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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群內大探討依然沒有達成任何共識,但天平微微傾斜,倒向了徐行一方。
這就對了。
時不時看一眼手機的徐行嘴角含笑,在他們的團隊群中發了擼起袖子加油乾的表情包。
徐:大家注意安全,切記不要分散
徐:我們的目標比薑曜明顯
徐:過去這麼長時間門,她也差不多該行動了
群成員紛紛回複收到,徐行收起手機,目光在從旁經過的一個身高與傅醒相似的行人身上掃過。
那麼,傅醒現在又在乾什麼呢?
街上有多喧嘩熱鬨,遠離燈光處就有多冷清蕭條。
南區一支五人小隊沿著街邊走,最後方的女玩家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說:“明明白天那麼熱,現在居然覺得有點冷……”
中間門剃著板寸的男人回頭附和:“確實,這裡的晝夜溫差有點兒大啊,陰涼陰涼的。”
“嘖。”其餘人連忙捅他,“彆用陰涼這個詞行嗎,讓人瘮得慌!”
板寸笑著避讓,“我就是有什麼說什——艸!”
餘光掃過剛剛經過的巷子口時對上一雙幽暗的眼睛。
他什麼也沒看清,就隻看見這樣一雙眼睛,它在冰冷、無情地注視著自己,仿佛另一個世界的詭秘來客,隨時可能張開獠牙。
板寸這一叫把其他人也嚇得夠嗆,為首帶隊的麻花辮女性迅速拿出口袋裡的折疊軍刀,對準黢黑的巷口。
“誰在那裡?!”
飽含厲色的嗓音讓黑暗中的潛伏者動作起來,有人打開手電筒朝裡照,幽光熄滅,一隻臟兮兮的短腿狗一瘸一拐地朝巷子深處跑去。
“又是流浪狗,不是薑曜,虛驚一場。”
最後方的女玩家一邊鬆口氣,一邊不著痕跡地朝前麵擠,讓自己處在中間門的位置。
倒數第二緊跟著她往前擠,也道:“還好還好,我想我們不至於這麼倒黴,正好撞見薑曜的。”
五人距離拉得更近,幾乎擠成一團。
麻花辮不悅地瞪他們一眼,到底沒說什麼,帶著人繼續往前走。
“話說回來,萬一,我是說萬一,咱們真的遇上薑曜,那可咋整?”
“還能咋整,往五個方向跑唄。”
“……不是吧,這麼沒出息?”
“那不然呢,我們五個加起來除非同歸於儘,誰乾得過她?往不同方向跑還能活幾個。”
“就是,我們本來就隻是資源本玩家,跟普通的挑戰本玩家都不能比,更彆提薑曜了。”
一個兩個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麻花辮忍無可忍,回頭道:“彆聊了,知道自己能力不足還不多警惕四周?就你們現在這樣,薑曜就跟在後麵怕是也發現不了!”
麻花辮算是挑戰本玩家,在小隊裡還是有威信的,她一發話,眾人立刻閉嘴了。
麻花辮深吸一口氣轉回去,剛邁出一個大步,猛地驚醒回過頭來。
看著隊友們茫然的臉,她牙根打顫,艱澀道:“怎麼隻有你們三個了,傻寸去哪兒了?!”
一陣陰風飄過,三人紛紛打了個激靈。
“不、不可能吧。”
他們明明都擠在一團走了,怎麼可能少個人不知道!
四人惶恐不安的時候,不小心落在最後忽然就被一股大力捂住口鼻直接拖走的傻寸更是驚懼慌張。
他掙紮不了,隻能瞪著眼睛看眼皮子底下那隻雪白纖細本該漂亮如觀賞品供人評頭論足,此刻卻比台虎鉗還可怕的手一再讓自己失去反抗能力。
救命——
他無聲呐喊,一米八的漢子爆發出全身的力量也發不出任何求救信號,隻能眼睜睜看著同伴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嘻嘻。”
終於被拖進深巷,耳邊傳來毛骨悚然的一聲笑。
“想活嗎?”
傻寸渾身顫抖,瘋狂點頭!
他聽出來,是薑曜,是薑曜找來了!
“那你不要喊哦,不然——”
鋒利的刀尖劃破頸部皮膚,鮮紅的血液立刻洇出一條赤線,尖銳的疼痛直奔男人大腦皮層,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傻寸忍住沒尿,保全了身為男人的最後尊嚴。
薑曜將人甩在牆麵上,左手穩穩持刀,繼續在顫抖如篩糠的男人身上遊走,劃出更多的血痕。
傻寸真的不敢隨意發出任何一個音節,呼痛也不敢,硬挨著等她發話。
刀尖移上粗獷的臉,走勢蜿蜒,寫完一個字母後跳過鼻梁,在另一邊臉頰留下第二個字母。
薑曜好像一點都不著急,慢條斯理地做她的“手工活”,直到兩個字母都儘善儘美。
在這個過程中,傻寸的身體和靈魂都到了崩潰的邊緣,即將傾塌時,薑曜鬆開他了。
“告訴我,徐行在哪兒啊?”
咕咚。
傻寸吞了吞口水,仿佛真傻了,露出討好的笑容,臉上的傷口崩開也不覺疼痛。
“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隻知道為了減少風險,他不會離他的‘家’太遠。”
“他‘家’在哪兒?”
“具體在哪裡我也不清楚,但可以確定在人民廣場附近。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放過我吧……”傻寸低聲哀求,“我是有對你下黑手的想法,但那是出團隊立場,也還沒來得及對你做任何事……”
他幾乎要匍匐在薑曜腳邊,宛如一隻搖尾乞憐的狗。
薑曜居高臨下俯視他,眼神中有嘲諷,有不屑,還有一絲幾乎看不見的憐憫。
“好吧。”薑曜說,“看在你不要臉的份上,這次我就放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