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牆根不是個好習慣,萬一被抓住了,呃,還是悄悄地離開吧!
想是這麼想,可雙腿就是挪不動啊,裡麵的人正講到關鍵之處,聽牆根不聽完,似乎對不起胤禛的“特意安排”。
楠珺非常適時地給自己找了一個偷聽的理由,心安理得地繼續聽下去。其實,楠珺也很好奇,京城裡才藝美貌在柳煙之上的藝女支多的是,為何胤礽偏偏就看上了柳煙?
這時,胤祥的聲音突然小了起來,楠珺屏住了呼吸,努力將耳朵湊得近一些。
“這件事倒是與十年前的一件宮闈秘事有關。幾日前,太子被皇阿瑪禁足,隻允許他出入隆科多舅舅的府上,四哥前去看望太子時,太子才對四哥說起了這事。”
“聽起來這事隱瞞了很久啊!”
“不錯。太子說,十年前,他在元宵燈會上邂逅了一個女子,兩情相悅,那女子還懷上了孩子。太子準備奏請皇阿瑪將那女子納為側福晉,誰知被索額圖擋了下來。那時正是索額圖與明珠鬥得最厲害的時候,他不允許太子出現半點差錯。一個儲君納一個民間漢女為側福晉,若是被明珠抓住什麼把柄,恐怕在朝廷中又是一陣腥風血雨。”
“嗯,索額圖和明珠的手段我是清楚的。”
胤祥並沒有被這句話打斷,繼續道:“那時正巧也遇上那女子的父親找到索額圖的府上,向太子討要一個名分,索額圖將他趕了出去。那女子的父親就告到了順天府,索額圖向當時的府尹施壓,把這個案子壓了下來,並反誣那女子勾引太子在先,又做了假證隨便扣了一個罪名在那女子父親的身上,而此事,那一家人都未能幸免。那女子也被索額圖派去的人亂棍打死,其餘人也死的死,逃的逃。”
聽到這裡,楠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心裡一陣翻江倒海,天哪,這劇情反轉得太快了吧!原來這一切都是索額圖乾的!為了一個皇位就這樣草菅人命,隻可惜索額圖早就死翹翹了,不然,肯定要為柳煙討回一個公道!轉念一想:那太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若不是他的軟弱,若不是他把皇位看得比人命重要,怎麼會縱容索額圖乾這種事?柳煙姐姐肚子裡可是他的孩子啊!活該他最後做不了皇帝!
裡麵沉默了一會兒,嶽升龍問道:“怪不得十年前京城那位上任沒兩年的府尹就被調離了京城,最後竟在調任的途中暴斃,現在想來,這都是索額圖做下的吧!還有那些衙役,那些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恐怕早被滅口了,不然,這件事怎麼會瞞了這麼久?”
“嶽大人猜測不錯,這些事都是索額圖做下的。這是太子親口告訴四哥的。”
“已時隔十年,太子為何又突然提起此事?難道與那個叫柳紅玉的女子有關?”
“是的。當時太子得知那女子一家慘遭毒手後,一直很愧疚,所幸那家人還有兩人逃了出來,太子這十年間都在派人尋訪他們的下落。前期怕被索額圖知道,隻能避開他的耳目在暗中進行,後來索額圖獲罪,太子便開始加大人手去尋訪。而就在前些日子,教坊司來了那個柳紅玉,巧不巧地被太子看到了,更巧的是,柳紅玉長得與十年前那女子有七八分相似,太子一眼相中,把人從教坊司帶到了毓慶宮,這才發生了後麵的事。”
胤祥把真相原委交代得十分清楚,可楠珺心裡卻糊塗起來:胤祥明明見過柳煙的,隻要見到柳紅玉就該知道這是同一人啊!而且胤禛也知道柳煙被胤禩買走放在了太子身邊,難道他沒有告訴胤祥這件事?而且,之前太子到高升樓來給柳煙投票,聽柳煙彈曲兒這些事都沒有告訴胤祥嗎?這不該啊!
以這兄弟二人的親密程度,楠珺斷定,胤祥是知道的,隻是在嶽升龍麵前隱去高升樓的那一段,因為那段說不說實在無關緊要,隻要嶽升龍能判斷出柳紅玉是胤禩特意安插在太子身邊的人就行了,不必知道柳紅玉是從哪裡來的。
這對話間,楠珺也摸清了胤祥與嶽升龍所說之事的來龍去脈,才知道胤禩當初買走柳煙現在已起到了作用。
“難怪今日早朝時皇上對太子發了那麼大的火,雖然沒有直接點明這件事,但現在想來,八貝勒這條毒計應是奏效了。”嶽升龍頓了頓,又道,“今日十三阿哥前來是要帶四貝勒的話吧!”
胤祥笑了笑:“難怪四哥對嶽大人這般敬重,您說的不錯,四哥確實托我給您帶話。八哥現在已經在加快奪儲的進度,若不多加防範,興許哪一天又會掉進他下一個圈套裡。嶽大人在朝中的人脈自不多說,四哥不求您去做什麼,隻需讓那些人在皇阿瑪耳邊吹吹風,時不時提一提赫舍裡皇後和曾祖母,八哥想要奪儲,恐怕就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