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朵奇葩呀(1 / 2)

七零婦產聖手 金麵佛 13720 字 8個月前

周圍人熙熙攘攘, 仿佛大海發出的波浪。

餘秋就在這一片濤聲中微笑著詢問:“我怎麼過去呢?是坐船還是坐飛機,有沒有航路呢?”

周醫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的提議其實是脫口而出,下意識地就問了。

因為直覺告訴他, 眼前的這位赤腳醫生雖然號稱自己是婦產科大夫,但她擅長的學科其實遠遠超出這個範疇。甚至不隻是外科,她在日苯開的那台手術已經夠石破天驚了, 但這根本談不上是她的全部。

就比方說那位稀奇古怪的女肺病患者, 他得羞愧地承認,他根本就不知道馬爾尼菲藍狀菌感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他甚至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 又如何談該怎樣治療?他相信他的那位禦醫同行, 也就是紅色陣營的保健醫生,同樣對此一無所知。

可神奇的是,這個明明沒有受過多少教育的赤腳醫生做出了診斷,然後上了兩性黴素B,那位持續發燒咳嗽輾轉了數家大醫院仍然留住無門的姑娘,情況居然明顯好轉了。

在紅星公社衛生院幫忙做體檢工作的日子裡,周醫生每天都會去關心一下那個叫吳彩霞的年輕女士。他以一位專業醫生的挑剔目光認真觀察著,他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病人幾乎是肉眼可見的, 她年輕而孱弱的身體在逐漸恢複健康。就好像她是吃了仙丹一樣。

周醫生覺得不可思議,他甚至想用神奇兩個字來描述這件事。

其實不怪他如此作想,因為真菌藥物對人體起作用普遍比較緩慢。偏偏吳彩霞的體質似乎對此尤其敏感,所以藥物才在她身上起效這般快,甚至稱得上是化腐朽為神奇了。

周醫生這幾天除了探望吳彩霞之外, 還在小小的衛生院看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病例。

他真的隻能用稀奇古怪來形容,因為那些疾病當真不常見或者說極為罕見。

不少人是在其他大醫院看了很久的病,仍然沒有辦法解決問題,他們像吳彩霞一樣,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心態來找這位赫赫有名的小秋大夫。

結果她沒有讓任何人失望,不管多罕見多狡猾多不可思議的疾病到了她手上,總能乖乖露出原形,然後被她揪住病根子,三下五除二地解決問題。

他們那個絨花合作社裡頭的職工,原先都是精神病人。發了瘋被關在精神病院,誰也沒瞧出來這些人哪兒不像精神病。結果她把人拉過來一個個做健康體檢,愣是找出了數百號由器質病變造成的精神障礙的病人,然後給予相應的處理鍛煉,治好了他們的病。

現在,這些病人自食其力,依靠自己的雙手做工掙工分。有的人還結了婚生了孩子,大人小孩健健康康,家庭生活和和美美。要是沒人講的話,誰曉得他們是從精神病院裡頭出來的呢?

聽說大路的電影製片廠還在這兒拍了紀錄片,在各地作為醫學教育片播放。不少省市的醫生專門來紅星公社取經,開始給精神病人進行集中的健康體檢。

據說,他們製定了目標,在1980年之前要治愈起碼1/3的精神病人。

周醫生原本覺得這個數據荒謬可笑,很符合大路一貫酷愛放衛星的個性。可是他看完青崖子精神病院的統計數據之後,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笑早了。因為的確有很多人是被精神病。

周醫生越想越心驚,他甚至懷疑自己以前接觸過的精神病人有不少人是被誤診的。

那些原本是由於器質病變導致精神障礙的病人因為長久得不到有效治療,時間久了,他們也沒有辦法再恢複正常,隻能變成一輩子的精神病患者。

也許這對醫生而言,不過是一次偶然的誤診,但是對於病人跟家屬來說卻是永遠沒有辦法彌補的滅頂之災。

就比如說那位現身說法的廖副書記吧,當初如果不是眼前的這位女醫生力排眾議力挽狂瀾,說不定他就要被當成精神病人關一輩子了。誰還能想到他後麵能夠搞出這麼多動靜來,將當地的工副業弄得有聲有色,成為了人瑉眾□□讚的好乾部。

