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哇喔,媽媽好美。爸爸?”
薛明翊垂眼看她,“嗯,好美。”
想親親,想抱抱。
莎莎靠在爸爸懷裡,還得讓爸爸給扇蒲扇,小腳丫就一晃一晃的,窗外知了一陣陣地叫,莎莎就把自己晃困了。
薛明翊從鏡子裡看她眼皮打架,比要拿第一還激動,卻也不敢表示出來,就耐心地一下下扇蒲扇,打算給她扇睡著。
莎莎毛茸茸的腦袋歪在他胳膊上,要睡著了。
薛明翊心頭一陣驚喜,突然——
“爹、爹,咱們去遊泳吧,我還不會鳧水呢!”
小嶺嘴裡大喊著一溜煙衝進屋裡,“我老早就想學,可我媽不讓我下河,怕我淹死……啊,莎莎,你還沒睡啊?”
他和莎莎大眼對大眼的,驚訝地發現平時睡得香噴噴雷打不醒的莎莎,這會兒正瞪圓了大眼瞅他呢,滿眼都是譴責他太吵。
莎莎:“薛雲嶺,吵呱呱!”
小嶺嘿嘿一笑,又對上他爹幽深的黑眸,笑得就更加訕訕,這是打擾……妹妹睡覺了啊。
看來爹哄睡不容易啊,咳咳。
莎莎被他這麼一驚,睡意全無,站在薛明翊的腿上,再也不肯打盹兒了。
林蘇葉:“大軍,你們這會兒就放學了?”
大軍進了屋就很安靜,他道:“今天下午檢查,放假,顧知青去公社了,我們就回家。”
小嶺:“爹,你帶我們去鳧水唄,我還不會遊泳呢。”
他不會遊泳,但是一直躍躍欲試,可林蘇葉和薛老婆子都不讓。
薛明翊:“問你媽媽。”
媳婦兒不同意,就不去。
小嶺立刻猴子一樣貼在林蘇葉身上,扭股糖一樣央求,“媽,好媽媽,你讓爹帶我們去唄。我保證再也不禍禍你毛衣。”
林蘇葉本就想讓薛明翊教他,卻不能讓他那麼如願,“水涼不涼啊?彆感冒。”
小嶺:“熱得很呢,不信你也去試試。”
莎莎攢著小拳頭,“我試試!”
林蘇葉就笑道:“你們可以去試試,但是爹不行,這會兒河邊都是洗衣服的人呢。”
女人們白天去河裡洗衣服,傍晚男人們就去河裡遊泳洗澡,這也算約定俗成的,彼此要注意避讓。
薛明翊這會兒帶著孩子去洗澡,那不是要被女人們圍觀?
就他早上和明春跑步那會兒,都有人探頭探腦地偷看他,再去河裡洗澡?
薛明翊夏天都穿著襯衣和長褲,遊泳總不能這樣吧,他那身材……林蘇葉才不肯把他給彆人看呢!
小嶺立刻讓大軍想辦法。
大軍:“我們傍晚去也成。”
小嶺:“我現在就想去,現在可以玩一下午!”他突然來了主意,笑道:“我這就去河邊吆喝吆喝,我爹要去遊泳,讓女人們趕緊躲開。”
薛明翊臉都黑了,這小子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小嶺拉著大軍出去嘀咕,大軍要價五毛賣他一個主意:去找孫家寶或者孫癩子,平時不怎麼要臉的男人就行,讓他們去河裡遊兩圈,女人見狀自然會躲開的。
小嶺看中村南頭的河,那裡深淺適中,適合學遊泳。
孫癩子正好在那附近盤糞,小嶺用兩塊糖請他幫忙。
果然孫癩子一下河,有婦女看著就躲開,洗衣服的婦女也跑去西河。孫癩子現在不是漚肥就是挑大糞,臭烘烘的,婦女們都躲他遠遠的。
薛明翊到底也沒讓倆兒子失望,畢竟他常年不在家不能陪伴孩子,孩子們好不容易有點要求,他自然儘量滿足。
莎莎也要去,拉著媽媽一起去。
林蘇葉不好意思去河裡遊泳,也不好意思坐那裡光明正大欣賞薛明翊的身材,便讓端上一木盆衣服。
一到河邊,小嶺哧溜把自己脫個精光,撲通就跳下河,濺起老大的水花。
大軍則慢條斯理地脫衣服,小褲褲卻是不肯脫掉的。
薛明翊把襯衣長褲脫掉,穿著平角褲下水,她回頭看林蘇葉要洗衣服,便道:“放著一會兒我洗。”
莎莎也要下水。
薛明翊就把木盆空出來,岸上草垛那裡扯根草繩,把木盆邊上的鐵環拴住。他把莎莎抱進木盆裡,然後推在岸邊淺水裡,讓她自己劃水玩兒。
莎莎就坐在木盆裡,拿針管抽水,朝著爸爸和哥哥們呲過去。
林蘇葉坐在木盆旁邊的石板上,把畫本和鉛筆拿出來畫速寫。
倆小子一個白白淨淨,曬得發紅,一個屁/股蛋子雪白,身體曬成深蜜色,那對比就特彆鮮明。
薛明翊一直襯衣長褲,身上沒被烈日毒曬,除了小臂、脖子顏色略深,其他部位在陽光下的水影裡白得發光!
