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以後怕喂豬都得要初中文憑呢。
李蘭秀：“我數學太差了，就怕下一次還過不了。”
林蘇葉：“你讓老馮幫你補補。”
李蘭秀歎了口氣，“男人哪有時間呀，兩三天見不到一次人影呢。”
林蘇葉：“我倒是想給你補，可我這水平……也就是碰到題目一起研究研究，補課我真不夠水平。”
李蘭秀看她說得真誠，是真為自己考慮，不禁有點自責，大家都是好朋友嫉妒人家乾嘛呀。她笑道：“沒事，我就繼續學，平時多花點時間做做題目。”
路過小學校的時候林蘇葉聽見裡麵傳來運動會的音樂聲，就說進去看看。
李蘭秀和劉鳳梅都得回家乾活兒，沒空管孩子這些閒事兒，她們就先走了。
林蘇葉把自行車停在車棚那裡，去操場瞅瞅。
操場上來來往往的全是人，到處都是跑動的孩子們，看得林蘇葉有點眼暈。
她瞅了一圈也沒找到四年級在哪裡，就站在一棵樹蔭裡等，迎麵正好碰到林婉晴和四個婦女過來。
從去年過年開始婦女們都流行燙頭，幾道彎變成小卷卷，在後世瞧著非常顯老，可這時候卻是時髦。
林婉晴和那倆婦女都是這種頭型。
“林主任，你們家小東可真優秀呀，長得好看，學習好運動還強，真是少找呀。”
另外一個婦女也恭維道：“誰不說呢，咱宣傳部這邊找不出第二個，你是怎麼教育的呀？”
林婉晴溫婉地笑著，謙遜道：“我平時工作忙，哪裡有時間管孩子呀，都是他們自己管自己。”
“真是少見的好孩子。”
“以後肯定有大出息的。”
林婉晴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心裡卻是十分受用的。
她嘴上說要淡定不爭不搶，可心裡卻十分在意。
自己一個女人拉扯倆孩子，還要工作，她就想人家誇她獨立自強、能乾、工作和教育孩子兩不誤，比那些兩口子一起管孩子的還厲害。畢竟很多人夫妻都在，可那孩子也教育得一塌糊塗，比小東和小敏可差遠了。
“聽說小東以前在學校一直是第一呀，那來了這邊肯定還是這樣的。”
“以後恢複高考，小東妥妥的大學坯子啊。”
林婉晴：“這孩子其實沒那麼愛學習，每天回家不是去打球就是聽收音機，還要幫我做家務帶妹妹。”
“哎喲，真是了不起呀，不怎麼學習，還總是考第一呢。”
林蘇葉聽見心裡卻毫無波瀾，管你孩子多優秀，彆再踩著我大軍小嶺顯擺就行。
在夢中電視劇裡，林婉晴總是有意無意地在彆人誇大軍的時候點出他的性格缺點，然後再狀若無意地推出胡衛東，或者在彆人誇胡衛東的時候趁機踩一下大軍。
大軍成績好，比胡衛東好得多，而大軍安靜冷漠，懶得和人家說自己的私事，更不願意說成績，覺得就是很普通的東西沒什麼好說的。
林婉晴和胡衛東吹了那麼多年，結果高考的時候見了真章。
大軍去首都最好的大學，胡衛東卻進不去。
不過林婉晴說的是不想孩子那麼拚那麼累，不想給孩子那麼大的壓力，成績不代表一切，高考也不是終點，隻要孩子願意學習在哪裡都是最好的。
反正什麼話都讓她說了。
就在這時候學校廣播裡開始頻頻播報運動會成績。
“低年級一二三年級一組，高年級四五六年級一組……成績如下：”
“高年級男子組100米短跑第一名，薛雲嶺，男子組200米第一名，薛雲嶺，男子組四百米第一名藍海軍，男子組一千米第一名，薛遠征……男子組射擊第一名，薛雲嶺……”
幾個女人側耳傾聽，連帶疑惑，“林主任，小東參加的什麼項目來著？”
剛才林婉晴和她們說胡衛東參加了立定跳遠，跳高，還有一個幾百米來著？
林婉晴說胡衛東在原來學校都是拿第一的，四年級的秋季運動會，他一百米二百米還有跳遠什麼的，都是第一名。
剛才聽著這個第一不是胡衛東呢？
過了一會兒，他們聽見男子組四百米第二名是胡衛東，立定跳遠第三名胡衛東。
這就有點尷尬了。
有個婦女打圓場，笑道：“這裡畢竟是軍區小學，孩子們素質都挺棒的，早晨總是看到有人帶著幾個孩子跑步晨練。”
另外那婦女道：“跟咱們不是一個部門的，好像是作戰部隊的薛參謀長，住在獨門院兒那邊。”
“那這個薛雲嶺和薛遠征是他家的？”
瞬間話題就圍著薛明翊和孩子們晨練展開。
“他們家還有個女公安，早晨也見過幾次，和薛參他們跑步呢。”
