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您看,就是誰先將五顆棋子連成一條線誰就贏了,是不是很簡單?”
以前都是隨便那個廢本子分兩種顏色畫些圈圈叉叉戲玩戲耍地就過了,今日卻在這上好的棋盤上玩這種不入流的遊戲,楠珺一時還有些不習慣。最後一顆棋子落下,楠珺有些心虛,相傳清朝是圍棋發展的鼎盛時期,王侯將相不乏國手,這五子棋和博大精深的圍棋簡直沒法相提並論。看胤禛一副猴急猴燎的樣子,說不定他還是個棋癡,這種幼稚的難登大雅之堂的遊戲能唬弄得了他麼?
“嗬,這種玩法倒是新鮮,我來試試。”胤禛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拿過黑子的棋罐,將棋盤上的黑子一顆一顆地撿了回來。
楠珺心裡一陣竊喜,玩五子棋,她可是殺遍全班無敵手啊!胤禛不過初學,她自認為能將胤禛殺個片甲不留。
她得意地將白子撿回了棋罐,特彆豪氣地說:“既然四爺有興趣,小女子就奉陪到底。四爺是初學,按規矩,老手要讓新手先下,四爺,請吧!”
胤禛的手搭在棋罐裡,“嘩啦嘩啦”地來回攪著棋子,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楠珺,嘴角卻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眉毛一挑:“好,沈掌櫃,承讓!”
胤禛的手指修長且不失肉感,他用兩指夾起一顆黑子往棋盤中間一放,若有似無地說道:“這光下棋沒個彩頭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沈掌櫃與我賭一賭?”
楠珺對自己五子棋的棋技非常自信,但她那下子的手法就不敢恭維,一顆白子擺在黑子旁邊,不假思索道:“好啊,難得四爺高興,您說賭什麼?”
胤禛又去夾了一顆黑子,輕描淡寫地道:“若是沈掌櫃輸了,就再唱一曲兒給本爺聽,如何?”
嗬,你真當老娘是賣唱的了?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
“若是四爺輸了呢?”
胤禛嘴角微翹,盯著楠珺看了一瞬,略有點挑釁地說道:“你說呢?”
那雙鷹眼挑釁過來,楠珺受到了萬點暴擊,剛想張嘴說“若是四爺輸了也唱一首曲兒給小女子聽”,想來古代男子,會唱曲兒的不多,這樣可以讓他出醜,可突然想起一件事,心思一轉,馬上應道:“若是四爺輸了,那以後就不要再為難高升樓的姑娘,特彆是柳煙,今後就不用來您府上彈曲兒了。”
胤禛又落下一子:“真沒想到沈掌櫃還挺豪爽仗義,自始至終都在為那些姑娘打算。好,若是本爺輸了就依你。”
咦?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豪爽了?都不帶討價還價的,還以為他要諷刺幾句呢!
楠珺微微揚起下顎,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就差甩開膀子大乾一場了。
又各下了兩子,胤禛漸漸摸熟了門道,楠珺東一顆西一顆引誘他上鉤,但每次都被胤禛看出來,差點讓自己陷入被動的局麵,還好她身經百戰,不至於剛一上手就被新手打個措手不及。
“沈掌櫃真是調皮,這聲東擊西的法子差點讓本爺上了當,莫不是沈掌櫃熟讀《孫子兵法》?”胤禛拿起一顆棋子堵住了楠珺想要暗度陳倉的一顆子。
“四爺過獎了,楠珺隻是一個鄉下女子,哪讀過什麼《孫子兵法》?四爺也不賴啊,小女子每一顆棋子都被您堵得死死的,難有出頭之日哦!”
胤禛笑了笑,沒有出聲,仍是專心地下他的棋。
其實這五子棋隻要摸熟了套路後,很快就能上手,何況一個圍棋高手?胤禛似乎胸有成竹,他也開始運用起了兵法,時不時來一招偷梁換柱,險些讓楠珺吃了虧。她全神貫注地盯著棋盤上的棋子,從沒遇到過這麼難纏的對手。
又是兩子,胤禛悠然地說道:“沈掌櫃果真對這棋藝十分精到,此路不通就想到走另一條路,還險些將本爺的路給堵上了呢!”
楠珺微微皺了皺眉:這個胤禛,乾嘛一直引誘我說話,害我分心,就是想讓我輸。誒,不對啊,我怎麼感覺他的話好像有什麼陷阱?此路不通,走彆的路?哎呀,他該不會已經知道我知道那個包下柳煙的就是胤礽了吧!亦或是他知道了胤禩與自己曾談過一單“生意”?絕對沒錯,以他的手段,想打聽這種事簡直易如反掌,難道今日他邀我前來是為了此事?
楠珺手下不停,嘴上卻說道:“且敢且敢,看這棋盤上的陣勢,小女子目前隻有一條路可以走吧?”說完,將白子落到之前那顆白子的旁邊。爺,我哪敢堵您的路?我又不是貓,有九條命。嗯,表明忠心很重要。
胤禛輕笑道:“誒,不對吧!沈掌櫃不是在這裡留了一條後路麼?”
那一顆黑子輕輕地落下將另一處三顆白子給堵住了,楠珺怎麼覺得有種手起刀落的感覺呢?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楠珺仍是挨著那兩顆白子放下第三顆,苦笑了一聲:“哎喲,這一不小心又被四爺堵上了,真讓小女子有些措手不及啊!”
胤禛挑了挑眉:“沈掌櫃以為這一條路就走得通了麼?”
那三顆白子本來就是為了表明心跡,胤禛一顆黑子堵住了去路。
呃,小氣鬼,老娘還不是為了混口飯吃,再說了,這不是還沒勾搭上就被你截胡了麼?
楠珺瞧見他有一處已經有四顆黑子了,馬上落了一顆白子在旁邊:“哎,四爺不給出路,小女子隻有另辟蹊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