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來的鬼?(1 / 2)

七零婦產聖手 金麵佛 11973 字 8個月前

小田老師彆扭了一晚上, 第二天清早坐飯桌邊上吃飯的時候,她才肯跟餘秋說話。

看得餘秋真想伸手捏把她的臉。她家小田田怎麼就能這麼可愛呢?真不想把這姑娘嫁出去啊。

胡奶奶立刻一巴掌拍下餘秋蠢蠢欲動的手,這丫頭的壞毛病, 老喜歡捏人家小姑娘的臉。

她轉過頭,樂嗬嗬地招呼苔彎來的客人:“今兒有羊奶, 我加的麵粉做的這個餅子你們嘗嘗。是怪鬆的, 難怪小秋說這個叫鬆餅。”

周醫生趕緊道謝, 連聲表示歉意:“老人家, 您不用麻煩。我們什麼都吃的,都是中國人, 稀飯饅頭我們一樣吃。”

其他人也跟著點頭, 就是習慣西式早點的人也表示吃中餐就挺好的, 感覺特彆親切。為了他們單獨做飯, 實在是太麻煩老人家了。

胡奶奶笑嗬嗬地搖頭:“不麻煩的,我瞧著你們就歡喜。你們來了,多吃吃,多看看,多走走,你們都是帶著技術的呢, 能做好多事情。”

她又熱情地招呼大家嘗嘗她煮的羊奶,“我加了曬乾的茉莉花煮的, 顏色有點發黃,但奶味兒還在。”

胡奶奶有點不好意思,“對不住啊, 我們這兒不養奶牛,隻有羊奶。”

周醫生不好意思的很:“實在太麻煩您了,我們喝粥就行了。”

“不麻煩的。”胡奶奶滿臉笑,“我們剛開始養羊,後麵要是養的好的話,娃娃們就能喝羊奶了。聽說這個不比牛奶差,到時候娃娃就不愁身體沒營養了。”

因為苔彎來的客人多,胡奶奶家的餐桌小,實在坐不下來。所以他們索性端著吃的回他們自己的房間了。

餘秋等人也沒攔著,她估計人家有自己的話要聊,硬要跟他們一塊兒吃的話,大家反而不自在。

周醫生等人端著餐盤跟奶鍋出門的時候,胡二姐總算姍姍來遲。

她掛著張臉,瞧見餐桌上的稀飯小菜跟雞蛋餅就抱怨:“奶奶,我都說過了,我的早餐是牛奶雞蛋麵包,怎麼沒有麵包呀?”

胡奶奶看了眼胡楊,沒吭聲。

胡楊拉下了臉:“你愛吃不吃,不吃拉倒。你以為是下館子點飯呢,有的吃就不錯了。”

胡二姐叫自己弟弟當場不給臉,氣得麵色緋紅。她感覺弟弟下鄉以後就變壞了,以前他是很護著自己的,從來不讓人欺負她。現在動不動就擺臉色給她看。這才當了個大隊書記,架子倒是比誰都大了。

一桌子上沒人搭理她,胡二姐隻好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她瞧見周醫生等人的背影,隨手一指:“那他們吃的這個給我來一份吧,我也就不挑剔了。”

說著她跟給了彆人天大的恩賜一樣,直接在凳子上坐下了,理所當然地等著人把吃的送到她手上。

胡二姐等了半天沒有人給她拿吃的,她頓時不快:“快點兒啊,我還要上工上學呢。”

昨天她消毒了一晚上的東西,從頭到尾忙得不歇火,累都累死了。她就搞不明白了,不是說計劃生育嗎?為什麼還有這麼多人生孩子呀?真是討厭。

餘秋笑了起來,回頭問胡楊:“你姐姐的夥食費怎麼算呀?是記在你的工分上還是怎麼著?我倒不知道,原來你還得負責養個成年的姐姐。那以後相看媳婦的時候,我可得跟人說清楚了,你有家累。彆人家姑娘嫁進門了,還得跟你一塊兒養你姐。”

胡楊陰沉著臉:“她管她的,跟我沒關係。我還要成家立業呢,我管好我自己就行。”

餘秋點頭:“那就行了。”

她抬起眼睛,看著胡二姐,“我們在這張桌子上吃飯,都是交了口糧的。我們每個月補貼的糧油蔬菜魚肉,都在這張飯桌上。家裡頭來了客人,招待十天半個月都正常。可放在哪個地方也沒有成年累月住在人家,白吃白喝的道理。”

胡二姐跟點燃了的炮仗一樣,疾言厲色:“那你的意思是不給我飯吃了?”

餘秋麵帶微笑:“怎麼能呢,社會主義新中國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餓死。不過像你這樣的懶漢,最多也隻配吃返銷糧。”

胡二姐差點兒跳起來:“我才不吃返銷糧呢,就跟刷鍋水一樣,吃了會死人的。”

餘秋冷笑:“你能不能不要信口雌黃,也是二十幾歲的人了,怎麼說話跟放屁一樣。返銷糧吃了會死人,你吃了不好好的活著嗎?你假如沒吃過,那你怎麼知道它是個什麼味兒啊?

