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11.7更新(2 / 2)

時蔓彎唇表示,“這是你寫的歌嗎?很好聽。”

男人更意外地看著時蔓,音樂是他的生命,但從沒有人理解過他。

前妻說他沒出息,對他失望透頂。

老母親總勸他趕緊去找份工作,恨不得把他的吉他砸了,成天以淚洗麵。

鄰居們都在背後指指點點,說他是個窩囊廢,或是瘋子,不明白他每天在做什麼。

他隻能躲在這無人來的地下通道儘頭,在見不得光的地底下,偏執地追逐著他遙不可及的夢想。

眼前的漂亮女孩是第一個會認真聽完他的歌,還由衷誇讚的人。

她的語氣很誠摯,黑暗狹長的地下通道像是隨著她的闖入,忽然變得明亮。

男人受寵若驚,更加手足無措地詢問,“那你、你要不要坐下來聽?”

他慌忙把唯一那條凳子用袖口擦得乾乾淨淨,隻不過擦著擦著,他忽然懊惱道:“可惜這首歌還不完整。”

“……”時蔓也聽出來了,這首曲子和後來真正的成品還有些出入。

她想了想,輕哼起前奏,隻哼了一句,男人反應過來,瞪著眼睛望著她,眼睛裡滿是驚為天人的震撼。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我怎麼沒想到還能這樣!”男人似乎陷入某種靈感迸發的癲狂中,“有了有了!全通了!”

他扯過那張紙,開始瘋狂地書寫。

音符、詞曲,都仿佛有了神的筆觸,在迅速修正。

天才就是天才,尤其在他卡了很久的時候,隻要時蔓給他一點點小提示,他就可以瞬間門找到自己的路。

樂樂有些害怕爸爸這個樣子,她看著爸爸興奮地把自己腦袋抓成雞窩似的,在紙上大力地塗改著,默默握緊時蔓的手。

“姐姐,我們走吧?”

“好。”時蔓也沒打算繼續留在這,看到男人似乎有了很多新的想法,她也為他高興。

“等等!”男人察覺到時蔓轉身,忽然叫住她,“我改好了!要不要再聽聽?”

他這時的眼睛比任何時候都要亮,望著時蔓這上天忽然賜他的繆斯女神,那是一種極為動容的狂熱。

時蔓有意與他交好,便停住腳步,點頭道:“好啊。”

男人迫不及待地彈唱起來。

這回,徹底是那首成名曲的樣子了。

一曲完畢,男人更加歡欣地看向時蔓,多年不成的驚喜像迎頭的大雪,將他蓋住。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激動過,甚至讓他隱約有了一種預感,這首歌一旦唱出去,必定讓所有聽眾都驚為天人!

男人這時候才想起來問時蔓的名字,“請問你叫什麼?”

“我叫時蔓。”

“你懂我的前奏!”男人遇到知己般,緊緊盯著時蔓。

她哼的那段前奏隻做了小小的一處改動,但瞬間門味道就不一樣了。

精彩,太精彩了!

男人在前奏這裡就困擾將近半個月,如今竟然一氣嗬成地把這首曲子全都編好,他覺得時蔓好像從天而降的仙女一般,不僅出奇的漂亮,連才華都那麼令人想要讚歎。

時蔓……卻被問住了。

她想說,“有沒有可能,這前奏就是你後來自己改的。”

隻是他後來想了多久才改成這樣,那就不得而知了。

時蔓不好解釋,蹲下和樂樂說話,有意遮掩過去。

男人也沒再追問,畢竟這會兒太高興了,他捧著那張紙手一直在抖,看到時蔓又打算離開,他再次叫住她。

“時小姐,我寫的這首歌,你不嫌棄的話,願意和我一起唱嗎?”

時蔓愣住,像天降大餡餅砸下來。

男人寫的這首歌,在夢境裡是他自己一個人唱的。

但現在發生了改變,他把它改成了男女對唱,並且改動後的這一版比時蔓在夢境裡聽到的要更加好聽一些。

隻要是個人唱,估計都能火。

時蔓當然也願意出名,但她實話實說。

“我不會唱歌。我隻會跳舞。”

“沒關係,你的聲線很好聽。”男人試圖說服她,“相信我,這首歌很適合你。”

甚至可以說,他是見到時蔓之後,許多靈感才因她而迸發出來,有點兒為她量身打造的意思。

男人盛情難卻,時蔓拿著那曲譜,也有些動心。

她還在猶豫,男人又勸,“也不著急,你不如拿回去先練練看,如果可以的話,請一定再來找我。”

“……我叫伍萬。”男人這才想起來介紹自己的名字,“每天都會在地下通道的儘頭這裡。”

“好。”時蔓鄭重地捏著伍萬謄抄下來的那張紙,“我試試。”

伍萬燃起希望,充滿期待地目送她離開,“我等你。”

時蔓自己走了,伍萬把樂樂留下,認真詢問起女兒和時蔓認識的過程。

聽完後,他摸摸樂樂的頭,“好樣的!你真是爸爸的福星!”

樂樂懵懂地望著伍萬,伍萬一拍腦袋,又來靈感了!真是源源不斷啊!

