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無一不手沾鮮血, 楠珺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 剛踏入社會還沒經曆殘酷的現實鬥爭就穿越到了這裡,此時親身經曆了這幾件事,才深刻懂得那句不算名言的名言:皇位,都是踩著彆人的屍骨坐上去的。
這次事件最終的目標是太子,若不是胤祥最後反應快,說不定胤禩就把這起“行刺”事件編造成由胤禛策劃胤祥執行胤礽迫不及待登基的殺父弑君的惡性宮變事件了。
楠珺暗暗驚了一身冷汗,畢竟胤祥年紀尚輕,隻是可惜了他與璀兒的姻緣。
回到貝勒府,小善先行回書房向胤禛複命。她先悄悄溜去了如意室給璀兒報平安,未免她著急, 故意隱去了胤祥受箭傷一事, 說儘了好話才安撫住了,留下真真陪她,帶上司晴去了書房。
疾步來到書房, 卻見小善和小全子在外守著。
小善示意噤聲, 將她拉到牆邊低聲道:“珺姐先等等,福晉在裡麵。”
楠珺心知定是芳哥通過自己的方式得知了胤祥被關宗人府一事前來寬慰胤禛, 隻是不知她會用何方法來寬慰, 昨夜也不知是如何發展的。
她正在神遊中,卻聽門“吱嘎”一聲開了,三人趕緊躲到牆的另一麵。隨後傳來小全子的聲音:“送福晉。”
小善躲在牆後見芳哥走得遠了,才帶著楠珺進了書房,胤禛正坐在桌邊愁眉不展地以手扶額。
胤禛見楠珺進來,雙眼亮了起來,小善退出書房關上門,胤禛示意楠珺坐下。
“如何?十三弟……還好吧?”胤禛頓了頓,想是不想從她口中聽到不好的消息。
楠珺看著滿臉焦慮且憔悴的胤禛,忽然有些心疼起來,以前不時嘲笑這對好基友,可在這危急時刻,她才知道什麼叫患難見真情。裡麵那個為護胤禛不惜犧牲與璀兒的姻緣,外麵這個為擔心他焦慮不已,或許,這種手足之情僅此一對吧。
“四爺且寬心,十三爺很好,隻是……受了箭傷。”受傷一事能瞞璀兒,但不能瞞胤禛。
“箭傷?”胤禛驀地坐直了身子滿臉震驚。
楠珺便將事情原委一一道來,末了,忍不住低下頭哀歎一句:“原是我高升樓惹的禍事。”
這次才是把四爺坑到家了。
胤禛輕輕拉起她的手捂在掌間,歎道:“與你無關,即便沒有高升樓,他們也會編造另一個騙局引十三弟上當。”
楠珺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不忍縮回來,繼續勸道:“四爺放心,十三爺應該沒有性命之憂,皇上雖在氣頭上,但他乃英明之君,斷不會草率下定論。”
她說此話也是沒底氣,康熙什麼都好,就是不會做父親,對待臣子尚且知道就事論事查明真相做出公正斷決,可這一幫兒子永遠是他的心頭病。也難怪,他從小就沒有得到過父愛,一個董鄂妃和一個榮親王便讓順治爺的後宮死了心。偏偏康熙帝的生母孝康章皇後也死得早,一個沒有親身體會過父愛和母愛的人在情感方麵始終有缺失。
“行刺一事非同小可,再加上太子的事,我怕皇阿瑪心鬱難解。”胤禛重重歎一口氣。
楠珺道:“不會的,四爺放心,十三爺是您的左膀右臂怎麼會有事呢?”
胤禛雙目一抬,一道光射向她:“左膀右臂?”
楠珺心呼:艾瑪,幸好說的是“左膀右臂”而不是“股肱之臣”,不然就泄露天機了,他可能會覺得我是怪物吧。
“那個……我是說十三爺與您感情深厚,日後是您的得力助手,他福大命大,此次定能化險為夷的。”他見胤禛仍是懷疑的目光,趕緊岔開話題,“對了,今日福晉來也是為了十三爺的事?”
一提芳哥,胤禛迅速收回那種奇怪的眼神,點頭道:“是。”
楠珺暗呼好險,漫不經心地嘟囔了一句:“果然夫妻同心。”
說完,才知這句話多麼不適時宜,果然,胤禛側目過來盯著她看,手中的力道加深了些。
楠珺悔啊,要好好管住這張隨時會語破天驚的嘴啊。
“芳哥知我為十三弟憂心,她想通過父族一脈為十三弟求情……”
楠珺抿了抿嘴唇:四爺,您不用如實招來,我沒那個意思。對於胤禛的坦白從寬,她心裡小小地甜了一下。但是,好像有什麼不對……
“啊,不行!”楠珺低喝一聲,一下甩開了胤禛的手。
“嗯?”胤禛疑惑地看著她,這一驚一乍的也讓他摸不著北。
“四爺您糊塗了?十三爺不是說過此事千萬不能與您沾上任何乾係麼?彆忘了,還有八貝勒盯著您呢,您一旦有任何舉動,他定會往您頭上扣屎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