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洺公子點柳煙姑娘的《倒垂簾》,賞銀十兩!”小書拿過那名叫晏洺公子的花箋並銀子一起放到托盤中大聲唱諾完畢便舉著托盤上了樓。
終於有第一位客人打破了這沉寂,其餘桌不斷有人開始招呼小柏皮猴兒遞花箋。楠珺唇角浮起淡淡的笑容,這革命的第一步已經走出去了,眼裡似乎已經看到了那白花花的銀子從那些世家少爺公子老爺的口袋裡源源不斷地流進自己的腰包,要發財了!
柳煙起身,朝著晏洺的方向行了一個萬福禮,隨即抱著琵琶落了座,錚錚聲又響起。其實這種點曲兒方式,無非就是一人出錢請所有人聽曲兒。如果真的對聽曲兒感興趣,直接請姑娘到廂房單獨彈給他一人聽就行了,何必在大廳裡讓其他人免費聽曲兒呢?無非就是想顯擺顯擺自己有錢,不缺那兩錢聽歌曲兒,能得小爺打賞聽曲兒,你們應該感激涕零。
你說這免費聽曲兒就罷了,又不掉一塊肉,可偏偏就有這麼一些人不甘示弱,認為彆人搶了先自己很沒麵子,所以,待柳煙將《倒垂簾》彈奏完畢,就有一位衣著看著挺光鮮的男人嘲笑那個晏洺:“哎喲喲,這小家子氣,十兩銀子也拿得出手,來,讓真真姑娘給爺唱個曲兒。”
晏洺募地起身直指那男人叫道:“莽泰,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莽泰也不理他,端起一盞茶呷了一口,說道:“你是腦子不好使還是打娘胎裡出來壓根就沒帶腦子?我這不是明擺著說你沒錢就彆上這兒來消遣麼?”
“你!不要欺人太甚!”晏洺雖然氣急敗壞,但也不敢上前動手。
莽泰嗤笑了一聲:“切,欺了你又怎樣?”
楠珺心裡明白,在清朝,漢人的社會地位相對滿人較低下,這莽泰興許還是貴族,所以才這麼肆無忌憚地挑釁他人。
果然,晏洺憤憤地低聲罵了兩句,又回了座,喝起了悶酒。
楠珺假意出言勸道:“二位爺,咱開門做生意圖的就是個高興,錢多錢少那是小事,隻要爺高興,多些少些也無妨。”
晏洺若有似無地說了一句:“珺姐這話我愛聽!”
楠珺不禁好笑:管你們怎麼爭,最後獲利的還不是我?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用到這裡也不錯。
小柏接過莽泰的花箋和銀子高唱道:“莽泰公子點真真姑娘的《疊疊錦》,賞銀五十兩!”
話音未落,大廳裡一片嘩然。楠珺也不禁瞠目結舌,五十兩是什麼概念?在清朝,相當於一個普通官員近一年的俸祿!就算放到現代,去聽一個明星的演唱會,買張票也不過上千塊錢的人民幣,對普通人家來說頂多半個月的公工資,好家夥,這青樓果然是銷金窩,為了聽支小曲兒竟這麼大手筆,還不帶猶豫的,可見那“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的唱詞還真不錯,如果不是這樣無止境地斂財,哪能一次就拿出五十兩來聽支曲兒?
這莽泰遞過花箋後,也有人打賞五十兩點鶯語彈奏一曲《酒狂》,不過沒人再敢往上飆價。很好,這才是楠珺要的效果,有錢賺,也不傷和氣。
楠珺也沒聽過這古典小曲兒,不知真真呢呢喏喏地唱些什麼,隻是那鶯語,雖然姿色上不及柳煙,但那一手瑤琴可彈得真叫好,平日裡不多言不多語,那琴聲一出,整個大廳都安靜下來,仿佛置身於世外桃源一般,綿延悠長,嫋嫋而飛。
音過三巡,台下喝酒的客人情緒也逐漸高漲起來。二樓花廳中,真真正唱著一首小調,突然,那莽泰起身離開了座位,拿著酒杯,跌跌撞撞地向樓上走去,邊走邊從身上掏出一張銀票,大聲道:“老子出一百兩,要真真姑娘今晚陪我!”
與“無為山人”將計劃部署完整後,楠珺再次對他進行了一番恐嚇,那江湖騙子從沒見過這麼厲害的角色,說什麼也不敢不聽楠珺的話,直到發誓賭咒如果不聽楠珺的話,他的姘頭就會跟彆人跑了,讓他戴一輩子綠帽子,楠珺這才滿意地將他放走。太毒了,她也沒想到為了在這個地方混口飯吃,自己竟然變得這麼無恥。
那“無為山人”走後,楠珺當即叫小書趁夜到幾條街外的店鋪重新做了一塊匾額。她是越看那店名越不順眼,好好的叫什麼“清風樓”,兩袖清風怎麼可能賺大錢?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一群人幫著楠珺搜腸刮肚地想了一些當下時興的青樓店名,什麼怡紅院、飄香樓、尋芳閣,楠珺身上的雞皮疙瘩一層一層的往下掉,果然啊,沒文化真可怕!她當即一拍板,“高升樓”!就這麼定了。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