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子絕孫的節奏(1 / 2)

七零婦產聖手 金麵佛 18527 字 8個月前

山洞口, 一群小崽子張大了嘴巴, 眼睛瞪的老圓,活像嗷嗷待哺的小雛鳥。

山洞內,餘秋的手還搭在何東勝的腰上,年輕的生產隊長則緊緊摟著她的後背, 把人貼在自己懷裡。

二丫睜著天真的大眼睛, 滿臉懵懂地問餘秋:“小秋大夫, 你跟東勝舅舅做什麼呀?”

餘秋清清嗓子,煞有介事道:“好了, 你眼睛裡頭的灰我已經給你吹掉了, 應該不會發炎了。”

二丫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很肯定地點頭:“眼裡有灰灰痛。”

大寶立刻附和地跟著點頭:“吹掉就不痛了。”

小娃娃們好忽悠,立刻接受了餘秋吹灰的解釋。他們甚至還沒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大孩子們顯然已經有自己的想法,就連秀秀都沒有直接相信小秋大夫的話。

他們或者茫然地睜著眼,或者下意識地轉頭找李紅兵。集體主義下成長的孩子們習慣性的聽從領頭羊的召喚。

李紅兵幾乎當場跳起來, 不要臉, 吹什麼灰呀,吹眼睛裡頭的灰要吹到嘴巴上嗎?

小少年悲憤地看著眼前這對男女。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能有什麼好事?

餘秋當沒看見他, 隻趕緊招呼一群娃娃往山洞裡頭走:“快過來, 外頭風大, 彆凍著了。”

她還抱起小二丫,摸摸小姑娘的小手跟小鞋子。可不能生凍瘡了,不然真受罪。

何東勝也若無其事。

他翻出了山洞裡頭的枯樹枝又找出了火柴。

這裡是村裡人采蘑菇的休憩場所。天冷之後, 地上還挖了地爐,好方便熱帶來的飯菜。

現在當然沒有什麼現成飯菜,不過山洞裡頭還留了些山芋跟土豆,被何東勝一並丟進地爐裡頭做燒烤。

大寶還積極貢獻出了自己在地裡頭挖的胡蘿卜。生產隊已經收過一輪,不過剛好有漏網之魚,被小寶看見了。

餘秋立刻誇獎小男孩:“我們小寶的眼睛可真厲害,雪亮。胡蘿卜烤起來可香了,特彆甜。”

雖然今天小寶已經吃到了一塊麥芽糖,可是聽說有胡蘿卜糖吃,他照樣歡天喜地。

七八個小娃娃就團團圍著地爐,眼巴巴盯著胡蘿卜出鍋。

何東勝還衝著李紅兵笑:“可惜你們沒有挖到田鼠洞,不然我烤田鼠給你們吃。”

李紅兵冷眼看著懵懂無知的孩子們,感覺這群傻蛋蛋要是不牢牢盯著的話,肯定一錯眼就能被拐子拎走,這也太好騙了。

他聽到何東勝cue自己,直接不屑地抬高了下巴,臭流氓,不要臉。

餘秋瞧著孩子的小模樣,心裡頭發出一身冷哼,嘿,臭小子,還杠上了!

她清清嗓子招呼大孩子小孩子們:“來來來,小秋大夫給大家講故事好不好?”

孩子們全都來了精神,就連心中對吹灰之說還存有疑惑的大孩子也豎起耳朵。

除了樣板戲之外,他們真的沒聽過什麼故事。什麼童話神話傳說,那都是資本主義和封建毒害,根本就聽不到。

於是小秋大夫繪聲繪色的說了個不愛衛生的人沒有小**的故事。

大夫都是天生的段子手,尤其在下三路問題上,他們積累了豐富的臨床經驗,講起故事來,那叫一個抑揚頓挫,引人入勝。

說到後麵,何東勝都覺得自己下身發涼,總懷疑自己也會少點兒什麼。

大寶緊張地捂著□□,沒有小雀雀的話,那他以後要怎麼撒尿,肯定得活活憋死呀。

李小弟更是臉色白:“真的要割掉小**呀?”