說話做事過過腦子,要是不想暴露你的淺薄無知,那就好好閉上嘴巴,彆在這大放厥詞。”

果然是一樣米養百種人。真不曉得這位胡家小姐到底是在哪兒養出了這一身小家子習氣。明明她父母看著也算是開明爽朗的人。

胡二姐氣得七竅生煙,聲音也尖利起來:“我是社員,社會主義新中國,你們居然還剝削虐待我。你們吃香的喝辣的,讓我吃返銷糧,這不公平。”

“要是懶漢跟辛苦勞動的人都吃的一樣喝的一樣,那才是真正的不公平呢。”

餘秋目光銳利,“社會主義更加不能出懶漢。社會主義是搞生產的,是要好好建設國家的,社會主義鼓勵人民勤勞奮進。懶漢還有返銷糧吃,那是因為人民寬宏大量,希望給這種蛀蟲改過自新的機會。”

胡二姐昨天忙了一晚上,筋疲力儘,到現在都沒撈到吃的,氣勢上先矮了一截,隻能氣急敗壞地強調:“我工作了,我昨天還在醫院上班來著,我應該享有正當的權利。”

餘秋點點頭:“行,那你自己去盛粥吃吧。以後你掙的工分就直接劃撥過來,乾的多吃的多,工分不夠的話就上返銷糧。”

胡二姐氣得眼睛都泛出了水光,她拍著桌子強調:“我要吃鬆餅,我不要喝粥。快點給我去做鬆餅。”

她討厭死清湯寡水的粥了。她一想到自己在農場的日子就想吐。她明明是部隊大院的子弟,什麼都不缺,什麼都不愁的。

餘秋立刻翻臉,撂下了筷子:“你算個什麼東西?這輪得到你拍桌子摜板凳嗎?不知天高地厚!我告訴你,胡奶奶是我們的奶奶,不是你家的仆人。你搞清楚了,社會主義人人平等,大家隻有分工不同,不存在主仆關係。

胡奶奶給我們做一日三餐,是因為把我們當成孫子孫女兒看,真正的心疼我們。你彆把福氣當理所當然。就你那點兒工分,捎帶著多抓把米做了飯讓你吃,也是胡奶奶一輩子心善,私底下貼補你了。

你要是不樂意呀,那就彆吃,沒人求著你吃飯。指望彆人哄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一把年紀的人了,還以為自己是三歲的孩子嗎?要不要滿地打滾試試?保準所有人直接踩著你過去。”

胡二姐氣得整個人發抖,嘴裡頭一個勁兒地喊:“你……你!”

“我什麼我?”餘秋陰沉著臉,“你要是覺得這兒虧待了你,愛去哪兒去哪兒。慣子如殺子,你非要把砒.霜當蜜糖,天王老子都攔不住。”

胡二姐氣得花枝亂顫,伸手捏著衣服,嘴裡頭一個勁兒的念叨著:“活不下去了,我活不下去了。”

虎落平陽被犬欺,這夥人合起來欺負她。她家小弟居然還裝死,肯定是被狐狸精迷了心眼,什麼都由著狐狸精當家作主了。

餘秋冷笑:“不想活了,那你是打算如何自我了結?上吊的話,舌頭會拖老長。喉骨錯位的時候,會痛得要死。割脈的話,血飆出來時,痛得要命。要是投河的話,淹死之前嗆水,水裡頭凍得死去活來,說不定還沒淹死就先凍死了,千萬不愁死不了。隻要你能吃得下苦,隨便哪種方法,你自己好好挑,也可以多試試。我隻勸你不要喝農藥,不然的話,隻要洗一回胃,你就知道什麼滋味了。

最後,給你一句衷心的警告。千萬不要拿自殺威脅人,也彆以為自己嚇唬嚇唬旁人就行了。不想死,結果把自己折騰死的我見多了。哭著求我們救命的也不少,可到那時候回天乏術,神仙也救不了。”

胡二姐跺著腳起身,心不甘情不願地去盛粥。都下放過了,她又怎麼會不曉得肚子挨餓是個什麼滋味。那真是腸胃裡頭火星燒,整個人都眼冒金星。

胡二姐伸手舀粥。

平心而論,胡奶奶的早飯一點不虧待人,是大米粥,裡頭還放了核桃仁跟花生米,噴香四溢。

胡二姐掛著臉,蓋上鍋蓋,然後端起盛好的飯碗。她頭一抬,眼睛瞥到窗戶的時候,嚇得“啊”的一聲尖叫:“鬼呀。”

早上的粥碗打翻了,燙到她的手,她也不曉得痛,隻驚恐地往後頭躲。

窗戶外頭貼著張麵目全非的鬼臉,她能不害怕嗎?

餘秋聽到瓷碗在地上發出的脆響,皺著眉毛回過頭,厲聲嗬斥:“鬼喊鬼叫什麼?一個想當大夫的人還張口閉口叫鬼。那你還當什麼大夫呀?你走錯門了,你應該去學跳大神。”

胡二姐當場就哭了起來。

太嚇人了,明明就是張鬼臉,臉上的皮都爛光了,全是血肉。估計前頭這臉上還有蛆呢。

窗戶外頭的病人家屬趕緊一疊聲的道歉:“對不住啊大夫,我們家並不是有意嚇人。我怕給他裹上圍巾的話,就粘在上頭,扯不下來。”

說著她還一個勁兒討好地朝胡二姐笑。

隻不過現在這時候,她陪著丈夫過來看病,怎麼能夠笑得開心。那笑簡直就跟哭沒的差彆。

餘秋放下了飯碗,招呼病人進屋,直接說家屬:“你不用道歉,你處理的很好。旁人可以害怕,她不可以胡說八道。不然人家當了真,那要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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