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邀請我?(1 / 2)

七零婦產聖手 金麵佛 13099 字 8個月前

小槳先生一公在船上停留了三天,餘秋的菜譜也調整了三天,他花儘了心思,保證每頓飯都有幾道滿足他胃口需求的菜。米飯也是雜糧飯,儘可能確保營養豐富,口感美味。

陳老先生不知道是真沒意識到餘秋的真正用意,所以要客氣,還是發自真心的感激;對於船上提供的夥食,他始終表現出讚不絕口的態度,數次感謝他們費心了。

陳老先生尤其對他們在船上,用水箱養的空心菜芹菜還有生菜感慨頗多,不時就強調,說如果當初哥倫布知道這辦法的話,說不定壞血病也就沒能耐肆虐幾個世紀了。

搞不好的話,哥倫布還能發現幾個新大陸。

鄧公在旁邊笑:“那搞不好,那就得多幾次反對帝幗主義的戰鬥。”

餘秋笑容滿麵:“現在知道也不遲呀,起碼海島上的駐軍就可以用這個方法來補充新鮮蔬菜,確保每天都有鮮菜上桌,而不用等著補給。”

她認真地強調,“隻有大家都吃好了,生活得到了保障,才能夠專心致誌的駐守海島,才不會輕易的就被人搶了我們的島嶼。不能一起苔風,人就走了,苔風總有停下的時候,走到的人還得再回去呀。”

陳老沒有被冒犯的意思,隻笑著點頭:“沒錯,這個對於海上駐軍來說是件好事。”

他還興致勃勃地跟餘秋討論了一回水麵蔬菜種植的技巧,然後又一再強調他肯定得去楊樹灣好好瞧瞧他們在河裡頭種的水稻。

餘秋心中說不出的感慨,失去的中冶島與敦謙.沙洲他們估計不會再主動提了吧。那是他們的恥辱,真有心解決問題的話,大概早就動手了。

就連小槳先生也矢口不提那些島嶼,而是跟著討論水麵種植。

他本身就對農業生產技術還有水利興建頗感興趣,肚子裡頭很有些乾貨。說到後來餘秋都不由自主地拋下了對海島的惆悵,隻跟人認真的地討論水利興修的技巧。當然主要是人家說,她聽著就好。

如此這般,直到第三天晚上用過晚飯,小槳先生開口表示送君千裡,終須一彆,要跟座位說再見的時候,餘秋那顆懸著的心可算是落回胸腔裡頭了。

阿彌陀佛,這算是出院了吧,好歹全須全尾地把人送走了。以後再有什麼事情,她也管不了了,先顧好眼前再說。

天知道這幾天她多麼心驚膽戰,按照曆史進程,老槳先生明年就要一命嗚呼了。據說他臨死之前最放不下心來的便是兒子的身體。

這說明眼下的小槳先生糖尿病其實已經相當嚴重,然而他帶過來的醫官明顯不知道他的身體狀況。也就是說,無論打胰島素還是測血糖這些工作,估計很可能都是小槳先生自己進行。

以眼下的條件,血糖測量儀估計是沒有的,小槳先生要給自己打胰島素,很可能就是憑借經驗。萬一在這個過程當中有什麼風險,到時候可真是兵荒馬亂呢。

趕緊談完那種人吧,她實在不想陪著提心吊膽。她找點兒功成身退早點踏實。

王老先生也點頭:“聚散終有時,我期待著我們大家集體團聚的時候。到時候我們再坐下來,熱熱鬨鬨地吃一餐飯。就是大夫不允許我們喝酒,我們也可以以茶代酒痛痛快快地喝上一場。”

小槳先生笑容滿麵:“一定,我也期待著這一天早日到來。”

王老先生正色道:“還有件事情要拜托您多費心。這一次我們把所有人都放了,其中有不少人在苔彎還有親朋故舊,想要過去探親安住你放心,我們說到做到,主席發過話不給他們安排任何政治任務,他們這次回去全是私人行程,不過既然是從我們這邊走的,那我少不得得操操這個心,希望你們能夠做好接收工作,讓他們安度晚年。”

陳老先生在旁邊笑,調侃道:“怎麼你們做了這幾十年的政治工作,都沒能讓他們安下心,好好在大陸過日子呀?”