拜餘秋給孩子們上過生理衛生課所賜,這些小家夥居然沒有害羞地逃跑,反而一本正經地討論起學術問題。

餘秋點頭:“被發現的時候隻能做切除加淋巴結清掃了。要是早點兒注意衛生,也不至於到今天這一步。”

她一點兒沒誇張,那老爺子當時脫下褲子檢查的時候,接診的大夫差點兒沒被熏暈過去。

等到老頭出診室,大夫連寒冬臘月都顧不上,第一件事就是開窗換氣。空氣淨化器也扛不住啊。

後來老爺子住院了,她還好奇地問了句老太太,這麼多年老太太到底是怎麼忍的?

餘秋一想到有根臭棍子就覺得惡心的不行。

老太太苦笑,剛結婚那會兒,她的確要求過丈夫好歹洗洗再上床,結果被一頓胖揍。

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敢管,除了偶爾的洗澡外,她就從來沒見丈夫專門清洗下半身。

天道好輪回呀,老頭子當初的那一頓打過了一個甲子可算是回擊到他自己身上了。

出院後三個月,醫院再電話隨訪就發現他的手機號碼已經注銷,家屬電話是空號,也不知道究竟怎麼樣了。

李紅兵下麵一直嗖嗖發涼,上下牙齒也咯咯作響,他總覺得小秋大夫這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嗚嗚嗚,這人實在太壞了,存了心的嚇唬他。

地爐中的土豆烤好了,何東勝用棍子撥弄出來,吹了吹上頭的熱灰,帶到涼的差不多了,他才一個個的推到孩子們麵前,笑著提醒:“慢點兒吃,彆燙著了。”

李紅兵想要傲嬌地強調,他才不稀罕呢!

他今天吃了燉牛肉,粉蒸肉一整隻雞腿,還吃了烤羊肉,烤土豆有什麼了不起的?

結果架不住有豬隊友。他弟弟已經迫不及待地撕開了土豆皮。

哇,一股濃鬱的香氣立刻撲麵而來。李紅兵覺得自己的口水不由自主地就變成了噴泉,合著嘴巴都擋不住。

10分鐘後,紅薯與土豆被消滅一空。

李紅兵心滿意足地打著飽嗝,果然剛烤出來的東西最好吃,可真香啊。

何東勝抬頭看山洞外,然後開口招呼大家:“吃飽了就起來吧,趁著雪停下山去。”

餘秋轉眼看過去,這才發覺外頭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世界。

因為下了雪,被雪光照亮了的黑尾鬆愈發深沉。雪還沒來得掩蓋草木原本的色澤,隻給他們都帶了頂瑩白的帽子。

天是看不見藍色的,灰蒙蒙一片,顯然沒有放晴的意思,估計這場雪還會繼續下,直到將整個楊樹灣都變成銀裝素裹的世界。

二丫驚奇地喊了聲:“哇,它們戴上兔毛帽子了,好暖和!”

餘秋笑著抱起小丫頭:“對,等明年我們攢夠了兔毛,就給老太也做兔毛帽子。”

大寶跑到山洞門口,東張西望,然後非常肯定地給出了一句評價:“林海雪原。”

這下子就連秀秀這些大孩子都驚訝了,感覺小弟弟很有學問。

餘秋笑著摸大寶的腦袋:“我們大寶將來肯定頂頂有學問。”

小男孩立刻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看的李紅兵馬上扭過腦袋,鼻孔裡頭發出一聲哼。

落了雪,下山的路不好走。餘秋懷裡抱著二丫,何東勝則抱起了小寶。剩下的大孩子攙著小孩子,大家一團往山下去。

到了山腳邊,餘秋放下興奮不已的小二丫。小東西已經迫不及待地要踩雪玩。

哇,好有趣,一踩就是一個腳印。

餘秋琢磨著現在有沒有裡頭加絨麵的膠鞋?如果有的話,她想給村裡的孩子們一人都弄一雙,省得這幫小家夥腳上生凍瘡。

秀秀悄無聲息地走到餘秋身旁,輕輕念了一句:“小秋大夫,我們不會說的。”

她抬起頭來,年輕的小姑娘飽含憂鬱與擔心,“你要小心啊,不要被人抓到。”

其實秀秀搞不清楚現在對於男女關係究竟是個什麼政策,可是她好像從來沒有看見過談朋友,哥哥嫂嫂們似乎一開始就是夫妻。

談朋友,好像是在耍流氓哎。

小姑娘其實自己也疑惑,要是不談朋友的話,兩個原本都不認識的人,到底是怎麼結為夫妻的?

