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陳潤之老先生的話, 蘇嬌楊猶豫了一會兒, 解釋說, “陳主任, 數學永遠是我的本職工作,隻不過我暫時接的項目比較雜, 所以沒時間回數學係任教。這是我的問題,我反省, 我深刻檢討,等手頭的項目做完, 我會分出一部分精力去研究純粹理論數學的。”
“至於您說的回數學係任教,這學期肯定是不可能了,下學期再給我安排上吧, 就按照一學期的標準課時來安排, 課程時間、課程名稱、課程人數等, 都聽教務科的, 我這邊完全配合。”
“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我要集中授課,比如說一學期分給我八十個課時,一天十個課時,我就集中八天授完課, 然後留給學生充足的時間去準備考試, 等到期末考試的時候再同其它科目一起考,我的項目比較多,經常需要鵬城與國防科大這邊兩頭跑, 想要讓我兼顧上學生授課,有些不大卡能。”
陳潤之老先生本來就是同蘇嬌楊抱怨抱怨,他都沒想過蘇嬌楊會這麼痛快的答應。
心裡的預期有多麼低,聽到蘇嬌楊的答案後,陳潤之老先生就有多麼驚喜,他的話匣子打開,打了一路的腹稿終於派上了用場。
“小蘇啊,是這麼一回事,你們數學理論與應用國家重點實驗室做出來的成果,大家都有目共睹。外麵其它高校怎麼看待數學,這個不好說,但咱們國防科大所有理工科的專業都是相當看重數學基礎的,他們一直同數學係這邊溝通,想讓咱們這邊派一些個應用數學好的人給他們院係上課,我思來想去,咱們係裡應用數學最好的人,非你莫屬。”
蘇嬌楊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整個國防科大那麼多的理工科院係,如果每個院係都讓她去上課,那她還活不活了?
陳潤之老先生時刻關注著蘇嬌楊的臉色,見蘇嬌楊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心底歎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已經試探到了蘇嬌楊的底線,也就不再作死,趕緊描補。
“小蘇,你先彆擔心,這些課肯定是不會讓你來上的。我的打算是,你就按照應用數學課來準備,你給咱們係的學生上這門課,然後咱從宋忠堂教授的團隊中挑一些能力強的老師出來,讓他們跟著你聽課備課,然後讓他們出去給其它院係的學生講應用數學,你覺得怎麼樣?”
“那些老師肯定不是白去蹭你課的,你課堂上有什麼作業需要批改訂正,都能找他們來,哪怕是最後的監考與批改試卷的工作,你都可以交出去。係裡對你的要求不高,隻要你能給學生把課上完就成,其餘的活兒我們也不敢麻煩你。”
同陳潤之老先生敲定了上課的事情之後,蘇嬌楊又留了陳潤之幾次,陳潤之老先生儘管十分想吃,可是他想到自個兒的體檢結果,咬牙拒絕了。
出蘇嬌楊家的院門時,陳潤之老先生是小跑著出去的,他生怕自己跑的慢點就被熱鍋子的味道給勾住,忍不住晚上再給自己加個餐。
蘇嬌楊目送陳潤之老先生拐到了另外一條路上,這才回院子閂好門,結果就聽到蘇媽媽在屋子裡來了一句‘蘇白楊你個混球’!
聽蘇媽媽的聲音,似乎是帶著哭腔的。
蘇嬌楊嚇得趕緊跑進屋子,就見蘇媽媽臉上帶淚,對著電話好一通哭罵,“蘇白楊,你腦子裡住的是不是屎!”
“你現在住的那房子是你自己買的嗎?裡麵有我和你爸一半的錢,你說借就借出去了?你借出去容易,啥時候還回來?”
“你彆和我說是你小舅子借的!我管他是你小舅子還是你大舅子,沒錢買房結婚就彆結婚,找你們借了房子結婚,嘴上說的好,結婚之後就搬出去,可你自己也說了,這都兩年了,還是沒搬走,我和你爸省吃儉用摳摳省省,把大半家底都掏出來給你,這才買了那套房,憑什麼便宜了你媳婦的娘家兄弟?”
“蘇白楊,讓你媳婦兒接電話!我告訴你,沒這麼欺負人的!”
“啥?你說你媳婦兒心裡也惱,就是不能說?一個心裡惱就把什麼事兒都揭過去了?你媳婦兒沒膽子接我的電話是吧,你開免提,我吼給她聽!”
“許桂梅,我告訴你!我今年過年肯定回去,你和白楊給我從老屋子裡搬出去,一件你們的東西都不能留!另外,你們結婚用的新屋子上麵還是寫的你爸的名字呢,你跟你娘家兄弟說,如果他不主動搬出去,我親自帶人上門去轟他!我轟不動,那就找警察局的人去轟,把這些不要臉的人都拉到局子裡去吃牢飯,這是強占民宅!”
“蘇白楊娶的是你許桂梅,不是你許桂梅的娘家兄弟!我之前看你本本分分的,沒想到你在這兒等著呢!我告訴你,還有蘇白楊,你們夫妻倆都給我聽著!甭管是你們結婚用的房子還是老房子,上麵都是你爸的名字,你們願意住就給我安分守己的住著,要是再作妖,我把你們一家五口都給轟出去!”
“夫妻倆都是雙職工,結婚也有個十來年了,自己攢下的錢用在哪兒了?有本事就自己買房去,你們買房之後愛送給誰送給誰,反正蘇白楊你腦子裡住的都是屎,就算有一天你流落街頭了,我也不管你!但要是讓你媳婦兒娘家兄弟住了你們的結婚房,你們還占了我和你爸的老宅,我告訴你,你們夫妻倆都給我滾出去單獨過!”
蘇媽媽對著電話河東獅吼,蘇爸爸、蘇嬌楊和葛君都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