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飛快地對視一眼,彼此間藏著某些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信息,隨後人就越過他們,消失在了樓梯間。
陳叔壓低聲音跟薑曜說:“你一定要記住,無論發生什麼讓你害怕的事情,都不要大喊大叫知道嗎?”
薑曜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後指了指本樓層關著門的三個房間道:“時間快到了,他們還不把門打開嗎?”
“沒人住的房間不在必須關門的範圍內。”陳叔按了電梯,“也可能是他們要等到最後一秒鐘才願意出來。”
電梯過來了,薑曜跟進去,看他按下數字7。
陳叔道:“我們去七樓,那裡比較方便,我們往各個方向逃。”
電梯門關上了,除了他們沒有人在用電梯。
不知不覺間,陳叔站到了薑曜身後,餘光時不時在她的腦袋上停留,抓著拖把的手也收緊了。
電梯門打開的時候,陳叔忽然把拖把往她手裡遞,“你也得有個東西防身才行……”
比一般人翻倍的高精神力值發揮了作用,從後方來的一股惡寒令她反射性往前跨出,避開了陳叔遞拖把的動作。
一道泛著亮光的冷色在中年男人指間一晃而過,差幾厘米就要碰到薑曜沒有衣服阻隔的手。
刮胡刀片沒蹭上去,陳叔一時錯愕,暗惱她在這個時候忽然後退。
“拿著……”陳叔說著又要給她遞拖把,目的性比剛才強烈了不少,仿佛不碰到她的手就不甘心似的。
薑曜直接跨出電梯,故作一無所覺,推拒道:“還是陳叔你拿著吧,真有什麼事我拿這個也頂不住呀……”
中年男人麵色微變,還想堅持:“沒事你拿著,時間還夠,你在這裡等我半分鐘我重新找個……”
他要裝作無意對自己做點什麼,還要趁機離開。
薑曜既然已經看穿,自然不能如他的意,加快腳步拉開與他的距離。
“那我再找吧,我找個小一點的東西。”
陳叔哽住,看她的眼神暗了幾分。
這野丫頭,比之前的人都來的棘手啊。
七樓的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天橋那邊也靜悄悄的,由於守則裡不讓大聲喧嘩,所有人都醒著的公寓裡充斥著半夜三更的寂靜。
安在各處的燈光明亮又晃眼,風從天橋的方向吹進七樓樓道。
時間所剩無幾,中年男人屢次嘗試不能得手,眼底的狠辣之色浮現。
就在薑曜又一次狀似無意地避開他的小動作時,整座公寓的燈光同時一跳,原本正常的光線摻上了令人頭皮發麻的青色,而身後的走廊裡似乎多出了什麼東西。
比之陳叔之前小動作陰寒數倍的異樣感瞬間湧上心頭,甚至要將其淹沒。
薑曜回頭。
B074門口多了一個人,那人垂著頭麵目不清,姿態也有些僵硬,朝他們走過來。
那“人”把頭抬了起來,正常的麵容當場“融化”,露出滿是獠牙如同犬類的嘴部,四肢擰動,後背瞬間長出鼓鼓囊囊的東西,隨後鐮刀般張開!
沒有任何情緒,純粹如射線的眸光掃過來,即將鎖定。
這一秒薑曜的腦子裡迅速地整合了陳叔總結給她的三個獵手形象,出現時僵硬如同真人是機器人,背後長出的刀具如同蝙蝠翅膀,恐怖的獠牙如同來自地獄的惡犬……
什麼獵手,根本就是一隻純粹的怪物。
慢了半拍的陳叔也把頭扭了過來,怎麼也沒想到今晚的運氣會差到這個地步!
劊子手當前,中年男人再不遮掩,沒有第一時間逃跑,而是不管不顧地朝薑曜撲去,指間寒光劃向薑曜脖頸處裸露的皮膚。
他的動作又快又狠,注意力被獵手占走大半的薑曜後退不及,伸手去擋的同時向後仰去,一道淺淺的皮外傷出現在手背上,滲出幾滴小小的血珠。
薑曜敏銳地察覺到獵手的凝視與動作,也終於明白了陳叔那些小動作背後意圖。
怪物對鮮血敏感,他要在自己身上開口子放血……彆的目的暫且不論,首先她就是送過去給獵手優先追殺的祭品!
雖然結果沒那麼如意,但總算讓人見血的中年男人得手就要脫身,憋著的那口氣還沒緩過來,手腕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抓住,緊接著強烈的刺痛侵襲占滿大腦皮層的神經元,讓他有半秒的空茫。
是什麼抓住了他……是什麼?!
“陳叔~”
一聲親熱的呼喚將他從懸崖邊推入深淵,男人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手腕血湧如注,和薑曜剛才的幾顆小血珠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彆跑呀。”
筆尖帶血的中性筆落地,發出叮的一聲。
“之前不是說好了嗎,你得在前麵擋著。”
清脆甜美的嗓音如惡魔低語,重重敲碎男人的心房。
他雙目圓睜,不敢置信。
這小姑娘,怎、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