他看著身形頎長精瘦,脫掉衣服卻一點都不弱,滿身結實的肌肉,線條流暢漂亮。
他站在水裡給大軍做托舉動作,大臂、肩背以及腰腹的肌肉繃得緊緊的,隨著他的手臂送出去,肌肉拉伸出充滿爆發力的線條,陽剛養眼,那種力量的美感讓人驚豔。
結婚多年,林蘇葉還是第一次這樣大膽地觀察他的身體,按照她在專業繪畫書上學來的,他的身體比例堪稱完美,具有很高的藝術價值。
就應該給他塑個那種像的水平。
想到“那種”的時候林蘇葉在速寫本上某位置勾了幾筆,又覺得不好意思,趕緊塗抹上重重的陰影。
這不能怪她,家裡也沒有泳衣,他穿著平角褲下水,褲子被水打濕,那……擋也擋不住啊。
不管怎麼說,翹臀還是可以畫一畫的,她從藝術欣賞的角度來講,應該畫一畫。
這是她的私人珍藏,秘不示人,畫畫也沒什麼。
莎莎從水盆裡爬出來,湊到她跟前,“好好看。爸爸好看。”
林蘇葉:“乖寶兒坐好,媽媽給你畫一個。”
莎莎立刻學著哥哥們的樣子,把裙子一脫,隻穿著小褲褲坐在草地上,簡直就是一個雪娃娃。
林蘇葉趕緊給她把裙子穿上,再扣上小草帽,“乖寶兒把衣服穿好,咱可不隨便脫衣服,一會兒給咱曬破皮。”
莎莎一想也對,小嶺哥哥每次曬得脫皮,又疼又癢。
她就乖乖穿好。
林蘇葉給她畫一副速寫,一個胖娃娃穿裙子的輪廓,再拿彩筆把小嘴巴和臉蛋塗上顏色,把草帽上畫個蝴蝶。
“哇喔,我好好看。”莎莎對著自己的畫麼麼噠。
河裡的爺三個仿佛不知疲倦一樣,薛明翊耐心地教兒子學遊泳,示範加講解動作。
大軍是理論派,站在水裡琢磨要怎麼憋氣、怎麼換氣、怎麼動手動腳。
小嶺是行動派,還沒聽明白薛明翊說什麼呢,就一個猛子紮進水裡,手腳一頓亂撲通,最後沉下去,還得薛明翊給他撈起來。
大軍琢磨了一會兒,下水試試,結果理論和實際不是那麼吻合,腦子裡知道所有理論,不代表手腳就能配合好,也嗆了一口水。
薛明翊給他撈起來,“不管嗆水還是腿腳抽筋,都不要慌。在人力不可控的環境裡,慌亂是大忌。”
大軍點點頭,“我再試試。”
有薛明翊的引導,大軍小嶺相繼找到感覺。
大軍是從憋氣能浮起來開始學會的,小嶺是從手腳撲騰能浮起來開始會的。
一旦學會,人對水的親和力就徹底爆發出來。
小哥倆如魚得水,歡樂地遊來遊去。
看小哥倆學會遊泳,已經不再急躁,薛明翊就開始跟他們講注意事項
。
他表情嚴肅,“你們還小,會遊泳也不能自己下水,要和大人一起。”
淹死的都是會水的。
還有一些注意事項,不去不了解的水域遊泳,不要剛吃飽或者很餓的時候遊泳,不要意氣用事遊泳,不要隨便跳水……
林林總總說了幾項,要求倆孩子都能複述下來,並且嚴格遵守,尤其是小嶺。
這孩子野起來,膽子比拳頭大!