周醫生很少看見如此受群眾歡迎的正府官員。當地所有的老百姓似乎都能跟他開玩笑,有什麼問題也能找他訴訴苦。他既不嫌煩也不生氣,還笑眯眯地一件件記下來,幫忙想辦法出主意解決困難。

這種熱氣騰騰的官瑉關係讓周醫生覺得新奇,似乎他們真的能夠平等地坐在一起有商有量地解決問題。即使是錯覺,這種錯覺也叫人覺得溫暖。

還有眼前的這位小秋大夫,她身上還掛著個中央計劃生育小組成員的牌子,相當於衛生部的乾部。可偏偏她拿的卻是農村生產隊工分,每年有1/3的時間回生產隊乾醫療站的工作。

這聽上去多麼不可思議呀,簡直可以說是荒謬,符合那位領導人一貫天馬行空想當然的做派。

可周醫生得承認,這樣的確可以讓衛生部官員了解基層的醫療狀況。而不是一群老爺坐下來開會,集體紙上談兵。人坐在什麼位置上才會替什麼人說話。

也許隻有正府官員永遠保持著農瑉或者工人的身份,他們才可能真正理解這些最基層的群眾的想法,因為利益攸關。

光是在紅星公社衛生院這幾天時間,周大夫就充分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人瑉群眾的智慧。

那些隻受過簡單教育的赤腳醫生跟基層衛生院大夫在治療疾病方麵有著超乎尋常的想象力與創造力。他們因地製裁,利用簡單的工具與器械以及藥品解決了很多棘手的問題。

對,周醫生告訴自己,他邀請餘秋去苔彎進行醫學交流,不僅僅是托詞,他是真的對這兒的醫療製度很感興趣。或者更加準確點兒講,他對這兒的一切都充滿了探究的好奇心。

這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情,像種子一樣埋在心中然後探頭探腦地拱出了嫩芽。他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幼苗就已經開始呼吸陽光雨露,生機勃勃地成長。

這是一種非常新奇的體驗,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在踏上這片貧窮落後的土地時,居然會有如此奇怪的感觸。

對麵的赤腳醫生還是那幅笑盈盈的模樣。

她眉眼彎彎,像是漫不經心,又像是在認真地思考:“我要怎麼去苔彎呢?我又沒有長翅膀,難不成像伊卡洛斯那樣用那連著羽毛做成一對翅膀,然後飛越苔彎海峽嗎?不,那太危險了。”

她笑了起來,像是覺得可怕,“萬一我不小心靠太陽太近,太陽會烤化了連著羽毛的蠟,然後我的翅膀就散了架,我會摔下來淹死的。”

她搖搖頭,又加強了語氣,“所以在解決這個問題之前,我想我沒有辦法去。”

旁邊的群眾情緒激動,認真地強調:“小秋大夫,你可不能受他們欺騙,他們把你騙過去,會殺了你的。嘿,老槳的手可狠了。”

餘秋搖搖頭,漫不經心道:“我倒不怕這個。我就是個大夫,去哪兒都是給人治病的,我就怕我去不了病人需要的地方。”

她又朝周醫生點點頭,接著去坐門診了。

周醫生看著她瘦小單薄的身形漸漸遠去。

這個赤腳醫生跟她那位赫赫有名的師傅一樣,身上有股說不出的勁兒。似乎什麼事情她們都了然於心,然而嘴裡頭卻不會吐露一個字。仿佛除了看病治人之外,其他都跟她們沒有關係。

