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這麼反複強調,已經讓姚文靜有了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種好機會哪能輕易落到她頭上。
果然,秦俊保告訴她,是去京郊那邊的采石場,隻派一個人去,表演獨舞。
他記得姚文靜的獨舞曾經被取消,所以想把這次的獨舞演出給她。
姚文靜心裡聽了直抵觸。
在高高的禮堂和外賓麵前跳獨舞能和去那又臟又遠的采石場跳獨舞一樣嗎?
再說了,她又不蠢,這次還有去人民大禮堂跳舞的機會,她腦子進水才會去采石場。
說得好聽是獨舞,是她一個人的舞台,想怎麼跳就怎麼跳。
但那群鄉下人能看懂嗎?也就把她當猴兒看吧!
姚文靜腦筋轉得很快,這麼多想法也就在秦俊保說完的幾秒內湧現。
她低下頭,狀似抱歉地說:“秦副團,謝謝您給的機會,但我……我更想去人民大禮堂。”
姚文靜話說得乾脆,秦俊保一看,也就沒再勸,隻好點頭,“行,那你出去吧。”
“對了,你覺得還有誰會想去采石場?”秦俊保在姚文靜快走到門口時忽然問。
姚文靜腳步頓住,眼珠子一轉,脫口而出,“時蔓。”
她算盤打得很響,要是時蔓去采石場,那人民大禮堂的演出名額就又多了一個,自己選上的希望更大。
“時蔓?”秦俊保聽到姚文靜的回答,直接皺起眉。
他又不是不知道時蔓,她那種嬌生慣養貪慕虛榮的女人,怎麼可能放棄光輝燦爛的禮堂,而去窮鄉僻壤的采石場呢?
姚文靜扭頭拍胸脯表示,“秦副團,您要不把這個任務交給我。去采石場什麼時候出發?保管您能看見時蔓。”
秦俊保倒是不信了,捋起袖子道:“明天就出發,萬一她不來怎麼辦?”
“她不去我去!”姚文靜咬咬牙承諾。
“行,那你去試試。”秦俊保有了退路,也就無所謂了,隻是仍然滿臉的不相信。
“得嘞。”姚文靜更起勁兒了,恨不得立刻就把時蔓打發走。
……
一分隊的屋子裡。
姚文靜滿臉笑容地出現,對時蔓噓寒問暖,“蔓蔓,在乾什麼呢?”
時蔓沒什麼好臉地攤開手心,姚文靜差點嚇得彈起來。
“蔓蔓,你怎麼拿蟲子泡水喝?!”
姚文靜哪能認識冬蟲夏草這種金貴的東西,所以多看了兩眼也隻能沒見識地咋咋呼呼,以為這真是蟲子。
時蔓掀起眼皮,炫耀道:“這叫冬蟲夏草,你猜多少錢一根?”
“這是論根賣的?”姚文靜止不住震撼。
“當然,一根可比你一個月工資還貴。”時蔓幽幽說著,泡進水裡,抿了口,“淩振送我的。”
姚文靜又眼紅了,心裡頭翻江倒海的酸,眼睜睜看著時蔓一口口享受地喝“金子”,不知道時蔓怎麼就這麼好命。
但她也沒忘記來這兒的目的,湊近道:“蔓蔓,你知道嗎?除了人民大禮堂的演出,還有個地方也要去演出。”
時蔓沒什麼興致地抱著水杯。
姚文靜繼續說:“就在京郊的采石場,要獨舞,你去不去?”
時蔓表情微凝,采石場?
她記得夢境裡也有這麼一樁事。
不過當時劉副團長是給所有人宣布的,人民大禮堂的群舞和采石場的獨舞,二選一報名。
幾乎所有人都想去人民大禮堂,因為采石場那邊條件艱苦,不僅偏遠臟亂,而且亂石嶙峋,根本不好跳,哪比得上金碧輝煌的人民大禮堂。
隻有時蔓和姚文靜報了采石場的獨舞。
時蔓報名是因為她當時都和淩振結婚了,知道淩振要去采石場出任務,所以她就報名演出,不想和他分開。
不得不說,剛結婚沒兩天的時候,她對淩振還是有喜歡的,隻是後來被更多的不滿意和挑撥所取代。
許多挑撥就來自眼前的姚文靜。
“你不去采石場?”時蔓盯著姚文靜,她記得夢境裡姚文靜明明爭著搶著去采石場,她壓根就沒搶贏姚文靜。
“我不去。我把這個好機會讓給你。”姚文靜眯著眼笑。
時蔓也覺得好笑,終於想明白。
姚文靜那時候鉚足了勁兒想去,可能是聽她說了淩振要去采石場出任務,接一位大首長回京北,去演出也是為之準備的。
但現在的姚文靜肯定什麼都不知道,仔細看還能瞧出她眼神裡對采石場的嫌棄鄙夷。
時蔓想到什麼,微勾唇角,點頭道:“好啊,我去。”
姚文靜愣了愣,她還準備了一堆說辭來勸說時蔓,沒想到時蔓居然這麼乾脆地答應。
事出反常必有妖,尤其時蔓最愛作妖。
可姚文靜一晚上沒睡著,都沒想通時蔓怎麼就毫不猶豫決定去采石場。
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隻是還沒來得及想通,就到了第二天的出發時間。
姚文靜隻能看著時蔓讓人幫忙扛著大包小包,送她去了出發的乘車地點。
離開前,時蔓難得對姚文靜笑了笑。
這下姚文靜心裡更擔心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她當然不會知道,這本該是未來發生的事情。
隻有時蔓從夢裡看到,姚文靜從采石場回來,得到大首長的滿口誇讚,因此升職提乾,還賺來了一個更好的機遇。
時蔓再一次,由衷感謝姚文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