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珺不得不驚歎:還是四爺手段高啊。
然而,此時的齊歡還在試圖做最後的掙紮:“妾身不明白貝勒爺在說什麼。”
胤禛不再與之言語,揚了揚手,小善便將青岱、漁舟、綠枝帶了進來。
“青岱,你將側福晉說過的話說給她聽。”
青岱跪在地上直起身子,還作勢挺了挺那並不傲立的胸,揚聲將昨日對胤禛說的話重複了一遍。楠珺聽來,果然一字不差。齊歡在聽到那句“不會下蛋的雞”時,身體不由得抖了抖。
接著,胤禛又讓漁舟說了一遍,最後,直接問綠枝:“他們二人說的有差麼?”
綠枝幾乎整個人貼在地上了,隻能看見她微微地搖了搖頭便沒了動靜。
得到了滿意的回答,胤禛一直扶著額頭的手才終於放了下來,他若有似無地掃了齊歡一眼,淡淡道:“側福晉,此事你認麼?”
齊歡狠狠瞪了綠枝和漁舟一眼,憤憤道:“貝勒爺,這些話妾身確實說過。可,那是妾身在氣頭上,當不得真。誰讓青卓在蓮子羹裡做了手腳想害我的弘時,妾身這才出言無狀,還請貝勒爺恕罪!”
楠珺抹了一把汗:現在認錯,遲了!
青岱聽罷,悻悻地回了一句:“側福晉,您這樣說就想把此事推得一乾二淨?您說過的話就當放——沒這回事麼?”
那個“屁”最終還是沒能在胤禛麵前說出來。楠珺已經笑岔了氣。
“你——”齊歡怒不可遏,大聲道,“一個奴婢竟敢來教訓我麼?”
楠珺猛地蹦出兩字:找死!
“她當然不敢,我敢。”
這句話猶如一個響雷在齊歡頭頂上炸裂,一個恍惚過後,又開始了她最拿手的哭天搶地:“貝勒爺,此事全因青卓而起,是她要害弘時,妾身做為弘時母親,見孩兒病重難受,一時無狀才出言不遜。貝勒爺怎不查明真相,體諒一個做母親的心啊!”
這時,青岱又冷冷地冒出一句:“這府裡隻有側福晉一人做過母親麼?福晉現在仍在為嫡長公子傷心不已,暄妍格格更不用說了。難不成這府中人人都想害您的孩子?哼,當年三公子出生時正是嫡長公子患病之際,沒過幾月,他就……貝勒爺,有誰來為福晉抱不平呢?”
青岱這一番話,齊歡更是聽得膽戰心驚,這話的苗頭,似有弘時克死弘暉的傾向,加之她故意在長公子前加個嫡字,這讓齊歡更加怒火中燒。
楠珺也在暗歎青岱嘴巴厲害,古人迷信,相信八字相克一說,這巧不巧的弘時生的那年就是弘暉夭折的那年,難怪齊歡此時不敢反駁。
“好了,你不是想查明蓮子羹的真相麼?正巧今日程太醫來為我瞧病,也順便讓他看看那些蓮子有無異狀?”胤禛言畢,小善便將程太醫請了進來,順便將在廚房拿到的做蓮子羹的食材放到書案上。
齊歡不知死活地冒了一句:“誰知道這些食材是不是早被人掉過包了。”
小善噗通一聲跪下:“側福晉,奴才昨日得知那蓮子羹出了問題,就立即讓廚房的侯管事將所有做蓮子羹的食材封鎖起來,不信您可以找他來當麵對質。”
齊歡還想說什麼,卻被胤禛揚手打斷:“是我叫小善去的,有問題麼?”
楠珺心裡在不停地敲鑼打鼓:四爺,等您回來再讓小善去做這事,那些食材估計早就被其他有心之人掉包了。
齊歡再不知死活,此刻也知道胤禛是鐵了心要拿她的不是,隻得乖乖閉嘴。
程太醫將那些食材一一取樣,再用特殊的藥材將其浸泡進去,隨後用銀針一一測試,都沒發現可疑之狀。
“貝勒爺,這些食材都沒有問題,可以放心大膽地食用。”程太醫收起銀針回複道。
齊歡不信,上前躲過銀針,睜大了眼睛不放過一絲一毫,最終仍是沒有發現一丁點蛛絲馬跡。她仍不泄氣,思索了一陣,抓著程太醫的衣袖激動道:“程太醫,萬一青卓下的不是毒,而隻是讓弘時發熱出疹的藥呢?你的銀針興許測不出來。”
“放肆!”胤禛終於動怒。
齊歡驚得旋即跪下,大哭道:“貝勒爺,弘時也是您的孩子,您一定要找出害他的凶手啊!”
胤禛對程太醫道:“有沒有可能某些食材相克,混在一起食用就會導致這種病症的發生?”
“食也,藥也,原本這些食材也是藥,若說藥性相克,卻有這種可能。”程太醫道。
齊歡一聽,大喜過望,幾步跪上前,發了狂一般大叫:“貝勒爺,您聽到了吧!青卓常年與藥為伍,定是知道哪些藥相克,這才在食材中做了手腳!”
胤禛冷聲道:“你不是隻拿了生蓮蓬給青卓剝麼?難道還有彆的東西?”
一時間,齊歡被問的啞口無言。
胤禛繼續道:“青卓碰過的隻有蓮子一樣,適才程太醫已驗過並無異狀,你還有何話說?”
齊歡正待狡辯,胤禛起身示意小善送程太醫出去。
送走程太醫,小善折身回來,胤禛回座,沉聲道:“傳我的話,側福晉以生子有功自居,對福晉不敬,罰禁足一月,母子不得相見,若側福晉不能悔過自新,便將弘時過繼給彆人。”
楠珺大驚失色:他,他,居然將我的話當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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