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卻無所謂,拉著顧孟昭一起去接電話。
“嫂子!”
林蘇葉:“明春,孟昭是不是在你那裡?”
小姑:“在呢。”
她把話筒塞給顧孟昭,“嫂子要和你說話。”
林蘇葉:“孟昭,你們那些親戚總上門煩,叔叔阿姨在家裡被煩得不行就到我們大院兒來住陣子。你這段時間也先彆回家,就在公安局好好複習吧。”
顧孟昭也是被騷擾對象,得叮囑一下。
有親戚上門這事兒顧孟昭知道,但是一開始隻有那麼兩三個人,都客客氣氣的,顧孟昭也沒當回事。
昨晚上竟然來了一群人?
掛了電話,顧孟昭讓明春回去休息,他要去想個辦法把那些糟心玩意兒趕走,讓他們再也不敢來。
小姑:“還想什麼辦法?對付這種人不需要辦法。”她拉著顧孟昭就往外走,“走,我陪你去看看。”
這不就是無賴耍流氓嗎?
那就是欠打啊!
顧孟昭:“你明天還有比賽項目呢。”
小姑:“明天上午是打靶,這個我不行。”
他們縣城公安說是配木倉,用的機會寥寥無幾,平時訓練打靶的次數更少之又少。
關鍵小姑對槍械不是很感興趣也不了解,她平時執法都是對麵普通人,哪裡用得上木倉?
她尋思自己其他項目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射擊這個差點應該也沒啥吧。
現在就算不出去,她也沒有木倉練習啊。
顧孟昭堅持讓她在這裡休息。
小姑二話不說,拉著他就走,不容拒絕。
兩人騎車去顧家,一到路口就看到一群人圍在顧家大門口。
這一次有二三十個,比昨天人數還多。
其他鄰居們都不敢多事,紛紛關門閉戶,生怕又是以前那種情況。
他們一個個都被鬥怕了,誰也不敢出頭。
省大家屬院之前被破壞嚴重,後來對樓房和平房進行了維修,院牆卻直接消失了,也沒再蓋。
一開始有人把院牆推倒,後來附近的市民過來偷磚回去修建自家房屋,一來二去的也沒維修的必要,所以外人進進出出很容易。
顧孟昭看了一下,為首的是他那個尖酸刻薄的表姑顧紅梅,還有她兒子王和平。
顧紅梅昨天被劉鳳梅打了,回去以後越想越不甘心。
她的目標要麼從顧家要到一筆錢,要麼就讓顧興章把自己兒子送進大學,否則就沒完!
王和平原本需要下鄉的,當年托關係進了廠子當保安,也認識了一些狐朋狗友。
他們聽說顧興章家有錢,就更支持王和平來鬨。
反正都是親戚,不至於報警。
他們有恃無恐。
看到顧孟昭回來,他們都沒顧得上看旁邊的小姑,直接就把顧孟昭圍住。
王和平:“孟昭,你爸媽反正要給你輔導,帶著我們一起複習吧。”
顧孟昭:“對不起,我爸媽沒給我輔導,我也沒複習。”
“你裝什麼啊,十年沒學習,你不複習你考什麼大學?不會是平反了就有後門走吧?”
顧孟昭原本溫和的神情冷下來,“你們不在家裡複習,跑到我家鬨事,有用嗎?”
他們卻不管,一個勁地糾纏,讓顧爸顧媽、顧孟昭拉拔一下。
顧紅梅:“孟昭啊,咱好歹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當初你爸媽因為海外關係被抓起來,我們可沒和你們劃清界限啊,我們還被你們連累呢。就這樣,我們也四處奔走,想幫你們呢。現在你們回來過好日子,可不能忘了姑啊。你自己考上大學,不管我們,這不合適呀!”
“彆和他廢話,慣的毛病,他要是不帶我們一起複習,我們就讓他也不能複習!”
一個狐朋狗友陰沉著臉,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破臉盆,開始叮叮咣咣地敲起來。
另外幾個混混打配合,開始往顧家扔石頭,砸鐵門。
小姑在旁邊早就忍不住啦,她今兒穿著訓練的運動服,沒穿公安製服,否則他們也不會這麼囂張。
她大步上前,拿出自己的工作本晃了晃,“公安!”
