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蔓知道自己一下子不可能變得很厲害,但以淩振教她的兩招應付應付,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
可張誌新不知道這些,時蔓偷偷去找淩振也是違反文工團熄燈紀律的,所以她不敢說。
因此,張誌新隻覺得頭疼,他可是見識過時蔓十發子彈都完美避過靶子的,怎麼敢讓她上。
但時蔓挺著胸脯,含著亮晶晶的眸子看著他,還紮著一甩一甩的馬尾辮,扛起槍來顯得特彆神氣的樣子,表情期待,摩拳擦掌。
“……”張誌新不知道她是哪裡來的自信,他閉了下眼,糾結片刻,最後隻好應道,“行吧,你上。”
反正也沒抱什麼希望,文工團一直就是來墊底的,她想玩就讓她去玩吧。
必輸無疑的局麵,不丟人。
果然,如張誌新所預料的那樣,文工團的文藝兵們上場打靶的戰績慘不忍睹。
一直在倒數第二和倒數第一的名次上來回波動著。
張誌新已經麻木了,他甚至在祈禱老天保佑,隻要不是最後一名,就是巨大的進步了,足夠讓他麵上有光,可以說出去炫耀。
但同樣的,另一個團的團長也在祈禱。
可千萬不能輸給文工團!
他們雖然是通信團,和那些步兵野戰兵比不了,但也不能輸給唱歌跳舞的文藝兵啊!那得多丟人!
誰也沒想到,今年比得最為水深火熱的,竟然是倒數第一和倒數第二的名次之爭。
一個個都打紅了眼,集體榮譽感太強,所以贏了就狂喊亂叫,輸了就痛哭流涕,分外熱鬨。
因為今年有淩振他們團在,誰都知道他們團在他的帶領下是出了名的厲害,妥妥的第一名,根本不指望能贏過他們。
所以今年最大的看點,竟然成了文工團和通信團到底誰會成為墊底的存在。
賭上榮耀和名聲的戰鬥,也格外激烈,大家都緊緊盯著比分。
咬得很緊,不分上下,不到最後一刻根本看不出來到底哪個團更勝一籌。
實際上,到了最後一刻,也看不出來。
文工團隻剩下時蔓沒上場了,而通信團已經全都打靶完畢,目前兩個團的積分剛好還差一分。
也就是說,如果時蔓贏了,能拿到兩個積分,那文工團就超過了通信團,成了倒數第二。
如果時蔓打了個平手,拿到一個積分,那就和通信團並列倒數第一。
更差一些,時蔓如果輸了,一個積分都拿不到,那文工團就直接倒數第一了。
這下,無論是文工團還是通信團的很多雙眼睛都盯著時蔓,視線一刻也不敢移開。
其他團的戰士們也都圍觀看熱鬨,悄悄議論著時蔓能不能拿到積分。
他們都見過時蔓跳舞、唱歌、彈鋼琴,知道她文藝天賦有多厲害,所以就不信她在打靶上也能這麼厲害。
何況有人說去年就見過時蔓打靶,全脫靶了,都不知道今年怎麼文工團還讓她上,這不是相當於白送嗎?
張誌新也很懊惱地閉了下眼,他沒想到最後整個比賽的關鍵成了他選上去的最後一個人。
早知道這樣的話,他怎麼能隨便答應時蔓呢,當然得好好挑啊!
幾個副團長都多看了他好幾眼,弄得他有些尷尬,隻能裝作沒看到,懷有最後一點渺茫的希望看著時蔓。
萬一、萬一她能行呢?
在文工團眾人寄予厚望的眼神裡,時蔓站到靶場中央。
主持比賽的戰士問她,“時蔓同誌,你現在可以隨意挑選你的打靶對手。所有沒被挑選過參加比賽的人,都可以選。”他再次宣布規則。
這次的打靶比賽,每人都有一次挑選彆人的機會,當然也有可能被挑選。
文工團的文藝兵們心裡都沉甸甸的,因為通信團大多數的軟柿子都已經被她們捏了一遍,所以留給時蔓的可選擇項並不多,甚至可以說幾乎為零。
大家都揪起心,看時蔓能不能選中一個稍微沒那麼厲害的。
誰知時蔓的目光掃視一圈,她忽然轉身,對準已經穩穩拿到第一的團,指著最前麵的那個身影,“我選擇和他比,淩振。”
靶場上,因為時蔓的這句話,先是集體沉默靜謐了幾秒,隨後引起滿場沸騰。
淩振,上下兩輩子加起來,都沒人敢主動挑選他做對手。
他是全軍聞名的神槍手,根本沒得比。
但時蔓不一樣,所有人都知道時蔓不一樣。
也因為這樣,所以大家都激烈地議論起來——
“時蔓好狡猾啊!她選淩團長,這不就是故意要淩團長輸給她嗎?”
“淩團長會輸給她嗎?那淩團長一直引以為傲的從無敗績的光榮事跡,不就要沒了嗎?”
“可淩團長那麼喜歡她,追了那麼久才讓她答應和他處對象,如果不輸給她的話,她肯定要生氣的吧。”
“她敢對淩團長發脾氣?”
“她哪裡不敢啊,我都見過她對淩團長吹鼻子瞪眼的,甩臉子呢。”
“她這不是給淩團長出了個難題嗎?這要淩團長怎麼選呐。”
“是啊,首長們都看著,淩團長要是輸給了一個文藝兵,那以後不是要被人笑話死嗎?”
“……淩團長真可憐,這對象也太驕縱了,不過我覺得淩團長不會讓她贏,還是榮譽更重要。”
“就是,我看這個時蔓就是仗著自己漂亮,就是矯情,想跟大家顯擺淩團長有多喜歡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