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食者”龐大的身形完全不影響其靈活性, 細長的四肢就地一撐,便拖著沉重的腹部完成轉向,朝樓梯下方衝刺。
它製造的動靜成功吸引了一批周邊的喪屍, 嗬嗬嘶叫著堵住兩人的去路。
一樓的出口近在咫尺, 屋外空曠喪屍少, 看起來是個相對安全之所。
背後的怪物也近在咫尺,幾乎咬上了兩人的腳後跟。
薑曜隻朝外看了一眼,便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喪屍湧動的一樓辦公區域, 沒出建築!
程千帆一驚,在這兩難的路口遲疑零點一秒, 選擇繼續跟著薑曜。
人家MVP數量比她多,就代表比她強, 這麼選擇肯定有她的理由!
跟就是了!
兩人一前一後拐彎衝進安全門,迎上不算特彆密集但也絕不稀疏的喪屍潮。
薑曜沒有戀戰的打算,雙手握住棒球棍一左一右把撲過來的喪屍拍開。
程千帆反應也快,借著薑曜掃出來的那點空地舉槍射擊, 把那些被拍開後還想折回來的喪屍一一爆頭。
兩人都沒有出聲,卻堪稱配合無間。
除承重柱外,一樓采取全玻璃全透明全開放的辦公裝修風格,喪屍們的動態全然藏不住, 在沒有突發事件的情況下,儘管兩人被喪屍包圍, 短期內處境倒也不算特彆危險。
最大的威脅仍然來自“舔食者”。
安全門的狹窄隻阻隔了它三秒鐘左右的時間,便也隻允許薑曜二人和它拉開僅僅十米的距離。
“專心,不要回頭。”
或許是因為程千帆實在上道,薑曜終於開口提醒了她一句。
正有打算的程千帆立刻穩住手,持續射擊。
人味兒飄過, 除了前方的喪屍會來擋住來人的去路,已經錯過的喪屍也會從後方接近二人。
“舔食者”被攔住去路,狂躁地甩開僵硬死板的人形喪屍們。
手.槍子彈用儘,程千帆索性舉起步.槍。
反正動靜也夠大了,無所謂了!
震動聲從後方接連傳來,越來越近,一滴汗水從薑曜額際滑下。
程千帆的槍法依然精準,聲音卻在發抖。
“它……它怎麼這麼快……”
就是因為它有這麼快,薑曜才不敢直接衝出去到開闊的地帶。
這邊格局略顯奇怪,一樓樓梯口沒有藏起,而是直接大喇喇的朝著正麵,不需要拐彎。
若是衝出大樓就是直行,而直行對她們是最不利的,兩人的腿根本跑不過那怪物,更彆提就算有幸能夠在被弄死之前趕到車上,插鑰匙發動車子還要時間,絕無活路。
不如在這喪屍遍野的大樓裡搏一搏生路。
被喪屍咬了還有四小時可以活命,被那玩意兒弄死可就立刻沒了。
第二次出口近在眼前,這是第一道安全門的出口,從這裡出去有一個接待大廳,相對空曠,橫向直線距離約二十五米。
薑曜咬了下後槽牙。
“你到我前麵去!”
程千帆應了一聲,沒有提問,直接加速衝到她前麵。
射擊需要瞄準,開起路來就沒有那麼快,且壓力更大,程千帆抿住嘴唇,臉都白了。
堅持住,幾步之後就出安全門了,前方寬敞喪屍又少……
“舔食者”在滿是障礙物的辦公區域發狂,細長的肢節上連串五六個喪屍,然後狠狠甩開!
它轉動渾濁的眼球,人麵上呈現出猙獰可怖的欲望。
程千帆衝出安全門的瞬間,薑曜拉開了手.雷。
因為沒有駐足的時間,她沒有遠遠地拋出去,隻是背對著就往後頭一扔。
剛衝出門,薑曜就地伏倒。
“趴下!”
話音落下,爆炸聲和玻璃碎裂聲同時響起,程千帆避開前方喪屍的攻擊,側身滾倒。
衝擊力震碎無數玻璃,劈裡啪啦連環炸響。
碎片四射,薑曜和程千帆匍匐繼續前進,等到響聲一停立刻起身繼續衝。
薑曜還是沒有選擇離開這個地方,離開綜合大樓後,她把自己身上一把子彈完好的手.槍扔給程千帆,衝進食堂。
災難爆發時顯然不在飯點,食堂喪屍寥寥無幾,還被爆炸聲吸引出去了好幾隻。
薑曜和程千帆不以消滅喪屍為目的,能躲就躲不能躲就由程千帆射擊,再次上樓。
二樓乾乾淨淨,目光所及一隻喪屍都沒有。
薑曜踱到窗邊,望向綜合大樓。
剛才那場爆炸果然沒怎麼傷到“舔食者”,隻見它頂著渾身反光的碎片,極其迅猛地跳起,壓扁最近的一輛汽車。
砰的一聲,震耳欲聾。
發泄完後,它極其靈活地攀住綜合大樓外牆,一鼓作氣爬到樓頂,從上往下觀察動態。
程千帆見狀死死抿住自己的嘴,一陣後怕。
這玩意兒竟然有一定的智商!
很快,“舔食者”捕捉到了動態目標,就像曾經在實驗大樓追捕過薑曜和唐甜的那隻“舔食者”一樣,縱身一躍,朝著自己的目標全速發力。
虎口脫險,程千帆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忽然想到新人還被自己扔在不遠處的大馬路上。
“不好!”
她轉身就往樓下衝,腳剛踩到台階,又回過頭來。
麵容成熟的女人看著靠在窗戶前舉著望眼鏡看得認真的女孩,喊了她一聲。
“薑曜,謝了。”
薑曜分給她一抹餘光,一臉莫名。
謝什麼,剛才她們不是都儘力地做了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嗎?
無法理解。
程千帆走後,薑曜確認“舔食者”走遠了不會回來,就近在整齊的餐椅上坐下來。
放鬆後小腿肚的疼痛才願意讓身體的主人感知,並開始一陣疼過一陣。
薑曜第一反應是疼,第二反應是壞了,第□□應才是掰腿查看。
當看到迷彩綠的軍裝褲子上插著一片棱角分明的碎玻璃時,她重重地鬆了口氣,取下大背包擱在桌麵上。
雙氧水,止血藥品,繃帶。
薑曜瞥了安安靜靜的樓梯口一眼,深呼吸後閉眼迅速拔出深深紮在肉裡的玻璃碎片。
一直到挨過那波令人心顫的痛苦,她才睜開眼睛。
挽起褲腿,看著細膩皮肉上偌大一個創口,薑曜又深吸了口氣。
當成是攀岩的時候摔下來掛在岩壁上造成擦傷的話……其實也沒那麼疼。
不疼,一點兒都不。
包好傷口後,薑曜沒有浪費第一遍包紮染紅的紗布,把它團成一團,朝就在這扇窗戶底下徘徊的一隻喪屍扔過去。
早就想試試血對喪屍的誘惑力了。
紗布很輕,落地的時候一點兒聲響都沒有發出來,靜靜地滾到喪屍腳邊。
穿著圍裙的喪屍無動於衷,慢悠悠挪了幾步,離那紗布更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