這是一個絕妙的機會,腦袋裡頭有個聲音在提醒周醫生,也許他們可以找到突破點了。

現在他需要解決的問題是如何讓這位小秋大夫光明正大的踏上他們的島。

周醫生沒有遲疑,他直接去找他們的主事人小槳先生。

現在元首已經是這種狀況,能夠拍板做決定的大概也就隻剩下小槳先生了。

天底下應該沒有不關心老子的孩子,何況那位父親在一天對於小槳先生而言,地位就能夠進一天得到鞏固。

畢竟他那位繼母在黨內的影響力不容小覷,而且在國際上更是長袖善舞。如果沒有元首父親的鼎力支持,兩人之間的明爭暗鬥還難說究竟會是個什麼樣的結果。

周醫生直接找上了小槳先生,他言簡意賅,三兩句話就表達清楚了自己的意思。

他希望邀請大路方麵的醫學代表團前往苔彎,合適的條件下,由這位小秋大夫加入元首的醫療團隊,為他提供相應的治療建議。

小槳先生像是愣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他覺得周醫生是不是叫太陽曬狠了,所以頭昏腦脹,其實才會提出如此荒謬的建議。

他居然想讓一位赤腳醫生,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紅色正權下的醫療標兵去給他的父親治病。

難道他們這些當醫生的人腦袋瓜子裡頭一點兒安全意識都沒有嗎?他怎麼不擔心這人會直接給父親一針,送了父親的性命?

還有,父親的身體狀況,怎麼能在紅色正權麵前透露?這簡直就是將把柄送到人家手上。

周醫生表情凝重:“我認為現在已經無所謂把柄不把柄了,很明顯,忠公方麵對於元首的身體狀況心知肚明。”

這的確是最高機密,但事實上為了替元首治病,島內已經大張旗鼓,還特地從美國請了專家過去。這麼多人,難保沒有人透露風聲。

就算這些都說明不了什麼,小槳先生的那位老同學鄧公突然間殺到苔彎去,就已經能夠看出來很多問題了。

元首隻見過他一麵,並沒有與他詳談,並將任務還是推給了小槳先生。

但是忠公方麵卻是他們的領袖親自出麵,並且不是在戒備森嚴醫療設施齊全的京中或者是其他任何一個相對發達的大城市,而是如此偏遠的鄉村,同他們見麵了。

當然很可能是忠公在打心理戰,這種事情他們再擅長不過。但是,忠公方麵但堂而皇之地冒這個險就已經說明他們的領袖身體狀況遠遠勝過於元首。

他甚至還能自己上山下山,在山裡頭轉來轉去,他耳不聾,眼不花,腿腳靈便。這對於一位年過8旬的老人而言已經是很不錯的身體了。

小槳先生有些不忿:“他也在吸氧,他氧氣不離身。”

甚至在跟他們談話的時候,他也毫無顧忌地吸著氧氣。可想而知,他的身體也沒有那麼康健。

除此之外,他還受失眠之苦,明顯有高血壓。為了入睡,他還特地將他的保健醫生又從京中叫了過來,專門給他按摩,好讓他合上眼睛。

對了,沒錯,他還有便秘,解大便非常困難。

小槳先生想起來就覺得諷刺。他的父親因為前列腺問題小便困難,海峽對岸的這位卻是大便不容易。兩人明明都是黨魁,手握重拳,去年最基本的排泄排遺問題都困難重重。

周醫生苦笑:“這就是他們可怕的地方啊。他根本就不躲不避,直接在我們麵前吸著氧氣,隻差講出口,我們的猜測是正確的,他的確有肺心病,所以要長期吸氧。但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他一樣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

元首可是已經在醫院住了好幾年了,跟忠公的領導人的身體情況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而且這位主席相當受人瑉的愛戴,他的人瑉似乎一點兒都沒覺得跟著他吃了大苦,反而什麼時候都相信主席是跟他們站在一起的。不管主席做出怎樣的決定,他們都衷心擁護。

這是股可怕的力量,彙聚成海洋,他站在海洋的對岸,甚至不知所措。

如果說這是一場戰爭,那他們已經輸了。因為雙方都是以領導人為核心的。打敗他們的未必是雙方實力,而是各自領導的身體情況。

“我分析過他的身體狀況。”周醫生表情嚴肅,“去年,起碼是秋天的時候,他的身體情況可以說是很糟糕了。之前我們就分析過他公開露麵時的影像,很顯然他有中風後遺症,而且在他們的十大開會期間,他甚至都支撐不住了。

但是就在人們都心存懷疑的時候,去年冬天,他選擇離京南下,來到了楊樹灣。並且跟當地群眾做了很多互動。這些在公開的影像資料裡頭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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