以前擱鄉下,她從來不講究這些執法規矩,都是上手就揍。
現在聽顧孟昭說多了,知道城裡規矩大,她也學著走程序。
走完程序就開乾,一把將破盆子奪過來,冷著臉,“你叫什麼名字?”
“呀,女公安打人啦!”
“欺負人啊!”
王和平喊起來,另外幾個狐朋狗友也扯著嗓子喊,一邊更用力砸玻璃。
他們嘴裡喊著:“他家有書,我們要看書,我們要複習!”
顧孟昭就感覺不對勁,這些人怕不是正兒八經考大學的。真正要複習的學生,哪有這個功夫出來鬨事?更不可能頂著被處分的風險來鬨事。
他對小姑道:“明春,彆管他們,我們去報警。”
小姑:“我就是公安,我親眼看著呢,還報什麼?”
一個男人見窗玻璃破了,就爬上院牆想翻牆而入,正好被小姑抓個現行。
小姑直接原地起跳,一個高踢腿給他從牆上踹下去。
撲通,男人就摔在院子裡,慘叫一聲。
另外還要爬的,小姑直接給他舉起來,“這麼想爬牆?我幫你啊!”
她微微屈膝,直接把男人扔進去,砰一聲,男人狠狠地砸在地上。
她又去抓王和平。
王和平哆嗦一下,“你、你乾嘛?”
顧紅梅也怕了,“打人啦,打人啦!”
小姑卻不搭理他們鬼叫,直接一腳把王和平踹翻。
王和平慘叫一聲就趴在地上開始耍賴,“殺人啦……”
小姑:“你們蓄意入室搶劫,還想襲擊公安人員,罪加一等!”
現在跟著顧孟昭故事聽多了,她也學會不少套話。
顧紅梅領著一幫老娘們兒過來就要撓小姑,“你這個賤蹄子,我撓死你!”
小姑抬腳想踹,看她們是女人又怕不頂踹,便抬手“啪啪啪”一人一巴掌扇上去。
她平時從不扇人巴掌,都是用拳頭,可這幾個女人估計不頂拳頭揍,隻能用巴掌。
顧紅梅幾個登時就一臉血。
不是鼻子破了就是嘴巴破了,火辣辣地疼。
沒用多少時間,那些跳得最高、叫得最歡兒的顧紅梅幾個,全被打翻在地。
那些機靈的早就跑了。
當中也有個真想來學習的,一臉懵逼地問:“叔兒,你、你啥意思啊,我們來找你學習,你不願意教就不教,怎麼還打人呢?”
雖然想學習,卻也夠蠢,居然還能被人忽悠過來鬨事。
顧孟昭對小姑道:“明春,他們估計是衝著錢來的。”
顧家平反,拿回不少錢,自然有人眼紅。
有人打感情牌,有人想偷雞摸狗,有人想渾水摸魚,這些蠢貨則想借機鬨事。
顧孟昭打開大門,從院子的小庫房裡拿出幾根繩子來。
小姑直接給他們綁成串,趕著他們去附近派出所報案。
被扔進院子裡的那倆混混,一個下巴磕破,磕斷一顆牙齒,一個腳崴了一瘸一拐的。
一進派出所,王和平喊道:“公安同誌,我們是親戚,是一家人啊,我們是去拜訪的。”
他被一腳踹在腰上,感覺腰都斷了。
顧紅梅擦著嘴角的血,“我是來找我哥的,我哥是教授,讓他給我們孩子補補課,也考個大學。”
她嘴巴腫了,說話都不利索。
“我們都是親戚,不是壞人!”
小姑冷冷道:“親戚?你們砸門砸窗,還想打顧知青,還有人翻牆想破門而入偷東西。這是親戚?分明就是壞分子入室搶劫!”
“瞎說!”
“誣賴!”
“血口噴人!”
