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葉:“娘教訓老三呢,咱彆過去湊熱鬨,再被打著。”
孫展英一聽高興得很,覺得薛老三這個奸懶饞滑的貨欠打,以前薛老婆子總護著薛老三不讓公爹打,這會兒自己打上了更讓人解恨。
看你還慣著他的,氣著你了吧?
氣著你,你也打吧?
報應不是?使勁打!
剛高興呢,她突然回過神來,臉色一變,立刻喊薛大哥彆過去。
薛大哥已經過去勸架了。
薛大哥:“娘,什麼事兒這麼生氣,還至於打三弟啊?”
老娘一把年紀,三弟也不是孩子,突然這麼打讓人看笑話。
他剛進屋瞅著薛老三個慫貨躲在媳婦兒身後,宋愛花一副革命誌士要慷慨就義的架勢擋著,親娘則揮著荊條氣得渾身哆嗦,他上前勸道:“娘,彆打了,有話好好說。”
他剛開口,薛老婆子一腔怒氣就找到宣泄口,揮著荊條就抽他,“你這個當大哥的,就不知道教弟弟?你看他毀成什麼樣了?”
她抽一下,薛大哥也不敢躲,就站那裡繼續給她抽。
薛老婆子連著抽了三下,還要抽的時候孫展英一下子衝過來,劈手就把她的荊條奪過去。
薛老婆子愣了,“你、你乾啥,你還想打我啊?”
孫展英“啪”把荊條撅斷,瞪著婆婆,“你老糊塗啦?不問青紅皂白就打?老三犯錯你不舍得打,你打老大?”
薛老婆子:“我打我兒子怎麼啦?”
孫展英:“從他結婚那天就不隻是你兒子,還是我男人,是我孩子的爹,你要打也隻能打三分之一,你問我們了嗎?”
薛老婆子頓時沒理了,打老三打不到,打老大還被媳婦罵,她又臊又氣,“好,你們厲害!”
薛大哥忙說自己媳婦兒:“英子,你咋跟娘說話呢?”
孫展英:“我咋說話?我說得不對嗎?老三犯錯,憑啥打你?賴你不教弟弟,你教的時候她讓教了嗎?不是一直偏心著老三嗎?這會兒又賴你不教了。她要是舍得讓哥哥們教,二弟狠揍他一頓,給他弄部隊去天天訓,他能不老實嗎?怎麼二弟吃得苦,老三就吃不得。二弟能耐賺錢,她覺得二弟好跟著二弟一家子過,咋不說二弟在外頭拚命呢?這會兒還得給她養著個廢物老三?人家二弟怎麼那麼倒黴呢?還不是親娘偏心,是啥?”
薛大哥等人都沒想到向來不愛說話的孫展英突然說這一大串,句句都指責婆婆偏心老三。
他也不是多能言善道的,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反駁。
宋愛花腦子反應卻快,“大嫂,你什麼意思,我們什麼時候讓二房養了?你這是故意挑撥老太太和二房的關係是吧?我們是廢物,可我們也不是自己願意的啊。誰讓爹娘把我們生成這個脾性呢?人的本性都是老天爺定好的,也不是我們自己樂意的啊!”
就很不要臉。
薛大哥:“彆吵了!”
薛老婆子被孫展英罵得一陣臉紅羞臊,她推開孫展英就跑了。
外麵看熱鬨的紛紛給她讓路。
林蘇葉:“娘,回家吧,咱做飯吃了。”
薛老婆子卻覺得沒臉見她了,多丟人啊,她還給老三吃黑麵卷子,那黑麵卷子還是人家明翊賺的呢。人林蘇葉再沒力氣,也每天想著乾點什麼營生補貼家用,老三這兩口子,這……沒臉沒皮的。
可……那不是自己慣的嗎?
自己作孽啊!自己還想慣人家林蘇葉的倆兒子,這要是倆孩子也給自己慣成老三那樣,自己得做多大孽啊——
她對不起老二媳婦兒啊!
薛老婆子沒臉見人,捂著臉就跑了。
林蘇葉:“娘——”
她追不上就讓彆人幫忙追。
有老婆子道:“明翊媳婦,彆追啊,老人家心裡憋屈,找個地兒哭出來就好了。你過去,她臊得慌拉不下來臉。”
林蘇葉一想也是,自己難受的時候也不想彆人看見,她就領著莎莎先回家做飯。
薛老婆子其實也就嘴巴厲害,她根本不是孫展英和宋愛花的對手。
孫展英是不愛和她吵,但是一吵就下狠手打七寸,又狠又準還毒辣。
宋愛花嘴巴會說,軟的硬的一起招呼,沒臉沒皮不止羞臊,薛老婆子根本不是對手。
林蘇葉尋思讓婆婆冷靜一下,好好想想,知道老三混賬,就知道慣子如殺子,以後不能慣孩子。
從老三這裡吸取教訓,和小哥倆好好地互相監督學習識字,家裡的日子就真的大變樣,她再也不用擔心和夢裡似的會變慘。
林蘇葉喜滋滋地領著閨女回家做飯。
莎莎小手還比劃,“咻咻,咻咻。”
抽起來就挺帶勁的。
且說薛老婆子跑出去,隻覺得沒臉見人,就往人少地方跑,不知不覺就跑到西河邊兒。
她看下麵有塊大石頭,就下去躲著坐大石頭上哭。
她一邊哭一邊想老頭子,“老頭子呀,要不是撇不下倆大孫子,我就一頭紮下去找你了啊,你可等等我呀——”
她又哭自己婆婆,“你說我咋這麼命苦啊,在娘家被奶奶和爹嫌棄,好不容易嫁人又被你嫌棄,現在有兒媳婦,一個兩個都嫌棄我欺負我。嗚嗚……我活著還有啥意思啊。老婆婆呀,你晚上去她們夢裡轉轉啊,教教她們怎麼尊重婆婆呀。”
她抹了抹淚兒,“老二媳婦還是好的,她不算,她體弱,你彆去。”
想了想又道:“老大媳婦那麼厲害,你要是去了保不齊還被她打,彆去。老三媳婦兒懷著身子呢,還是算了……”
不去又氣人,自己咽不下這口氣,便恨恨道:“就去老三那個癟犢子那裡吧!”
哭了一會兒,她有點累,頭昏腦漲的想蹲下洗把臉,結果眼前一黑,一頭栽進水裡。
恰好張蜜蜜和孫家寶下工回來,瞅見這一幕就扯開嗓子大喊:“快救命啊,老太太跳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