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縣城考試(1 / 2)

七零婦產聖手 金麵佛 10438 字 8個月前

五月頭上, 縣裡頭又組織了一次預考,明確參加高考人員的名單。

整場考試組織的匆匆忙忙, 讓餘秋都驚訝。她本來以為縣裡頭怎麼著也要給大家留下近一個月的準備時間,好讓大家夥兒臨時抱抱佛腳。

沒想到廖主任直接一聲呸, 想得倒美, 一個個真是不說癩□□想吃天鵝肉, 起碼也擦亮了鏡子照照自己呀, 怎麼誰誰誰都想著一舉成名天下知。

馬上就要立夏啦。立夏看夏, 冬小麥揚花灌漿,油菜籽結出了莢, 立夏一日三遍鋤,地裡頭的草不鋤就長得埋掉人啦, 這可是夏天收成的重要時期。

偉大的主席教育我們, 以糧為綱, 全麵發展。

這會兒還一個個發癡心大願, 真跟著折騰到7月份高考啊!

哎喲, 歇歇吧。都搞不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也要上高考考場,那古代人家考狀元, 還要經過幾輪選拔呢。

趕緊趁早收收心, 不是讀書種子, 就好好夏天乾活,進廠上工去。

楊樹灣走過一輪選拔後,紅星公社也有樣學樣,跟著來了一次公社組織的篩選。

意圖給二妮掙個誥命夫人的小周含恨敗北, 乖乖溜回去繼續養兔子養螞蝗了,矢口不提當官的事。

前頭這家夥因為人在公社沒能參加楊樹灣的考試選拔,還一個勁兒的叨叨惋惜自己錯失了一次磨礪的機會。

結果生活迫不及待地給了他一巴掌,讓他從此識相地牢牢閉上了嘴。

楊樹灣出來的年輕人又緊接著去縣城進行第三輪選拔。

小田老師的情緒很低落,因為英語試卷她就沒幾道題會做。到現在為止,她連初一的單詞都沒背完,更彆說初二初三了。

胡楊在邊上安慰她:“這也沒什麼,大家夥兒都差不多,我也不會寫。”

他本來就對理科更感興趣,語文學的都夠嗆,何況是英語。

郝紅梅愁眉苦臉,拿自己的情況來安慰田雨:“你總比我強吧,我連數學都沒幾道題會做。好丟臉啊,我還是個站櫃台的呢。”

其實如果完全按照成績來篩選,郝紅梅根本達不到公社預選成績線。隻不過供銷社的紅梅同誌實在太受廣大社員的歡迎了,是眾□□讚的好姑娘。

於是公社破格給了她再次戰鬥的機會。當然,郝紅梅覺得那純粹是浪費時間精力。她距離高考學生的標準還差得遠呢。

王大夫在旁邊輕聲細語:“沒什麼了不起的,我估計大家水平真的都差不多,我也不會做。”

他去年衛校畢業回紅星公社衛生院工作,到現在滿打滿算還不滿一年,所以他也按照不滿兩年的回鄉知青標準,同樣參加了英語考試。

餘秋在旁邊聽著年輕人們唉聲歎氣,感覺單是英語這一項就可以橫掃千軍,將絕大部分人都拉下馬。

李偉民在旁邊插話:“我聽說其他地方預考根本就不考英語,就咱們省預考還要考英語。”

此話一出,更加坐實了餘秋的猜測。領導乾部哪有不將局勢控製在手上的道理。雖然明麵上報考門檻被鏟平了,但實際上隻要上了英語這個殺手鐧,基本上就能保證最後走上高考考場的隻有不需要通過英語選拔的兩年基層經驗實踐者跟高三應屆畢業生。

那些考不過的人也沒辦法怨天尤人,打鐵還需自身硬,誰讓你們比人家少了起碼一年勞動實踐,居然文化課成績還這麼夠嗆。

“哎呀,不說這個了。”李偉民見大家情緒有些低落,趕緊轉移話題,“對了,作文你們寫了什麼?”

今年的作文題目是要求寫一件自己在生產實踐中印象最深刻的事,一定要緊扣主題,言之有物,不許誇誇其談。

小李大夫興致勃勃地追問餘秋:“你寫了什麼呀?是給人家割**還是扭蛋蛋?”