昨天上門糾纏的親戚,沒打架沒砸東西,顧爸顧媽沒法報警。
今兒加了幾個混子,他們衝著錢財來的,上去就□□,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更何況他們還意圖襲擊公安,那小姑能饒了他們?
必須判刑!
這事兒也沒什麼複雜的,公安一審,不招供?直接把聚眾鬨事、破壞治安、上門搶劫等罪名一擺,但凡留下案底,都彆想再過政審考大學、招工。
他們紛紛反水,指責是顧紅梅和王和平的主意。
“他們貪圖顧家的錢財,想撈一票。”
“不給錢就給送進大學,這是他們說的!”
“我們願意賠玻璃錢!”
顧紅梅和王和平破口大罵,卻無濟於事,所有人都攀咬是他們組織鬨事兒的。
派出所公安道:“要是人家顧教授不追究責任,願意諒解,那你們就沒事,要是人家不願意,那你們就該怎麼判怎麼判。”
顧紅梅和王和平幾個慌了,紛紛跟顧孟昭求情。
“孟昭啊,你看姑一把年紀,也是為了你弟的前途啊。”
“表哥,你可不能送我去勞改啊!”
顧孟昭:“我爸媽被你們害得有家不能回,我怎麼諒解?就請公安同誌秉公執法吧。”
諒解?你們還以為我家好欺負,回頭換著法兒繼續來鬨騰呢?
不諒解!讓你們吃點苦頭,也算殺雞儆猴,看誰還敢來鬨。
如果顧孟昭不諒解,王和平和他狐朋狗友就得判刑一到三年,彆說考大學,以後啥好事也輪不上。
顧紅梅不用判刑,但是破壞治安、尋釁滋事壞分子的帽子是戴上了。
現在才77年,成分、戴帽子等依然存在。
戴上壞分子的帽子,顧紅梅在街道就得夾著尾巴當老鼠,一天三次請示、彙報思想,街道的臟活兒累活兒都得她乾。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顧紅梅癱在地上拍著大腿喊,她隻是想跟顧家耍賴撈好處啊,誰知道跟親戚耍賴還要被判刑啊。
沒天理了呀——
顧孟昭也隻是想教訓他們一頓,至於到底怎麼判他不多管,自有公安局處置。
爸媽不在家,顧孟昭也就不用回去,免得顧紅梅他們家再找人來求情讓饒了他倆。
爸媽在軍區大院兒,他去公安局,顧紅梅家想找他們都找不到。
明春剛抓了人,其他親戚也不敢再來鬨事。
回去的路上,小姑瞅瞅顧孟昭,就笑起來。
顧孟昭疑惑,“怎麼啦?”
小姑笑道:“你還挺厲害的嘛。”
顧孟昭:“明春,你是笑話我嗎?要不是你一起來,我可打不過他們。”他原本的計劃是智取,並非力敵,畢竟自己可不擅長打架。
小姑搖頭,“當然不是笑話。我一直覺得你長得俊,文化好,脾氣好,是不會發火的。”
剛才在派出所,她以為顧孟昭會原諒那些人,畢竟他向來溫和善良,很少和人計較什麼。
顧孟昭這才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太不講情麵?”
小姑:“沒有!就不能原諒他們!要是我早給他們一個個打得再也不敢上門!”
顧孟昭看她臉上自信的神采,笑道:“那你以後多來我家玩兒,把我家那些找事兒的親戚都打遍,讓他們不敢再上門,好不好?”
小姑:“好得很。等著,我大比武結束就有空。”
回到公安局,顧孟昭給林蘇葉去了電話,告訴她顧紅梅、王和平那幾個極品親戚被明春打了一頓,已經送去派出所判刑,以後沒人敢再上門鬨事。
林蘇葉回去一說,顧爸顧媽都誇明春厲害。
顧媽當場就跟薛老婆子和林蘇葉表示,“以後我們家啊,就讓明春當家!”
薛老婆子:“當門神差不多。”
林蘇葉:“整天說我,你看你多像個後娘。”
薛老婆子冤枉,“我這不是誇嗎?”
顧爸顧媽都笑起來,這婆媳倆整天跟說相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