可是她已經習慣了所有的問題都沒有答案,因為這樣,問題也就不存在了。

餘秋笑著揉了揉秀秀的腦袋,誠心實意地跟小姑娘道謝:“謝謝你,我知道了。”

秀秀如釋重負,甚至還直接長長的舒了口氣,紅蘋果一樣的圓臉蛋上露出滿意的笑容,然後跑去找自己的小夥伴了。

何東勝走到餘秋身旁,難以掩飾失落的心情:“等晚上吧,晚上我過去找你。”

大白天的,即使上了荒山老林,也擋不住這群猴兒啊。

沒想到小秋大夫翻臉不認人,居然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晚上你找我做什麼呀?你該乾嘛乾嘛去。”

生產隊長急了:“我找你……”

餘秋伸手點住了他的額頭,挑釁地瞪著他,有種你說出來呀,年輕人,膽兒肥了你,看你敢耍流氓試試!

年輕的生產隊長白白吃了個大虧,隻得硬生生地吞回了自己的話。

好在他也有急智,直接換了另一個說辭:“我找你當然是去默寫教材了,那教材可還要印刷呢。開過年來咱們的培訓班可要擴大規模了。”

餘秋鼻孔裡頭噴出氣,模樣要多傲嬌有多傲嬌。

她扭過頭,勉為其難地哼了一聲,算是應答下了。

何東勝看著她的小辮子一甩一甩的,就像是毛筆尖騷弄著他的心口,寫出的都是急不可耐的酥癢。

可惜下了雪,天就黑的極為晚。即使太陽早早不見蹤影,天空也灰蒙蒙的,但地麵上卻雪亮一片。

那雪紛紛揚揚,像是要將舊曆年積攢的存貨一次性釋放光。

何東勝看著外頭,雪光亮的不用燈都能照清楚站在外麵說話人的模樣。

他實在等不及了,不知道這雪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暗下去。

祠堂門口,鄭衛紅跟趙二柱幾個正在放煙花,小孩子們歡喜的不得了,全都拍著手掌看。

就連屋子裡的大人也送眼睛過去瞧熱鬨。

這是最好的機會,不然小家夥們閒下來了,說不定會纏著小秋不讓走。

生產隊長一個勁兒地朝餘秋使眼色。

正在跟大丫二丫說話的餘秋落落大方地站起身,直接跟鄭老太還有鄭大嬸以及秀華打招呼,又摸了摸寶珍的腦袋,然後繞過去同餘教授說了聲,她要回去準備教材了。

眾人讓她看過熱鬨再走,她隻笑著搖頭:“趁現在有空快點兒弄吧,不然後麵沒時間了。”

她抬頭直接點了何東勝的名字:“何隊長,你給我幫幫忙,我一個人怕來不及。”

大隊書記立刻催促何東勝:“彆想著偷懶,趕緊的送小秋大夫過去,快點兒把東西弄出來。”

哎喲,開過年來的事情可是一樁接著一樁。

今晚他跟餘教授陸師傅他們談了,光是種地養雞養鴨養魚養兔子還不夠,他們得有拳頭產品,要人無我有人有我強。不然其他地方也這麼搞,他們就沒什麼好稀奇的了。

東西想賣出去,就得人家沒有,或者人家有了卻比不上他們強,不然人家為什麼選你呀?

