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鈴聲響起,小魚魚低頭看了看手機,發現是葉黎川打過來。
接聽之後就聽到少年聲音,他道:“我和林叔一起過來接你了,你在二樓哪個房間?”
小魚魚告訴他在大廳等著就好了,她們馬上就下去。
等她們下了樓,宋晶晶看到葉黎川時候有些不自在,她現在眼睛腫很難看,已經無法見人了。
幸好打過招呼之後葉黎川就沒有朝這邊看了,宋晶晶才沒有那麼尷尬。
到了停車地方,葉黎川熟練打開車門,等小魚魚坐進去之後就很習慣坐到她身邊。
反應過來之後就有些尷尬了,葉黎川打算下車讓宋晶晶坐過去,他去前麵。
宋晶晶趕緊擺了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坐前麵就行。”
坐在前麵確實也方便些,宋晶晶還要告訴司機去她家地址。而且人家葉黎川都坐裡邊了,再讓人家出來還挺尷尬。
後座隻有他們兩個人,小魚魚表現很正常,葉黎川看不出她哪裡有不對勁。
少年甚至都快懷疑了,是不是他之前幻聽了,一切隻是他臆想?
葉黎川形容不出來自己此刻心情,他腦袋亂哄哄,思索著小魚魚是什麼對他升起了不一樣感情,還有她要掩飾自己時候,這種感覺是不是很糟糕?
葉黎川了解小魚魚,除了跳舞,她基本沒有堅持做什麼事情,因為女孩心情很佛係,她經常說順其自然就好,堅持做一件事情很辛苦。
喜歡他這種事情……小魚魚會堅持下去嗎?
葉黎川現在很害怕,他擔心是小魚魚知道他發現這件事情了,最後兩個人會變得尷尬。現在葉黎川甚至都開始懷疑了,上次小魚魚忽然疏遠他,是不是就和這件事情有關係。
宋晶晶和小魚魚說著話,大概十多分鐘就到了她家,宋晶晶下車之後,小魚魚往旁邊一看,這才發現葉黎川好像睡著了。
他靜靜地閉上眼睛,外麵光線陸續落到少年臉上,眉骨到下顎線條利落分明,小魚魚盯著他看,腦海裡慢悠悠地漂浮很多想法。
他們兩個小時候就認識,當時小區還是有其他小朋友,可小魚魚就和葉黎川關係最好。儘管是川川和她年齡最相仿、兩個人還是鄰居——但如果川川長得不好看,估計兩個人也不會從小就是特彆好夥伴。
少女心中得意了起來,果然她眼光是很好,川川長大後果然成了不可多得俊俏少年。
小魚魚眼神一寸一寸在少年麵上掃過,她眼神還含著欣喜,就像是隻幼稚蠢蠢小惡龍,在滿意檢查自己寶藏。
高興勁頭過去,小魚魚又有點憂愁了,都怪葉黎川,誰讓他和小時候一樣好看。如果葉黎川現在長殘了,說不定自己就不會喜歡上他了。
想象一下川川不像現在這樣,反而又矮又胖,還不修邊幅穿著邋遢,最好再糟糕點,長了滿臉青春痘……
這樣想著,小魚魚忽然打了個寒顫,萬一川川真變成這樣,那對她來說真是個很大考驗。
難道我隻是饞了川川外表……小魚魚此刻心情很複雜,甚至覺得很對不起葉川川。
小魚魚望著近在咫尺少年出神,她在思考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他。
小魚魚是個備受寵愛長大女孩,她這十幾歲人生中沒有出現過什麼波折,甚至因為有雙胞胎哥哥和葉黎川存在,她受到寵愛都是比同齡女生多了好幾倍。
懵懂期少女心動時候,恰巧有一個無比優秀葉黎川陪在她身邊,身邊有很多閃閃發光少年存在,小魚魚眼裡卻隻看得進去葉黎川了,而這兩年分彆更是使得她對葉黎川感情悄悄發生改變。
有少女期心動,有十多年來養成依賴,還有不想他未來被其他女生搶走占有欲……諸多想法彙聚在一起,小魚魚已經舍不得離開葉黎川了。
作為人類一生其實是很短,前十幾年屬於她男孩,以後就被另一個人占有了嗎?
車窗外是繁華夜景,而安靜車廂內,小魚魚甚至都能聽到自己心跳聲。她屏住呼吸,眼睛盯著葉黎川臉,視線不由自主往下落。
少年唇形分明,顏色淺淡透著好看粉色,小魚魚有時候不塗唇膏嘴巴就會乾,川川好像從來沒有這個煩惱,嘴唇看上起潤潤、軟軟。
小魚魚思索了很久,忽然小聲說話了,她聲音很堅決:“川川,不如你也喜歡上我好了。哪怕你以後會變得又胖又醜又邋遢,我也會記得你現在樣子,好好喜歡你!”
心裡一橫,小魚魚朝著葉黎川臉俯下去了。
然而因為心急和生澀,小魚魚不僅沒能如願在少年嘴唇“蓋上戳”,鼻尖還和他狠狠撞上!
