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醒也沒放過這個機會,子彈打向失去翅膀保護裸露出來的舌頭,高速旋轉的彈頭摩擦本質柔軟的肉塊,厚重的舌頭倒刺包裹著子彈阻擋不到零點一秒,小小的口子無聲撕開,轟然放大,半截爛肉落地。
獵手吃痛,舌頭收回。
薑曜的偃月刀到了,第二次重擊落在獵手的頭頂,震得薑曜自己戶口發麻的同時,也讓本就重心不穩的獵手失去平衡,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跑。”
交手後方知差距,兩人當機立斷異口同聲,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都是俊傑,利用那點先下手為強的優勢拔腿就跑。
獵手倒地,兩人沒有往上跑,衝向餐廳。
薑曜扛著一百斤的重量,跑出幾步就落後了。
呼吸聲變遠,傅醒回頭,一眼看見薑曜滿頭的汗。
他放慢腳步,握住薑曜的武器,“我來。”
傅醒的力量值和體力值都在薑曜之上,兩人目前是不用明說的合作關係,沒有必要拒絕。
薑曜無物一身輕,望了四周一眼。
餐廳裡一片狼藉,桌椅板凳摔得到處都是,自助台的食物也打翻得到處都是!
地麵全是障礙物,一不小心還有滑倒的風險。
半個沾了血的西瓜甩在大門口,撕下來用於擦拭的半截衣物扔在摔碎的酒瓶堆裡。
嗒。嗒。
不輕不重的腳步聲響起,本就稀爛的食物遭遇二次踩踏發出黏膩的破碎聲,腥臭味混在各色食物的味道裡,古怪又難聞。
腳步聲打了兩個轉,往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一腳踩爛麵目全非的西瓜,凶殘的獵手鼻尖聳動深深吸氣,依然沒有聞到想要的血腥味。
一切蹤跡到此為止。
黢黑的翅膀張開又收攏,被打斷的半截舌頭已經長出新肉,甚至比之前更為粗壯有力,黃褐色的眼珠來回轉動,最終朝B棟的方向走去。
側翻的長餐桌下,垂落的桌布蓋著兩個屏住呼吸的人。
薑曜手背上那道隻劃破了點皮的傷口已然結痂,至於傅醒那被倒刺舔傷的手背,也在可怕的愈合速度下彌合,再用半個西瓜的果肉一搓衣服一抹,半點血腥味都沒留下。
偃月刀壓在傅醒身下,傅醒被薑曜當了肉墊。
餐廳可躲藏空間小,時間又不足夠,兩人同時瞄準了這方寶地,在不能爭搶的境地裡就這種方式達成了勉強的共贏。
薑曜趴在傅醒背上,耳邊心跳聲砰砰地響,有傅醒的,也有她自己的。
一滴汗水順著鬢角滑下來,滴在身下人的後頸上,最終沿著頸部的弧度路過凸起的喉結,結束這趟旅程。
萬籟俱靜。
桌布掀開,薑曜從傅醒身上下來,舉著傅醒的槍警惕地望向四周。
偌大的餐廳沒有第三個活物,隻有他們。
暫時安全了。
薑曜鬆了口氣,就近扶起一把椅子坐下。
傅醒直起腰後沒急著站起來,就坐在地上很慢很深地緩了口氣。
他微微側著臉,柔順的發尾隨著轉頭的動作覆蓋住被另一個人汗水染過的脖頸,沒被麵具效果波及的耳垂發紅。
剛才的閃電戰充滿了實力相差懸殊的刺激,兩人消耗不大但消耗速度過猛,此刻平息都需要緩一緩。
過了半分鐘,準備走人的薑曜發現傅醒還沒有起來的打算,沉吟一秒,先發製人:“事態緊急我是有一點粗魯,但肯定不會給你壓出什麼內傷……我很輕的。”
鑽桌布的時候她三兩下就疊了上去,最多就是剛鑽進的時候踩了他兩腳。
她說話,傅醒才動了。
“我知道。”
他抓起偃月刀,和刀一起站起來。
“走吧。”
緊急撕開衣服擦了血跡的腹部空蕩蕩的,人魚線一覽無餘。
不愛運動的傅醒被迫運動後的身材還是很耐看的,隻是可惜這會兒在他麵前的是還不懂得欣賞異性美的薑陽陽。
她留心的是傅醒的肚臍眼。
薑家有個遠房阿婆熱衷於各種麵相學風水學甚至星座學,曾經在過年來訪時以肚臍為例給薑曜上過一堂課。
一說肚臍圓潤者宅心仁厚,樂善好施,二說肚臍靠上者為吉象,一生運勢平坦。
這兩樣好的傅醒都占了。
薑曜收回視線,朝B棟的方向走去。
她是信奉科學的,至今不相信這些,可有些巧合還是會讓人感到不高興。
因為她的肚臍就長得有一點歪,迷信中說這樣的人心胸狹隘任性妄為,一生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