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靜腸子都悔青了,鬱悶得想吐血。
要是知道采石場有那麼一位大首長,她能不去?
姚文靜忽然想起那時候時蔓答應得乾脆,她就覺得有古怪的!
果然,時蔓一定是提前知道了這個消息。
對,淩振也去了,可能早早告訴時蔓,讓她撿了這麼一個漏。
姚文靜越想越難受,有一種到手的寶貝卻被彆人搶了的憤怒。
她想,副團長秦俊保肯定也知道,卻不提前告訴自己,早說去采石場是給大首長表演啊!
這些人都是一夥兒的,聯合起來欺負她!
......
時蔓提乾的事兒有人歡喜有人氣,很快從文工團內傳開。
沒多久,淩振他們團裡也幾乎都知道這個消息。
鐘臨偷偷觀察著自家首長,沒什麼表情,也沒有什麼表示。
可把鐘臨急壞了。
首長不開竅,隻能他來湊。
於是,鐘臨特意旁敲側擊,努力暗示,“團長,蔓蔓姐升了副隊長。”
“我知道。”淩振神色稀鬆平常。
鐘臨隻好更明顯一點,“您不要去祝賀她嗎?”
做俯臥撐正非常連貫流暢的淩振抬起頭來,停了三秒,說:“她不需要。”
說完,他又繼續俯身,手臂收縮,肌肉遒勁。
淩振對時蔓的了解沒錯,她的確不在乎這些級彆、職位之類的虛名,對提乾帶來的好處也沒有明顯的喜好。
對時蔓來說,她隻是隨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鐘臨不知道這些,但他也不需要知道。
他隻知道,無論人家女孩在不在乎,總之這是一個送禮物表達好感,追求人家的好機會啊!
鐘臨幾乎是咆哮著喊出這些話。
淩振又愣住了。
這下,鐘臨又有點後悔,自己對首長的態度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主要淩振沒什麼架子,又太有安全感和男人味,鐘臨從小沒有哥哥,但一直渴望有個哥哥,所以下意識把淩振當成了哥哥,為他操碎了心。
鐘臨正忐忑著,忽然聽到淩振問:“不錯,該送什麼?”
那瞬間,鐘臨有種看到鐵樹終於開花的快樂,差點淚流滿麵。
他感動無比,連忙說:“我上次問過蔓蔓姐了,她最喜歡漂亮裙子。”
淩振站起來,扯下汗濕的白背心,臉頰上的汗水襯得眸子更加銳亮,就那麼盯住鐘臨,“什麼時候?”
鐘臨如芒在背,“就那次坐軍用吉普去采石場。”
“不記得了。”淩振拿起毛巾隨意擦著,汗珠順著下頜線砸在地板上。
“......”鐘臨頗為無奈,首長做事太認真,開車就隻開車,居然都不注意聽蔓蔓姐說話。
他隻好重複,“團長,如果您給蔓蔓姐送條裙子祝賀的話,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淩振不置可否。
他想起上輩子時蔓的確最愛買漂亮衣服和首飾,一開始她還喜歡問他哪個顏色好看或是要不要收邊之類的話,他的回答總會惹來她生氣。
他不太理解,在他眼裡,筆挺合身的綠色軍裝就是最好看的,那些裙子的顏色或款式在他看來沒什麼不同,都比不上這身軍裝。
淩振隻穿軍裝,但這不妨礙他覺得鐘臨的建議不錯。
想起時蔓穿上新裙子時的笑容,他微微抿唇。
......
秋天的晚霞一收,天也好,月也清。
文工團的亭台那邊,又輪到時蔓她們一分隊演出。
淩振坐在前排,端正筆直,軍裝衣角連一絲多餘的褶皺都沒有,腿上那個放著的包裹卻與他整個人冷冷凶凶的氣質格格不入。
許多人都忍不住看向那包裹,是用的花色布,豔紅豔紅的,與淩振穿著的軍裝一襯,實在不可能不注意到。
時蔓還在台上跳舞的時候,就看到了。
她不願意承認淩振這玩意兒是要給自己的,等演出結束,就打算走後邊開溜。
誰知淩振好像是她肚子裡蛔蟲,竟然早就在後門堵她。
時蔓沒法,隻好走過去。
他果然把花包裹遞來,言簡意賅,“恭喜。”
即便是後門,進進出出的文藝兵們也很多,都悄悄關注著這邊,心想淩團長果真對時蔓窮追不舍啊,都送東西送到這裡來了。
時蔓眼角抽搐,很想說自己受不起這樣的“追求”。
這個包裹越靠近她,越讓她有不詳的預感。
這裡麵看上去裝的是衣服之類的東西,軟軟一團,但這包衣服的土裡土氣的布料就已經讓時蔓並不是很想碰它。
淩振見她不接,索性塞過來,告訴她這是裙子。
然而聽到“裙子”兩個字,時蔓更加眉心一跳,用力推回去,“我不要。”
可淩振偏要送給她,包裹被推搡著,忽然掉在地上,散開了——
眾目睽睽之下,裡麵那條連衣裙掉了出來,鄉氣的綠色裙子上點綴著一朵又一朵的大紅花,空出來的地方則鑲滿了能閃瞎人眼的亮片,還有一層亮粉色的薄紗,就這麼落在時蔓腳邊。
周圍好像都沉默了,時蔓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救命!
......真的土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