少女疼眼淚都冒出來,她不僅難受捂住自己鼻子,一雙水汪汪眸子還慌亂去看葉黎川,生怕他在這尷尬關頭被吵醒。
幸而上天還是在眷顧她,少年睡得很沉,濃密眼睫不安動了動,他隻是轉頭在座椅上蹭了蹭,很快就沒了聲響。
小魚魚提到嗓子眼心這才落下,她一張小臉熱通紅,有種劫後餘生感覺。
接下來路程少女安靜就像座小雕塑,她剛才是被嚇破了膽子,現在是一點都不敢亂動了。
好不容易到家了,汽車挺穩之後葉黎川才慢慢醒來。
小魚魚趕緊和葉黎川告彆,她害怕葉黎川發現自己異常紅臉,進而察覺到什麼不對勁。
“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還要上……”課。
葉黎川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完,小魚魚已經進了屋子,
在去KTV接人之前,葉黎川本來沒打算今天晚上回家,現在卻隻能回去了。
今晚經曆少年有點恍惚,好像一個很長夢。
靠在車座上葉黎川感覺有點不對勁。
剛才小魚魚一直在和宋晶晶說話,他就閉上眼睛休息,等宋晶晶下車之後,葉黎川心情又因為之前事情有點奇怪,他索性就裝作在睡覺了。
小魚魚似乎喜歡他,這件事情給葉黎川造成了不小衝擊,他覺得自己需要時間緩一緩。然而還沒有裝睡多久,葉黎川就感覺到有道視線在一直看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葉黎川還沒有想好要不要睜眼,他就聽到了少女軟軟甜甜還帶著點稚氣聲音。
“川川,不如你也喜歡上我好了。哪怕你以後會變得又胖又醜又邋遢,我也會記得你現在樣子,好好喜歡你!”
能讓她一個顏控說出這話,一定是下了很大決心。裝睡葉黎川差點就笑出來了,而且竟然有兩分感動。
可少年並沒有高興多久,他鼻子被撞得又酸又痛!
要不是葉黎川自控力強繼續裝睡,估計小魚魚會羞愧臉都抬不起來。
今天晚上好多事情都出乎葉黎川意料,他沒有想到小魚魚會悄悄喜歡自己,而且看樣子還有一段時間了。
葉黎川也沒有想到,小魚魚會偷親自己,什麼時候小丫頭膽子這麼大了?
更讓少年感到驚奇時,還真有人會這麼笨,親吻還會撞到鼻子。
這一晚上不僅小魚魚一個人睡不好,葉黎川也是。
他夢到他們還在菀城時候,當時川川蘇黎川,他幾乎被家裡人寵成了一個小霸王,可對著鄰家小妹妹,糖給她吃、騎三輪車哄她玩,連在幼兒園獲得了小紅花都得帶回去送妹妹。
後來他被發現不是蘇家孩子,小魚魚從秘密基地拿出攢了很久糖給他,還對他說“你是我川川”。
不僅是小魚魚記憶中都是葉黎川,同樣他記憶中不可割舍也都是小魚魚。好像時間一晃就到了現在,中間發生了很多很多事情,又似乎什麼都沒有變。
*
小魚魚和葉黎川認識了很多年,從兩個矮矮小團子變成能吸引很多人目光少年少女。
高三對很多人來說是難忘一年,可能是少年時期最不同一樣,但葉黎川高三並未讓他自己心態發生太大變化,小魚魚自己上高三這年,她也沒有那種很起伏心境。
按部就班學習、考試、補漏,請了幾個家教共同製定學習計劃,看著成績慢慢進步,雖然很累但也很充實。
高考那兩天都在下小雨,考試結束之後,考點外麵擠滿了五顏六色雨傘。
有學生出來臉上帶著笑意,有意氣風發,也有垂頭喪氣很沮喪,但最後一場結束,大多數出來考生臉上帶著如釋重負輕鬆。
小魚魚讓家裡人彆來等她,但父母和哥哥都到了,看到小魚魚從校門口出來,大家默契沒有問考怎麼樣。
尤遇辰接過妹妹手中東西,高興說:“終於結束了,能好好玩一段時間了。”
喻可宜讚成點頭,問起小魚魚想去哪裡玩,然後又道:“正好也讓你爸爸和哥哥們休個假,我們一起去度假。”
小魚魚知道他們是想讓自己放鬆,誰是沒有壓力,可小魚魚已經為高考準備這麼久了,怎麼可能一點都不緊張了呢。
但這次考試小魚魚覺得自己發揮還行,應該不會和平時成績差太遠。在高考成績出來之前,確可以不再想它了,小魚魚已經想好了去哪裡玩,她想去菀城。
小魚魚想去菀城玩,家裡人自然是樂意陪同,他們定在了某天上午出發。
快到機場時候喻可宜才想起來告訴小魚魚,她說道:“川川也和我們一起去,他應該也到機場了,和我們一起坐飛機。”
“川川怎麼也去菀城?”小魚魚有些驚訝。
喻可宜笑了笑,道:“應該正好是放假,挺好呀,我們能一起回去。”
小魚魚點了點頭,雖然有點意外,但更多還是雀躍,她轉頭望向車窗外,掩飾住臉上高興神情。
而喻可宜則溫柔露出個笑容,她心情看上起挺不錯。
隨即又瞥了眼副駕駛丈夫,再想到後麵一輛車上兒子們,喻可宜就開始擔憂了。
小魚魚是不知道,私下裡她哥哥們和爸爸都商量好了,女孩大學畢業前最好不要談戀愛。
那三個男人想法就是,還在上學就是年紀小,年紀小就不要找男朋友,可能會被人騙。
隱隱發現兩個小孩心思喻可宜是挺開心,黎川算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長大,男孩自身優秀對小魚魚又好,難道不比外人更能放心嗎?
就是不知道家裡三個男人能不能想開了。
確是葉黎川先到機場,他等來了大概十幾分鐘,就遠遠見到了小魚魚一家人。
今天小魚魚穿是豆綠色連衣裙,襯得肌膚愈發水靈雪白,她大眼睛靈動,五官精致甜美,氣質純淨如山間新雪,走在路上惹得不少人盯著她看。
但他們明顯是一家人出現,而且想不注意到少女旁邊三個高大男人都難。
那些盯著小魚魚看了很久路人,被他們冷冷目光一掃,路人不由自主就低下了頭。
等他們走遠了之後,有個人低聲念叨了起來:“長得這麼漂亮,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