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蔓愣了愣,“要我簽名?”
“是啊,時蔓同誌,我們可喜歡你了!”
“我們喜歡你很久了!”
“時蔓同誌,看在我們追了你這麼久的份上,你一定要給我們簽個名啊!”
“不止追了你這麼久,我很久以前就喜歡你了,從你第一張唱片發出來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但第一次聽到你的聲音,就好喜歡!”說話的人一臉著迷。
“你的人品魅力也太好了!”有人掏出一份報紙,抵到時蔓麵前,“不枉我們對你的喜歡啊!”
她很激動,拿著報紙的手指都在顫抖。
時蔓好奇地拿過來,發現這報紙的版麵上是她一張很大的照片,配上大幅的文字。
時蔓瞳孔微縮,發現這照片的背景,是當時在陸戰醫院的天台。
她為那個要跳樓的女孩唱歌的場景。
微風吹拂著她的發梢還有女孩的白裙擺,遠處的雲大片大片卷積著,雖然是黑白的,但也波瀾壯闊。
配的標題是——歌聲救人,她是文工團最完美的天使。
裡麵不僅詳細描寫了那天時蔓她們在陸軍醫院天台救人的來龍去脈,也記下了她的歌詞。
不止如此,還對時蔓的身份進行了詳細的介紹。
原來,她不僅是文工團的乾部,而且還是家喻戶曉的那個“時蔓”,與伍萬經常合作發唱片的女歌星。
她的名字,大家並不陌生,隻是沒見過她長什麼樣子,也一直覺得她的身份有些神秘。
但是從報紙刊發的這一天開始,全國所有喜歡時蔓的人,都知道了她的模樣,她的光榮事跡。
也更加了解她,並且都變得更加喜歡她了。
時蔓看完這份報紙,其實是有些受寵若驚的。
報紙上的誇讚之詞溢於言表。
大家圍在她麵前,在公交車行駛的過程中,不僅要到了她的簽名,也充分表達了對她的敬佩和期待。
能同時收到這麼多喜歡的反饋,時蔓很開心。
回到文工團,她又有了更多的驚喜。
傳達室通知她,全國各地寄來了很多信件,都是給她的,一個紙箱都快放不下了。
看來,報紙的影響力是驚人的。
不止是一份報紙,從第一份刊登之後,其他報紙也都利用勢頭,寫了揭秘、介紹類的版麵。
畢竟時蔓之前就很出名,隻是太低調,所以大家就更想要知道她的一些事。
借這個機會,正好都可以報道。
全國各地寄給時蔓的信件像雪片一樣飛來,不僅是時蔓,文工團裡的人都懵了。
等搞清楚時蔓是因為救人,被報紙報道,又出了一次名後,大家除了羨慕,也產生傾佩之情。
但是,江蘭芳看著這一幕,心裡又忍不住開始泛酸。
雖然原本說好要和時蔓一筆勾銷以前的恩怨,以後都是文工團裡的好姐妹。
但去工農兵大學的名額沒弄成,江蘭芳又得自己複習參加高考,所以她就不覺得時蔓對她有恩了。
相反,嫉妒的火苗在她腦海裡就像春風吹又生似的,根本掐不斷。
看到時蔓大出風頭,被讚揚,被追捧。
而她卻坐冷板凳,調來鋼琴隊之後不僅失去了乾部身份,也沒有以前當一分隊隊長那樣一呼百應的風光了。
江蘭芳越想,心裡越有情緒。
於是,當時蔓來通知她,“蘭芳,三天後有一場大禮堂的演出,首長們點名要看甩手舞表演,冬雲現在調走了,她們舞蹈隊的隊長向我申請,想把你借過去幾天,撐撐場子。”
甩手舞在眾人看來,是汪冬雲後來又一次自創自編出來的新穎舞蹈。
這隻是一件小事,現在時蔓是江蘭芳的領導,隻要她同意,就沒什麼問題。
而且汪冬雲調動得很快,舞蹈隊內部都沒什麼心理準備,她創出來的甩手舞也隻在江蘭芳還在舞蹈隊的時候,完完全全地教給了江蘭芳。
舞蹈隊裡其他人雖然也學了點皮毛,卻沒有江蘭芳厲害。
所以這次舞蹈隊那邊的隊長不僅想要江蘭芳過去幫忙演出,而且也想讓她教一下舞蹈隊裡的其他隊員,讓她們能掌握好這個舞。
誰知,江蘭芳聽完,卻擰起眉頭,“時隊長,我現在是鋼琴隊的,早沒有義務要去跳舞了啊。”
“任務緊急。”時蔓皺了皺眉頭,“蘭芳,要有大局意識。”
江蘭芳翹了翹嘴,看向彆處,“時隊長,我是真沒辦法,我這好久都沒跳舞了,胳膊腿都硬了,再說那個甩手舞,我都忘得差不多了,怎麼跳啊。”
避開時蔓的視線,江蘭芳微妙的抿了抿嘴角。
她才不去搞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兒,又是準備演出,又是要教那幫人學甩手舞的,多浪費時間。
有這些閒工夫,她還不如多看兩頁書,多做兩套題,備戰高考呢。
再說了,你時蔓不是很牛嗎?那你自己上唄。看你沒了我能怎麼樣。
江蘭芳有恃無恐,就是鐵了心,打定主意不幫忙,等著時蔓出洋相。
可她完全不知道的是,這個甩手舞,其實也是時蔓教汪冬雲的。
隻是那時候時蔓已經離開了舞蹈隊,為了幫汪冬雲的忙,兩人就沒說出來。
時蔓定定地看著江蘭芳,指尖輕扣著桌麵問道:“行,你確定不去是吧?”
也已經在文工團當了這麼久的小領導,時蔓的氣場和眼神被錘煉出來,看得江蘭芳心裡毛毛的。
但她腦子一熱,挺直後背堅持道:“是的,我就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