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願不願意,很顯然,他也已經快到了需要最後做出決定的時候了。
本以為這樣模棱兩可的回複後,多少會被拉著好好地說上一頓,沒想到林延隻是沉默片刻就點了點頭:“嗯,知道了。”
說著,隨手把煙灰缸裡的煙頭倒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但是隔了一會兒,到底還是忍不住吐槽了兩句:“有這想法就說明多少也知道自己是個老齡選手了,那就更應該悠著一點。怎麼的,隊裡的小年輕倒是一個個回房睡覺去了,你這一大把年紀的,還專門跑來這裡加訓?知道的,還算能體諒身為隊長想起表率作用的良苦用心,不知道的,怕是還當是老年人的叛逆期來的特彆晚,越是要你好好休息就越喜歡跑來自虐?”
到最後林延似乎越想越覺得忿忿,眉心都跟著擰了起來:“再換個角度來說,景元洲,你當我這個男朋友一路在車上盯著你睡覺是為的什麼?操碎了心,也隻想著讓你能夠多休息一下,哪怕一分鐘都好!路上提前叮囑煮飯阿姨準備好晚餐,所有事情安排就緒,就是想讓你們吃完飯就趕緊回房間去調養精神。你倒好,如果我沒發現,這是還準備在這裡通宵了?我說你真是……”
所有的不滿和抱怨,在抬頭時視線交觸的瞬間戛然而止。
景元洲打斷了這些絮絮叨叨的話:“是我不對。”
林延此時是真的充滿了百般不滿,但是所有不悅的情緒,又在這樣語調誠摯的一句話下一下子就被徹底地安撫了個透徹。
林延的嘴角壓低了幾分,對於自己這麼好哄的屬性多少感到不太樂意。
剛要再說什麼,隻見跟前的身影忽然逼近了幾步。
一個力量忽然覆上,等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景元洲咫尺地壓在了電腦桌上。
在電腦關機之後整片訓練室裡都靜得驚人,此時,彼此的吐息就這樣清晰無比地落入了耳中。
瞬間曖昧泛濫。
林延心頭微跳,忍不住將跟前的男人輕輕抵住:“說話就好好說,這是乾嘛?我告訴你,色.誘沒用!”
景元洲的眼底終於有了一絲柔軟的笑意:“我答應你,再有心情不好的時候一定跟你說,這總行了?”
林延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下一秒眼前的光線一暗,景元洲就這樣俯身吻了上來。
很長很繾綣的一吻,肆意泛濫在這片隻屬於他們的空間當中。
最後,景元洲到底還是被林延毫不客氣地推了開去:“今天晚上你到底抽了多少煙?去去去,回去刷牙!”
-
翌日。
當兩人下樓的時候,其他隊員們已經聚集在了訓練室裡。
留意到林延的出現,駱默一臉驚訝:“老大,你在樓上嗎?剛才敲你的門怎麼沒人搭理?”
林延暗暗地瞥了一眼暗景元洲,模棱兩可地應道:“可能沒注意吧。”
說完,他揉了一把頭上淩亂的碎發:“一大早找我有什麼事?”
駱默也沒多想,應道:“是這樣的,昨天比賽結束後總決賽的對戰名單也出來了,比賽時間確定在下周二。常規賽的時候我們隊唯一輸過的戰隊就是three了,這最後一場比賽多少帶了點複仇賽的意味。我琢磨著,是不是正好利用這個噱頭錄一段賽前宣傳視頻什麼的?”
“哦,可以。”林延從景元洲手中接過牛奶喝了口,“總決賽前確實需要錄一段視頻,從這點造勢也沒有任何問題。你想具體怎麼拍,確定了嗎?”
“差不多算是有個方向,這裡一些視頻也可以參考一下。”說著,駱默在筆記本上隨便點了點,擺在了桌麵上,“這是韓國賽區兩支總決賽戰隊的宣傳視頻。他們前麵沒有國慶的休息周,所以比賽進度比我們要快上一些,視頻兩天前就已經放出來了。”
話落,其他人頓時也圍了過來。
一眼看到第一段宣傳視頻當中的隊徽,畢姚華不由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什麼鬼,韓國賽區這是沒人了嗎?win這樣的隊伍都可以進總決賽了?”
駱默笑了笑:“彆小瞧win,好歹也是春季賽的賽區冠軍。數據分析師那邊評估下來,整體實力確實是頂尖的。”
宣傳視頻本身也就幾分鐘而已,一段播放結束之後自動跳轉到了下一段。
新的畫麵播出,這回是顧洛輕輕地“啊”了一聲:“隊長,這不是宋隊去當總教練的那個韓國隊嗎?前麵我沒關注,居然打進總決賽了嗎?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這是終於調整好了?”
駱默聽得有些茫然:“宋隊?誰啊?”
簡寧也投來了疑惑的視線。
周圍的氛圍微妙了一瞬。
駱默畢竟是半路進入到電競圈裡的,簡寧的年紀開始接觸《炙熱》這款遊戲也較晚,不太清楚以前的一些圈裡人也是很正常的事。但是這個宋隊,也是景元洲剛進入職業聯盟時擔任著bk隊長的男人,隻要稍微了解過炙熱聯盟早年曆史的人,都絕對不會感到陌生。
宣傳視頻仍在持續播放著。
就在這個時候,畫麵當中出現了一個身穿休閒西裝的身影,說著一口流利的韓語:“我覺得……總之,今年的世界賽冠軍隻能屬於king。”
明明是無比溫柔的神態,卻又足夠的氣勢逼人。
林延的視線微微一動。
關於bk戰隊早年的隊長宋誠,以及隊內的韓籍射手flm共同轉簽韓國賽區的事,他確實也有過耳聞。但是因為實在是太多年前的事了,在原文中也沒有太多描述,他也就沒有放在心上。隻是怎麼也沒想到,因為他的出現影響了景元洲職業生涯的退役軌跡,與此同時,也在這個世界中造成了更多本該不再出現的交集。
握著牛奶杯的指尖微微地摩了摩,林延回頭看了過去。
從男人出現的那一刻開始,景元洲的視線就始終停頓在筆記本屏幕上。
直到采訪畫麵切到了下一個身影,他才垂了垂眼簾,收回了視線:“應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