……

時蔓出來後,汪冬雲也剛好下船。

她臉色有些慘白,時蔓問她聊得怎麼樣了,她隻搖搖頭,說不出什麼來。

感情到底是她和趙文自己的事,吃什麼苦,受什麼傷,都是人生經曆的一部分。

隻要彆做傻事就好了。

時蔓拍拍汪冬雲的後背,安慰道:“沒關係,都過去了。”

汪冬雲咬著唇,點頭輕輕“嗯”一聲,繼續沉默著。

回去路上,汪冬雲情緒明顯很低落,時蔓也沒打擾她,給她充分獨處的時間門自己慢慢消化。

等到大年初三一過,春節的氣氛消去,文工團又恢複了尋常的日子。

每天除了練功、排練、學文件、開會外,時蔓閒來無事,都會去湖邊一個人偷偷練習唱歌。

她又不傻,能遇到好的機會,她當然要抓住。

幸好崔霞這張歌隊的王牌是她的好友,所以她找崔霞詢問了不少唱歌的技巧和門路。

崔霞也誇她聲線好聽,甜軟自然,再調調氣息和唱法,就能夠有模有樣了。

快到放假的時候,時蔓特意去了一趟秦俊保的辦公室。

舞蹈隊歸他管,她如果想做點什麼的話,總要和他彙報一聲,免得以後出什麼岔子。

秦俊保聽到時蔓忽然對唱歌感興趣,也挺詫異的。

尤其是要和外頭的人去出唱片,那人既沒工作,又不是正經唱片製作廠的人,怎麼聽都不太靠譜。

“你彆被人騙了。”秦俊保打量著時蔓,這女人有時候聰明得很,有時候又讓人很擔心。

“秦副團長不如先聽我唱一遍?”時蔓關上門,露出氣定神閒的自信。

“行啊,唱什麼歌。”秦俊保雙手抱胸坐在椅子上,對自己在文工團待了這麼久的鑒賞水平還是有點兒自信的。

“叫《日月代表我的心》”

“這什麼歌?我怎麼沒聽過?”秦俊保嫌棄地皺皺眉,隨意倚在椅子上。

時蔓懶得跟他解釋,直接開腔唱。

第一句開口,秦俊保漫不經心的表情就正經起來,略帶驚訝地看著她。

第二句,秦俊保坐直了身子,比平時開會還要認真聆聽。

第三句往下唱,秦俊保直接站了起來,嘴巴微張著,一臉“從來沒聽過這麼好聽的歌”的震撼神情。

時蔓見目的達到,唱到第四句就停下。

秦俊保忍不住問:“怎麼不繼續唱了?”

“秦副團長覺得怎麼樣?”時蔓反問。

“……很好聽。”秦俊保不得不承認,礙於麵子問題,他沒說自己從來沒聽過這麼好聽的歌。

主要是曲調和歌詞的風格,都和他在文工團聽的那些太不一樣了。

那些都聽膩了。

就顯得這首歌是那麼的新穎獨特,那麼的動人心弦。

時蔓彎彎唇角問他,“我沒遇上騙子吧。”

“這歌是那人寫的?”秦俊保反應過來。

“嗯。”

“那他太有才了!有考慮來我們文工團嗎?”秦俊保起了愛才之心。

他雖然是音樂的門外漢,但他懂得什麼叫做真正的好聽。

時蔓白他一眼,“秦副團倒是敬業啊。”

秦俊保大手揮動,“你利用休息的禮拜天去唱歌的事,我同意了!”

“……不過。”秦俊保咳了一聲,又說,“我覺得你一個人去還是比較危險,我決定犧牲自己的放假時間門,陪你一塊去。”

時蔓再次朝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想去就直說唄,至於這麼嘴硬。

……

終於到了放假的禮拜天,秦俊保似乎比時蔓還期待。

他一早就來催時蔓,趕緊出發,弄得全院子的人都知道他倆要去北海公園了。

不少女兵還以為他們是去約會,因此望著他倆的背影都曖昧或是打趣地笑起來。

時蔓心係唱歌的事,也沒注意到這些,匆匆忙忙離開。

倒是另一邊,淩振也忙完了團裡開年後的各種瑣事,迎來他難得閒暇的一日。

雖然很忙,但他關於時蔓的演出依舊場場不落,就坐在第一排,離她最近的位置觀看。

可惜的是找不到什麼機會或時間門再去找時蔓說話。

他也沒閒著,這段日子總算讓鐘臨打聽明白,時蔓口中的“羅曼蒂克”到底是什麼。

原來是一個舶來詞。

但他覺得非常荒唐。

白天吃飯的時候為什麼還要點蠟燭?那不是很浪費嗎?

他學會用筷子吃飯就已經費了很多時間門,現在又要改用刀叉?食物送到嘴裡不就行了,換不同的工具是為了什麼?

人類明明喜歡烹調得十分成熟的食物,嫌棄動物們茹毛飲血的生活,怎麼忽然又喜歡吃冒血水的牛排?

……

淩振很不理解,並且懷疑鐘臨是不是給他弄錯了“羅曼蒂克”的含義。

他遲疑思考著,正望著窗外發呆,這確定是時蔓所喜歡的嗎?

還是暫時不去找她,以免……

忽然,鐘臨匆匆忙忙跑來,敲門道:“不好了!淩團,不好了!聽說蔓蔓姐和秦副團長逛北海公園去了,兩人不會是去談戀愛吧?”

淩振瞳眸顫了顫。

?上輩子沒秦俊保什麼事啊。

他“噌”地一下拉開椅子起身,迅速披上軍裝外套。

趕緊出發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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