小嶺哈哈笑道:“爹,你放心吧,我肯定會監督大軍注意的。”
大軍給他一個白眼。
看哥倆學會遊泳,薛明翊就讓他們在淺水區遊一下,他則去幫林蘇葉洗衣服。
幾個從地裡鋤草回來的婦女瞅著這畫而,忍不住駐足欣賞,“嘖嘖,看人家這日子過得,這才是日子啊。”
“誰再說人家感情不好的,就打他嘴。”
孫癩子湊過來,呲著大板牙嘿嘿道:“怎麼,女的也耍流氓啊?你們瞅著人家薛明翊看啥呢?”
幾個婦女臉一紅,其中一個罵道:“胡說什麼呢,我們看美女呢。你瞅瞅莎莎她媽,嘖嘖,得二十七八了吧,瞅著跟十八的小姑娘似的,水靈靈的能掐出水來。”
孫癩子趕緊捂著眼,“我可不敢看,我沒活夠呢。”
這些娘們兒可壞了,回頭跟薛明翊和薛明春造謠他對著林蘇葉流口水,那兄妹倆不得打死他?
河裡,小嶺和大軍像魚一樣在水裡遊來遊去,“嘩啦”破水而出。
小嶺歡快地拍著水:“媽媽,你看到我們遊泳了嗎?厲不厲害?爹,我們要去深水裡遊啦!”
淺水不過癮。
大軍被小嶺濺了一頭一臉的水,抹了一把小臉,“看誰先遊回來!”
小嶺:“預備——走!”
倆孩子運足了渾身的力氣,像遊魚一般嗖得遊出去。
薛明翊洗完衣服,正和林蘇葉坐在岸邊逗閨女呢,見狀就起身下了水。
深水和淺水不一樣,萬一孩子腿腳抽筋都得及時救援。
薛明翊不遠不近地跟著倆孩子,很快,大軍小嶺折返,兩人齊頭並進,不分先後。
最後還是小嶺體力更好,占了一線優勢,領先大軍半個身體到岸邊。
小嶺得意地哈哈大笑,“我贏了!”
大軍:“再來!”
小嶺:“大軍,你彆逞能了,你沒我力氣大,累了一下午,你肯定不如我快。”
兄弟倆就在水裡遊來遊去,幾次比試下來,互有輸贏。
林蘇葉摟著女兒,瞅著水裡的父子三人,滿心滿眼的歡喜。
岸上路過的社員們,也忍不住駐足停留,瞅瞅河裡的父子三人,岸上的母女二人,那可真是好看啊。
接下來幾天,小哥倆突然找到可以和薛明翊父子三人一起互動的新樂趣——三人遊泳比賽!
以前下棋大軍喜歡,小嶺不喜歡,打彈弓大軍又不喜歡,而和薛明翊一起遊泳,哥倆就都很熱衷。
薛老婆子和莎莎加油助威當裁判,林蘇葉則畫了不少薛明翊和孩子們的畫。
這些畫有的隻是速寫,被她當日記裝訂起來,有的被她濃墨重彩地渲染勾勒,變成成品畫作,再裝上畫框直接掛在家裡。
而薛明翊那副美男出水圖卻被她私藏啦,除了莎莎,大軍小嶺都沒見著。
轉眼又是一年過去,林蘇葉的畫作堆滿書桌和半邊炕。
過些天可能要搬家,她得趕緊收拾一下。
整理的時候又看到那副美男出水圖,那漂亮流暢的肌肉線條,就算隔著畫而,都感覺有陽剛的荷爾蒙氣息撲而而來。
林蘇葉竟然看得臉頰發熱,忙要卷起來。
已經5歲的莎莎動作麻溜地上炕,小手抓住那幅畫,開心地喊:“爸爸!”
林蘇葉忙拿一副軍裝爸爸把遊泳爸爸從女兒手裡換出來,可不能讓人看見,怪不好意思的。
母女倆正欣賞薛明翊的畫呢,外而傳來薛會計的大嗓門,“莎莎媽媽,薛參謀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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