子裡有很大一顆無相果樹,每年四到十月是果子成熟的季節,可以吃半年。”
“你常吃這個?”
杭行一淡淡道:“沒東西吃的時候隻能吃這個。”
江荇頓了頓:“那你膩的時候記得下山來我家吃飯。”
杭行一看他,片刻後答應下來:“好。”
江荇看向左右:“我們是不是該下山了?三個小時能回到家嗎?”
杭行一道:“不用三個小時,你怕高嗎?”
江荇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