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我肯定是要傅叔叔陪著的嘛,天這麼黑又荒無人煙的,我是很害怕的。”
傅醒對她的胡言亂語並不表態,隻問:“現在想去哪兒?”
薑曜一臉理所應當,道:“現在能去哪兒,天都還沒亮呢,當然是要睡覺。”
現在是淩晨三點多,這個安排沒毛病。
傅醒同意了,跟著薑曜來到她原本休息過的地方。
手電筒平放在地上,傅醒麵不改色地從他剛從車裡拿出來的大包裡翻出一個橙色的睡袋,“有點冷,進去睡。”
薑曜打量一眼,這睡袋要是穿上,想趁人不備爬起來就跑還真有點難度。
不過她也沒拒絕,老老實實拉開拉鏈躺進去。
傅醒沒用睡袋,他出來的時候穿了外套倒是不冷,在薑曜的睡袋旁坐下來,懷裡繼續摟著多比,讓邊牧趴在樓梯口。
“不用這麼防我叭。”薑曜在睡袋裡眨著眼睛,一臉無辜相。
傅醒沒有多說,示意她閉上眼睛。
“睡吧。”
“行。”
薑曜也很爽快地閉上眼睛,睡袋裡暖烘烘的,呼吸很快均勻起來。
多比在傅醒懷裡拱了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跟著呼呼大睡,還時不時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
過了一會兒,傅醒看著薑曜熟睡的臉,頭部往後靠在牆壁上,也閉上眼睛。
夜色轉薄,手電筒的光漸漸暗淡。
即將突破帷幕的天光滲出隱隱白色,給原本睡在黑暗裡的一切描上可見的輪廓,四周不再是雅雀無聲的寂靜,有了斷斷續續的車輛出入聲。
薄薄的眼皮睜開,露出一雙清明的眼睛。
右前方兩米處,抱著狗的男人微微垂著頭,呼吸聲很輕很長,像是睡著後的頻率。
看外麵的天色,現在該是四點半到五點左右。
薑曜沒有假睡,假睡是騙不過傅醒的,她是真的睡了一個小時,五分鐘前醒來,閉著眼睛將整個人的狀態調整到最佳,才有所動作。
拉鏈被一點一點分開,薑曜極其有耐心,沒發出任何聲響。
等到拉鏈下滑至完全露出雙臂,她停下來,緩緩坐起。
讓傅醒跟著是不可能的,被他跟著本身就是一種限製。
薑曜從睡袋中出來的瞬間,伏在樓梯口的邊牧似有所感朝她的方向看過來。
叮——
金屬與牆壁碰撞,發出刺耳的摩擦音。
兩雙眼睛在不太明亮的光線中對視,薑曜持刀的手腕被抓住後揮向牆麵,本該在睡夢中的人同樣狀態極佳,利用身長優勢瞬間反製已是爆發攻擊的薑曜。
薑曜屈膝,下半身一擰,腳後跟牢牢蹭住地麵,帶著壓製住自己的傅醒往一側翻滾,改下為上!
手中的刀再度舉起,狠狠劈向傅醒的脖頸。
縱然屬性加點有差距,可如今的薑曜全力爆發也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傅醒當前的位置不好發力,隻能避讓。
叮——
又是一次碰撞。
薑曜發狠,速度奇快,力道奇大,若非對陣的人是傅醒,早已將這對手千刀萬剮碎屍完成。
地麵粗糙,沙子碎石劃破了兩人的皮膚,傅醒的後腦手肘手臂,薑曜的膝蓋小腿,淡淡的血腥氣縈繞,忽然就被丟到一邊的小狗呆呆地站在角落裡,剛反應過來應該幫誰,又被撲過來的大狗死死壓住,隻能發出不滿的吠叫。
雙手再次被人鉗住,身體位置再度調轉,薑曜身處下位依然強勢,惡狠狠瞪著傅醒。
兩人的喘息都在加重,傅醒脖子上一道淡淡的血痕以常人無法想象的速度愈合。
“薑曜。”傅醒喊她的名字,語氣隨著呼吸起伏,麵色卻沒有太大的變化,“你的行為其實不難預判。你明知道我醒著,故意慢慢脫離睡袋是為了讓我產生你隻是要逃跑的假象,真實的目的不是無聲無息地離開,而是想要徹底擺脫我,你要出其不意重傷我,讓我失去行動能力,從此不能再限製你的任何行動。”
薑曜咬緊了牙關,半晌擠出一絲笑意。
“真厲害啊傅叔叔,都被你猜對了。”
傅醒的視線移動到掉落在旁的刀子,壓製在正上方的身體挪開,手卻隻鬆開一隻,另一隻緊緊抓著薑曜的右手,牢牢扣住。
薑曜的手還帶著睡袋裡的溫度,令傅醒冰冷的掌中微微發燙。
傅醒稍一使力,自己起身的同時把她也從地上拉起。
“你聽話一次。”
“我保證,等這個副本結束,沒有人能在你頭上再潑一滴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