鄧公在旁邊笑:“一樣米養百種人,各有各的想法嗎?主席都說過了不強求改造,既然幾十年的功夫,他們還是堅持自己的信仰,那就算了吧。今後也是的,兩邊統一了,我們同樣不強求轉變思想。大家都先堅持自己的方式,等過個幾十年,是好是壞,自己心裡頭自然就有數了。人瑉選擇了曆史,單純依靠個人與政黨是沒有辦法逆轉的。”

王老先生也強調:“他們年紀都大了,坐了幾十年牢,沒少受罪,現在他們這個歲數想要頤養天年,與家人朋友團聚,也是人之常情。還希望你們多幫忙,要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也可以跟我們說,就不用為難他們了。這麼久,都不容易。”

小槳公踟躕:“這件事情我們會妥善處理的。”

鄧公半開玩笑半認真道:“要是你們害怕他們被我們策反了,也可以把你們策反的紅色特務放回頭,讓我們也好好為難一把。”

小槳先生就是笑,沒有接這個話茬。

不曉得是不是為了轉移話題,陳老主動cue了餘秋,笑盈盈地看小姑娘:“我們要走了,你要不要跟我們一塊兒回苔彎?你不是說想看看苔彎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嗎?”

飯桌上瞬間陷入沉默。

餘秋茫然地抬起頭,十分為難的模樣:“可是我現在還有事情要做呀。”

她剛想將她留在楊樹灣的孕婦推出來,她可擔心孕婦的狀況了,她必須得回去好好看清楚,確保到時候兩個小娃娃能夠瓜熟蒂落順利分娩。

王老先生笑著點餘秋的名字:“她啊,她可比我們都忙。她是忙裡偷閒才跑到海上來的,她馬上回去就得立刻飛日內瓦,她是我們赤腳醫生的代表,要在醫學大會上發言。”

王老先生言笑晏晏,“我們小秋大夫形成緊張的很,我可是走了點兒後門才把人給叫過來,硬是扣了她幾天的行程。”

陳老先生連連點頭,頗為感慨的模樣:“不錯,大夫好啊,不為良相但為良醫。我什麼事情都是做了一半就匆匆離場,就希望在中醫藥學方麵還能再做點事情。”

王老先生立刻表示否定:“你可不要妄自菲薄,良醫要做良相還是得做嘛,你自己也說,七年從事教育的工作經曆,曆曆在目,迄今難忘。今後也可以在這方麵有更多的成就。百年大計教育為先,現在幗瑉受教育的程度普遍還不高,你大有可作為。不要說老了不行了,我都沒說了,你們都不許提。”

飯桌上的人全都笑了起來。

小槳先生要起身,又客氣地表達了遺憾:“這回小秋大夫不能去,下次有機會的話,還要請小秋大夫過來看看。我看你膽子大,倒不像是會害怕的樣子。”

餘秋滿臉堆笑,嘴裡頭一疊聲地應著:“那是當然,我可想去了。”

旁邊吃罷飯放下筷子的鄧公卻突然間抬起頭,笑著看小槳先生,語帶調侃:“怎麼,你就邀請小姑娘去,不打算喊我這個老頭子嗎?我的老同學,你這樣子可傷我的心了。”

飯桌上的人一愣。

小槳先生隨口應道:“你人忙事多,我哪裡敢打擾你呀。”

鄧公卻是笑容可掬:“時間就像海綿裡頭的水,擠一擠總會有的嘛。怎麼樣,老同學,你要不要請我?”

陳老先生直接開口問:“怎麼,你有興趣過去看一看?”

鄧公點頭:“那當然,都說是寶島,我真想上寶島好好瞧瞧。這個季節麥子都收割了吧,要插秧種水稻嘍,肯定是豐收的好時候,一定熱鬨。”

餘秋驚疑不定,下意識地就看王老先生,難不成他們的談判出了紕漏,還多了枝節,必須得鄧老親自奔赴苔彎進行下一輪談判?