好好搞,教育是百年大計,這才是楊樹灣騰騰騰往前奔的底氣。

何東勝點頭應下,也大大方方地同母親以及夥伴打招呼,跟人一塊兒走。

他們的姿態是如此的坦蕩,以至於看到的人沒有一個表示疑議。

李紅兵真是急得嘴巴裡頭要起火療子了,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為他靠著取暖器太近,所以上火了的緣故。

他抓耳撓腮,眼睛梭巡一圈,故意抓他媽說話:“媽,小秋大夫和東勝哥出去了。”

他媽正一隻眼睛看煙火,一隻眼睛看人家打紙牌呢,忙的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兩個人用呢,哪有心思管兒子?

被她兒子連著推了兩次,李母不耐煩極了:“去就去唄,要你去你又不肯幫忙,想幫忙你都幫不上,什麼都不會什麼也不懂。你但凡有你東勝哥一半,哦不,一半的一半,你媽我就做夢都要笑醒嘍。”

李紅兵覺得自己冤枉極了,明明是自己火眼金睛發現了問題,怎麼到了他媽嘴裡,自己就一無是處了呢?

對麵何東勝的母親連連搖頭:“怎麼不犯愁?都這麼大的小夥子了,也不給我領個媳婦進門。我天天愁的,嘴上都要生瘡了。

李紅兵在心裡頭冷笑,還沒有,你媳婦呢都已經跟媳婦親上嘴了。

他又忍不住開始同情自己了的好朋友陳福順,唉,明明是陳福順先跟小秋大夫親上的嘴。

怎麼眼睛一眨老母雞變成鴨了呢?

李紅兵憋不住,悄悄起身準備跟出去。

他媽大手一揮,直接拽住兒子,恨鐵不成鋼道:“瞧瞧你沒眼力勁兒的樣,還不趕緊伺候你師傅去。”

沒瞧見陸師傅正在跟餘教授喝酒嗎?做徒弟的人居然不曉得上去斟酒。

唉,他們老李家祖墳到底冒的什麼青煙?居然叫陸師傅看中這死孩子當徒弟了。

可惜臭小子屁股太歪,祖墳的青煙都被他壓彎了。

李紅兵嘴裡頭嘟嘟囔囔,到底過去伺候師傅了。他這一伺候,就直接將餘教授伺候的趴在了桌上。

這小子勸酒的功力與生俱來,餘教授那是一杯接著一杯,壓根就沒停下來的機會。

等到夜深了,留在祠堂守夜的人翻翻兩兩散去,要不是鄭衛紅跟趙二柱他們一起發力,壓根就沒辦法將爛醉如泥的餘教授送回知青點。

大隊書記批評了李紅兵:“你怎麼能不停的給餘教授倒酒呢?”

李紅兵委屈:“是他自己要喝的呀,我都根本沒勸。”

哇,那一杯接著一杯,簡直停不下來。李紅兵都覺得餘教授是要一次喝個夠。

大隊書記點著臭小子的腦袋:“你等著吧,回頭有你趴下的時候。”

他們把人送回醫療站,隻見餘秋跟何東勝正斯斯文文地坐在桌子旁,一個說一個記,看著比誰都認真。

李母簡直眼睛燙,又忍不住拎自己兒子的耳朵:“你瞧瞧人家,再看看你自己。這同樣是養娃娃,差彆怎麼就這麼大?”

李紅兵要跳腳,他媽實在是太流於表麵了。

認真個屁,這麼認真的話,小秋大夫為什麼跟東勝哥臉都這麼紅。哼!肯定是耍流氓親嘴兒啦,彆以為現在坐得這麼開,他就猜不到。

少年人憤憤不平地回了家,刷牙洗臉洗屁屁清洗小**睡覺。等他蓋上被子,就聽見外頭有人匆匆忙忙趕路的聲音。

他家在大路邊上,他媽立刻探出腦袋看動靜,瞧見餘秋跟何東勝打著手電筒,趕緊追問一句:“怎麼啦?”

餘秋應了聲:“有急診,剛才大爹接了衛生院打過來的電話。”

大隊書記還說應該將電話機裝在醫療站的,不然這一趟趟跑著是小事,耽誤了救人才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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