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蟲非常凶,一被丟到水裡就開始拚命地掙紮。
它甚至掙紮出了水花四濺的效果。
山裡的魚也很凶,見到那麼凶的蟲子,不僅沒往後退,反而遊了上來一口一隻,連試探都不試探,直接叼著這些蟲子就吞下去。
隔著水,江荇看不太清楚水裡的情況,隻知道那條魚好像並不小。
他趕忙拉竿。
山裡的魚力氣極大,江荇被拖著往前走了兩步,差點沒掉到湖裡去。
他趕忙往後仰,使出吃奶的力氣,用力拉住魚竿,往後麵拖。
杭行一見他無大礙,虛虛扶在他身後的手。
魚在水裡掙紮著,濺起大片水花。
大冬天,江荇的汗都滴下來了。
和魚對抗了半天,他趁著魚沒力氣,一把將魚拉上來。
“啪嗒”一聲,魚掉在地上,在地上拚命跳動著。
這條魚有著黑色的脊背和黃色的肚子,看起來很肥。
以江荇賣菜稱重的經驗來看,這魚起碼有七斤。
對於野生魚來說,七斤算大魚了,尤其是這種山上湖泊的魚。
可真不容易。
江荇將釣竿放在腳下,扶著膝蓋喘氣:“這魚是什麼魚?”
杭行一道:“普通的湖魚。”
杭行一知道他想說什麼:“放心,不是保護種類。”
江荇長長鬆一口氣:“那就好,要麼釣了那麼久,釣上來的魚又不能吃,太虧了。”
才拉了這麼一會兒魚,他的手掌全紅了,手臂也酸得不行。
杭行一把魚收拾到桶裡,又將水遞給他:“還行嗎?”
“行!”江荇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接過水,大口大口喝了好幾口,“這裡的魚力氣真大!”
江荇釣到了第一條魚,顧不上累,擼起袖子要甩第二竿。
杭行一要幫他將蟲餌掛到魚鉤上,他拒絕道:“我自己來就可以。”
他一個乾農活的好手,倒也不是真的怕這些酒蟲。
隻是不喜歡罷了。
江荇把蟲掛到魚鉤上,再次將魚鉤甩了下去。
杭行一見他這邊順利,便專心地釣自己的魚。
這裡的魚可能沒怎麼被釣過,確實很好釣,他們一直連竿。
江荇有點後悔,帶來的桶太小了。
就這麼一個桶,以他們倆現在釣魚的速度,估計中午都不用,就能把這個桶給裝滿。
江荇嘟囔:“下次來釣魚的時候,我一定要帶一個大一點的桶過來。”
杭行一說道:“下次釣魚,你可以考慮帶個魚護。”
“有道理!哎,魚又來了,我先拉竿!”
魚的力氣太大了,江荇拉杆的時候根本顧不上說話。
他調整呼吸,一言不發地看著湖麵,跟著魚的節奏走。
魚要是掙紮的時候,他就緩一緩,魚不掙紮了他拚命拉。
這條魚又拉了半天,耗費了五分多鐘,他才把魚拉上來。
出來釣魚可比去健身房健身累多了。
江荇看魚落到草地上喘一口氣,才走過去分辨:“這次釣上來的又是什麼魚?”
杭行一說道:“一種鱘魚。”
江荇:“它叫鱘魚?我們小時候管它叫白條兒,好多年沒見了,沒想到能在這裡看見。”
江荇蹲下來,這種白條兒有他小臂那麼長,背上的磷甲很硬,背脊還凸起,看著很是猙獰。
江荇小心地抓住它的腦袋和尾巴,怕它掙紮的時候劃傷自己的手。
好在這魚剛剛被他釣上來的時候已經掙紮過了,現在沒什麼力氣,在他手心裡一動不動。
江荇把魚扔到桶裡:“我小時候經常和小夥伴們去抓這種魚,現在都看不見了。”
杭行一:“這種魚比較嬌貴,可能適應不了山下的水。”
江荇想了想:“以前大家確實很經常在田裡用農藥化肥,毒死了不少魚,現在村裡都沒什麼種田的人了,應該不至於。”
杭行一:“你想拿下去養?”
“可以養嗎?我查一查,它現在是保護魚類嗎?”
身為釣魚佬,在野釣時,重要的就是注意安全,這個安全包括分辨自己釣的魚是不是保護物種。
如果是保護魚類,在拍完照後要及時放歸。
誰要是沒在意,一不小心帶回了家,可能就會喜提亮銀大手鐲。
江荇掏出手機,山上沒信號。
杭行一說道:“它確實不是保護魚類,你下去再查,查鱘魚類的保護魚類即可。”
“好哦,謝謝杭哥哥。”江荇開玩笑。
杭行一道:“不客氣。”
他們帶來的這個桶確實小,這裡魚又多,等吃完午飯,他們的桶就滿了。
江荇看著麵前的湖泊,滿心遺憾地說道:“失策了。”
杭行一道:“你要是喜歡,可以明天再來一趟。”
“明天再來,估計家裡的小家夥們不乾。杭行一,你這幾天來我家做客嘛,馬上就要過年了,我得回家一個星期左右。”
江荇過年還是要回家,不然太不像話。
杭行一想了想,答應了。
江荇高興道:“我帶你見識一下人類繽紛多彩的年貨。”
他們提著桶下山。
這裡是杭行一的地盤,於是江荇又坐了一次心心念念的滑梯。
大冬天坐滑梯更爽,滑到底下的時候,他整個人都精神了。
家裡的小家夥們聽到動靜出來迎接他,橘貓喵喵叫著擠上前來:“你釣到魚了嗎?都釣了些什麼魚?”
“什麼魚都有,今晚給你們弄全魚宴吃。”江荇放下桶給它們看。
小家夥們一起湊近,等看到滿滿一桶魚時,異口同聲地發出了驚歎,聽得江荇心中滿是成就感。
江荇將白條兒掏出來,放到最上麵,用手機拍了照片,查詢它是否是保護魚類。
網絡上沒有找到相關的信息,江荇又查幾種列入了保護名單的鱘類。
鱘類的特征都比較明顯,白條兒不是其中的任何一類。
江荇去廚房裡拿了另一個桶過來,將白條兒撿出來放到桶裡:“你們在家玩,我把這桶魚帶到池塘裡。”
橘貓仰起腦袋,露出饞意:“不能吃這種嗎?”
“已經有大半桶了,多了也吃不完。”江荇笑,“我把它放到魚塘裡,以後繁殖出了更多小魚,就能經常吃到了。”
他小時候就挺經常吃這種白條兒,這魚鮮嫩刺少,放到鍋裡一蒸,再澆上蒜蓉豆豉,味道彆提多棒。
這幾乎成了他和奶奶的特彆記憶,可惜現在吃不到了。
江荇要上山,他托杭行一:“你看看想吃什麼魚,剖了等會我下來做唄?”
杭行一點頭:“今天晚餐全是魚?”
江荇笑:“加點肉也可以,你看看冰箱裡有什麼想吃的,拿出來解凍,等會兒我一起做。”
江荇一個人提著桶上山,上到山的時候,他遠遠看著柚子林,決定等會兒摘兩個柚子回去吃。
正好可以刨點柚子皮燒魚。
馬上要走到池塘邊的時候,他接到他哥的電話:“今天打了一天的電話都沒打通,你乾嘛去了?”
江荇這才發現有許多來電記錄,他道:“上山釣魚,沒有信號,哥你找我什麼事?”
“問你哪天回來,我安排一下家族晚宴。”
“我這邊養的小動物比較多,可能要年二十八才回去,年初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