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人數有限,當狼群發現這威力可怕的家夥什兒一次隻能打中它們一頭同伴之後,它們都變得更加勇猛起來。
從最開始的試探,到後來都瘋了一樣撲過來。
外圈的戰士們咬牙堅持,內圈的女兵們都瑟瑟發抖,依偎在一起,“怎麼辦?我們能撐到營地的救兵過來嗎?”
“……這麼多狼……越來越多了……”
“不用擔心,我們可以的。”時蔓忽然握緊手中的手電筒,“你們跟我一樣。”
她舉起手電筒,照在外圈的趙連長身上。
光投過他的身體,在地麵形成一個巨大的影子。
扛著槍,張牙舞爪的,像是從黑暗裡生長出來的巨人。
朝趙連長撲去的狼群們忽然都沒那麼凶悍了。
它們慢下來,再次謹慎地看著這個陰影,有些望而卻步的膽怯。
這是什麼,它們沒見過,所以都在飛速地判斷打量著。
與此同時,趙連長很有默契地張開手臂,揮舞起來,虎虎生風,他的影子看上去更加威風,不可侵犯靠近。
狼群們果然露出更加警惕的眼神,綠瑩瑩的雙眸緊緊盯著這個陰影。
女兵們反應過來,明白時蔓剛剛說的話,也都舉起另外幾個手電筒,照在其他戰士身上。
這樣,四麵八方都有了影子。
而且是巨大的,比狼群數量都龐大更多的陰影,在張牙舞爪地揮動,氣勢十足。
它們不敢接近,甚至被逼退兩步,仰頭嗷嗚一聲。
就這樣對峙了接近三分鐘,時蔓在心裡數著節拍,每一秒的心跳都如同鼓聲。
緊接著,更遠處傳來一聲狼嚎,它們似乎接到狼王的命令,終於下定決心,往前靠近。
可這時候,遠處也傳來一陣陣震天的槍響。
還有氣勢恢宏的聲音,“趙連長——時隊長——我們來了——”
狼群被驚動,忽然開始後撤。
它們意識到,來人了,這次捕獵行動失敗了!
而時蔓旁邊的幾個女兵們,則已經抱作一團,喜極而泣。
“得救了,我們不會死在這了……”
“嗚嗚嗚……”
趙連長欣賞地看向時蔓,“多虧你最後想出來的辦法,讓我們撐過了最危險的幾分鐘。”
胡春兒也隨之望向時蔓,眸中神情閃爍不定,不知在想什麼。
溫君麗則是崇拜地看著時蔓,眼睛裡映著比手電筒更亮的光芒。
其他女兵們同樣簇擁著時蔓,一邊掉眼淚,一邊感謝。
……
這樣驚魂未定的夜晚過去,第二天就是重要的演出。
帳篷內,大家在進行演出前最後的準備工作。
給臉上塗口紅化眉毛的,搽粉的,織辮子的,都忙得不可開交。
時蔓身邊圍了好幾個女兵,都在拜托時蔓幫忙。
她們總覺得時蔓畫出來的眉形格外好看,口紅也是,她可以將兩種口紅疊塗在一塊兒,呈現出與眾不同的漂亮顏色,很襯膚色和妝容。
大家嘰嘰喳喳的時候,時蔓忽然瞥見胡春兒在身邊,已經站了許久。
她看了看胡春兒,“你都準備好了?”
看胡春兒的眉毛都畫好,明顯並不是在等她幫忙。
胡春兒想了想,把攥在自己手裡頭許久的那小罐遞過去,“時隊長,昨晚的事,謝謝你。這個是我從家裡帶來的香露,用祖上流傳下來的方子調製出來的,專門護手的。”
怕時蔓不清楚這其中的珍貴性,胡春兒又壓低聲音說:“這是以前宮裡才有的,要用春雨過後的露水、白雪覆蓋三日以上的新芽等等很難見的材料,非常難得。”
其他女兵們都看過來,豔羨又好奇地看著那一個小小的瓶罐。
時蔓微一挑眉,將小罐遞回去,“既然這麼珍貴,那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胡春兒沒伸手接,反而後退一步,“時隊長,你救了我的命,我送你這個,以後就兩不相欠了。”
她不喜歡欠人情,更不想欠時蔓什麼。
從來文工團起,她就將時蔓視作那道要跨越的大山,迫切渴望著有朝一日能超過時蔓的地位。
胡春兒從懷裡掏出另一個相同的小罐,“我還有一瓶。”
說完,她就不理會時蔓了,既然是對手,恩情已還,就沒什麼好說的。
轉身到旁邊的小凳上,慢條斯理地取出小罐內的幾滴護手香露,往手背上抹。
旁邊的幾個女兵忍不住將腦袋湊過去,眼饞地想要分幾滴,“胡春兒,這個塗上去什麼感覺啊。”
胡春兒微微一笑,頗有些自得驕傲道:“這個能讓手變得很光滑白嫩,彈起樂器來更靈活,而且也能帶來更好的觀感。”
時蔓看向胡春兒舒展開來的手指,的確很漂亮,纖細美麗。
這樣的嫩白指尖輕輕在琴弦上撥動,光是瞧著,就是視覺上的享受了。
“我們彈樂器的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要保護好自己的手。”胡春兒一邊搽著,一邊將自己從小耳濡目染受到的教育分享給大家。
“所以,千萬不能乾那些傷手的活兒。”胡春兒總結。
崔霞忍不住,嗤笑一聲,“胡春兒,你哪是不能乾傷手的活兒,我看你是所有的活兒都不乾吧。”
氣氛忽然變得微妙,帳篷內瞬間變得安靜。
胡春兒稍稍收斂笑容,挺起胸脯正色道:“沒錯,我的手從小嗬護到大,皮膚比臉還要嫩,隨便乾點什麼都容易劃傷手,讓皮膚變得粗糙,所以我什麼活兒都乾不了。”
崔霞還第一次聽到有人把“不乾活兒”說得這麼理直氣壯,“你還好意思說?這麼多人,難不成就你的手金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