“聽說薛參媳婦兒可漂亮了，不過沒來過我們宣傳部，在圖書館見過，人挺溫柔的就是不喜歡主動理人。”
“這女人可好命了，聽說是鄉下來的，沒讀過書，來了這裡以後什麼都不用做，每天去夜校上課。”
“所以說呀，這女人呀要嫁得好，她要是嫁給一個普通男人，哪裡有這樣的條件喲。”
幾個人說著說著就又羨慕又酸溜溜了。
林婉晴原本炫耀孩子優秀懂事、自己能乾自強，虛榮心剛得到幾分滿足，瞬間又被打壓下去，鬱悶得呼吸都不通暢。
這個林蘇葉，怎麼哪哪兒都有她！
這時候嚴麗從辦公室出來，要去操場看看情況，她對運動會不太上心，覺得重在參與。
剛才在辦公室有個班主任發牢騷，說班上孩子都不愛報名，他費勁巴拉地動員，才湊齊了幾個項目。
他還跟嚴麗找共鳴。
嚴麗卻不能跟他共情，因為她班上孩子們搶著參加，就薛雲嶺一個人孩子便想包圓所有項目，她摁著壓著的才讓他退出幾個，其他孩子也踴躍參加，藍海軍、胡衛東等等。
她有些頭大道：“我們班皮猴子太多，就愛跑動，一個個都想參加，項目不夠，我摁都摁不住。”
給那個老師鬱悶的不想和她聊了。
嚴麗就去操場看看，差不多該結束了。
她一眼就看見林蘇葉站在一邊的樹影裡，主動打招呼，“莎莎媽媽，來看孩子呀？”
莎莎去育紅班以後，沒有哥哥們陪著，林蘇葉有空也會去看看。
她現在和嚴校長熟悉，也見過嚴麗，又是自己兒子的班主任，自然也不陌生。
林蘇葉笑著跟她打招呼，“嚴老師，運動會結束了？”
嚴老師：“差不多吧，估計還有個閉幕式，四點半就能放學回家。”
本校小規模的運動會，沒有和其他學校聯辦，項目少一天就夠。如果和其他學校舉行聯賽，那至少得三天。
林蘇葉和她聊兩句，也不等孩子，就先告辭騎車回家。
她一走，林婉晴也過去和嚴老師打招呼，“嚴老師你好。”
嚴麗看看她，“你好，你是哪位家長？”
林婉麗就自我介紹一下，“我們小東成績還好吧？”
嚴麗想起來，微微頷首，“挺好的。”
林婉晴又和她聊幾句，最後笑道：“老師，我們小東還請您多多費心呀。”
嚴麗道：“放心吧，老師都會一視同仁的。不過，你們家長也要多關心孩子，平時多溝通。”
林婉晴立刻覺得不是好話，“嚴老師，是有什麼事兒？”
嚴麗：“沒有，胡衛東同學剛轉學過來，還得適應一下。”
林婉晴：“他適應得挺好呀。難道他和彆的同學起衝突了？是有人排擠欺負他嗎？”
嚴麗：“那倒沒有。胡衛東同學挺優秀的，不過除了學習成績，其他方麵也要多關心。”
林婉晴心裡就又委屈又氣憤，自己平時和兒子溝通很多，老師卻還這樣說，說明孩子是有問題的。想著嚴麗之前和林蘇葉說話的時候雖然也沒笑，但是態度卻很溫和，到自己這裡就拉著臉一副不滿的樣子。
這分明就是瞧不起自己！
她不會是收了林蘇葉的好處，故意針對自己吧？
她得調查一下，若是讓她抓到把柄，一定不會讓嚴麗和林蘇葉好過的。
林蘇葉順路去接莎莎。
育紅班三點半以後就可以接，早點晚點都沒關係。
她剛進去就聽見幾個小朋友在哭。
當媽的聽見孩子哭就懷疑是自己孩子，趕緊加快腳步進去看看，就見幾個男女小孩子在那裡哇哇哭，莎莎則張這手咧著嘴一副頭大的樣子不知道要怎麼辦。
兩位老師也在那裡說不要哭了，可有倆男孩子依然哇哇大哭不止，根本就不聽老師的話。
莎莎被吵得不行，雙手握拳，一跺腳，大喊道：“閉嘴，不要哭了！”
之前老師怎麼哄都不肯閉嘴的倆孩子，聽見莎莎喊居然都把嘴巴閉上，瞪大眼睛瞅著她。
莎莎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們，“你們誰要是再哭，以後不許聽我講故事！”
先前哭鬨的幾個孩子立刻站到她身邊表態，“莎莎，我們沒哭，沒哭呢。”
那倆男孩子也懵了，眼睫毛上還掛著眼淚兒呢，癟癟嘴又要哭。
莎莎：“不許哭！我好好的四年級不上，過來哄你們這幫小屁孩兒。這一天天的，我容易麼我！我看誰再哭！”
老師都愣了。
所有孩子沒有一個在哭的，就那倆先前大哭不止的，這會兒也咧著小嘴，“莎莎彆生氣，沒哭，誰也沒哭。”
林蘇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