他怎麼聽著陳老跟小槳先生的意思,鄧公現在如此開口,完全在先前的計劃之外呢。

王老先生也歎氣:“這回真是不巧,我們都想去,偏偏前頭安排了一堆事,還有外賓要接待。每件事情都得到場,想推都推不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餘秋覺得小槳先生繃緊的脊背明顯放鬆了一些。

陳老笑容滿麵:“我們的事情就少多了。客人全往你們那邊去了,我們要見的客人自然就少了。”

說了他又自顧自地笑起來,“少了有少了的好處,省心,倒是能夠把精力用在做內務上頭,反而專心致誌。”

鄧公卻向王老先生笑:“哎呀,你說的是那些會吧,那個我真是怕了,頭大了,不想去開。主席一直說我們懶愛推事,碰上難題就會推您出場。這回我還真想推一推,實在是怕了他們,不想再坐著跟他們扯。您就讓我鬆快鬆快吧。我偷個閒躲個懶,我就跟著我這老同學老朋友一塊兒去寶島瞧瞧。我還想嘗嘗他們種出來的大米是個什麼味道。”

餘秋看著老人笑盈盈的臉,一顆心卻沉到了穀底,這會兒她能肯定了,這個臨時的赴苔計劃當真是臨時提出的,說不定先前都沒有打招呼。

陳老先生跟小槳先生都是極為伶俐且會察言觀色的人。

兩人立刻起身,表示要去收拾一下,船馬上就要靠岸了,無論如何都得告辭。

徐同誌也招呼餘秋:“來,我帶你在船上走走。你這幾天實在太辛苦了,讓你出去活動你也不聽。我看你教人家打拳有模有樣,怎麼不自己天天練啊?”

餘秋嘴裡頭應著:“我不是沒時間嘛。”

她也不敢逗留,趕緊起身跟著徐同誌出去。她估計鄧公與王老先生會有一番深談。

餘秋不知道鄧公為什麼堅持要這個時候去苔彎。

難道是害怕老槳的毛病又犯了,猶豫反複。一件事情開了頭,不願意一鼓作氣坐下去,而是拖拖拉拉,始終吊著對方卻不給出個明確的態度。

這一招他已經用了好幾年,要是他們都年輕的時候,自然能夠陪著文火燉湯下去。可是現在大家夥兒都一把年紀,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風燭殘年,誰曉得什麼時候一陣大風吹過來,蠟燭就燒滅了呢。

所以堅決不能再讓對方打太極玩拖字訣。

餘秋心裡頭水桶晃晃蕩蕩,15個木桶七上八下,發出砰砰的聲響,就連徐同誌跟她說話,她都心不在焉,隻能不時發出哦哦,算是點了應答。

徐同誌被她如此敷衍的態度逗笑了,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你這個樣子是不能做外事工作的,英文再流利都做不好。”

餘秋毫不猶豫地搖頭:“我沒想過要乾外交,我的理想是醫學。”

徐同誌點頭然後又調侃:“其實外交工作也是一門醫學,不過治的是幗與幗之間的病。”

餘秋搖頭,輕聲歎息:“我這麼說很不禮貌,但說實在的,我認為幗與幗之間講究的是利益,感情淡薄不可言。當利益需要的時候,感情自然濃烈,當利益拋棄的時候,那些事情就像不存在一般。比如說現在的幗瑉壓根就不知道難京大圖殺是怎麼回事,然而對於經曆過的幸存者而言,那卻是一生的夢魘。”

等到在需要的時候就會全城拉警報,然後再設立幗恥日。

政治太複雜,她不敢伸手,她隻能拚命地奔跑,離得越遠越好。

醫學相對而言簡單多了,醫學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治好了病人,減輕他們的痛苦。

徐同誌點頭,頗為感慨的模樣:“這話你說的倒沒錯,我也有朋友從醫,他告訴我醫學是這個世界上讓人感覺自己最有存在價值的職業。當治好了病人,那種滿足感是其他任何職業都沒有辦法代替的。”

餘秋接話,輕輕歎息:“醫學也是最讓人沮喪的職業,病人在你麵前向你求助,可是你卻無能為力的時候,那種沮喪,同樣也是外人沒辦法體會的。”

徐同誌笑了起來。

他這幾天他在海上呆久了,皮膚曬得黝黑,這一笑隻剩下一口潔白的牙齒:“乾什麼工作又不會沮喪了。你看是前麵的和談。那麼多人將自己下半輩子全部精力都投放到促進統一的事業上去,一代又一代的人前仆後繼,到現在不也沒個定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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