小田老師沒有反應過來這人到底在說什麼,養雞場一直是胡奶奶盯著呀,再說小雞不用接生的,又不是小兔子小豬。

胡楊咬牙切齒,直接一拳搗在李偉民的肩膀上,狠狠地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這兒是女同誌。”

陳敏毫不猶豫地加入討伐隊伍:“就是,你這種人真討厭,應該把嘴巴縫上。”

李偉民委屈死了:“這是嚴肅的醫學問題,我跟王大夫還以這個為內容寫過文章呢,就發在《赤腳醫生》上,群眾來信反響很熱烈的。”

他不滿地控訴陳敏,“明明你前頭還問我蛋蛋扭了應該怎麼辦。”

陳敏麵紅耳赤,捏起拳頭就要捶死李偉民。這個混賬東西,怎麼能當著大家的麵說這些?

侯向群趕緊居中說和:“好了好了,說說正經事,你們都寫了什麼呀?我寫我第一次打麻醉。媽呀,我當爹的時候都沒那麼緊張,老子半條命都嚇沒了。”

李偉民也激動起來:“我寫我上台開刀,餘秋就在旁邊盯著,我的天呐,我的手都抖得不成樣子了。完了,沒落到一句好,從頭到尾都是劈裡啪啦的罵,我都快被罵暈過去了。”

陳敏羞澀起來:“我寫我給病人看病,說女病人尿急是因為前列腺出了問題。從那以後我才意識到自己知識水平太低,基礎太薄弱,必須得好好學習。”

田雨滿臉好奇:“這有什麼問題嗎?難道不是前列腺的毛病?對了,前列腺在哪兒啊?”

在場的男同胞們麵麵相覷,誰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民辦教師如此天真爛漫的問題。

還是餘秋解救了大家:“田雨,下回健康衛生教育課你可不能光聽女生的,男生的也要聽。男女身體器官是不一樣的。”

田雨這才反應過來,頓時羞得不行。她趕緊推著餘秋的胳膊:“你說說你,你印象最深刻的是什麼事?”

餘秋笑了起來:“其實我想寫打雞血的。”

李偉民跟侯向群全都哈哈大笑,何東勝也笑的直搖頭,感覺他的小姑娘實在太促狹了。

李偉民更是笑得前仰後合,一個勁兒指著餘秋:“我跟你說,廖主任肯定會看我們的作文的,他一定會被你氣死了。”

田雨不明所以,滿臉好奇:“這跟廖主任有什麼關係?又沒有寫他發瘋的事情。”

要說丟臉,那才是真正的丟了臉呢,聽說那時候廖主任可狼狽了。

陳敏笑個不停,一個勁兒衝田雨搖頭:“不能說,這涉及到病人**。不過小秋,你真敢寫這個?”

天呐,那可真是會讓廖主任氣到跳腳的。

餘秋歎了口氣,雙手一攤:“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哪裡敢寫這個呀?”

雖然這件事的確對她影響重大,也許沒有打雞血的荒謬,也就不會有她後麵偏執狂般的執著。

餘秋笑了起來:“我寫我下鄉第一天,接生小妞妞的事情。那一刻,我覺得我可能還有點兒用。”

田雨立刻捂住了胸口,大聲強調:“你豈止是有點兒用啊。要不是你,桂枝嫂嫂跟小妞妞就沒命了。我跟你說,我就是那個時候知道的,你是很厲害的大夫。”

餘秋笑了起來,其實是那件事情重新燃起了她當大夫的勇氣。那個時候的她真的很疲憊,她甚至恐懼麵對病人,因為她承擔不起,一旦失敗後將要遭受的責難與痛苦。

侯向群拍了下何東勝的後背:“你呢?你走南闖北的,什麼事情印象最深刻?”

“養螞蝗。”何東勝臉上微微笑,“去找鐘師傅學習螞蝗養殖技術的路上,我們湊巧救了個上吊的婦女。”

那是他第一次跟小秋單獨出門。

陳偉明立刻不滿起來:“螞蝗明明是餘秋養的,這是餘秋的事情。”

胡楊在旁邊打馬虎眼:“一回事,哪裡能分得這麼清楚。我們陽朔灣水田裡頭的螞蝗就是何隊長在養。”

李偉民感覺要用螞蝗的養殖功勞簿上應該有自己一筆,怎麼能夠讓何東勝也爭光彩,他下意識地嘀咕了一句:“那又不是一家人,怎麼還能不分彼此呢?”

他話音一落,腦海中猛然浮現出一張迷霧中的圖像。白霧繚繞,餘秋跟何東勝抱在了一起。

媽呀,難不成那天他看到的一切不是幻覺?

李偉民徹底震驚了。

就連餘秋跟他們打招呼,說要先去一趟兒童醫院,讓他們先走;小李醫生都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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