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國內缺各種高水平的高校教授和講師,也會高薪聘請外籍教授前來講課,像霍岩這樣的優秀大夫自然更不會放過。
霍岩除了在解放軍總院上班,還要定期來京大醫學院講課、帶研究生。
莎莎恰好就要上一門他的課程。
一開始莎莎為了接近霍岩哥哥主動找他學習,等確定男女朋友關係以後,她就開始得寸進尺,能不能不做作業,能不能……
比如今天中午吃飯時間她就開始給霍老師灌迷魂湯,“霍岩哥哥,我上堂課的作業可以不做嗎?”
下午就有課了,她還沒寫呢。
霍岩下午有課,他上午就過來備課,順便和小女朋友見麵一起吃午飯。
他一本正經地拒絕,“我可以幫你補課,卻不能幫你作弊。”
莎莎就開始給他理論免寫作業不叫作弊,最後開始耍賴,“這是女朋友的優待。”
霍岩看她吃飯這會兒打了好幾個哈欠,“你昨晚乾什麼去了?”
莎莎立刻閉上嘴巴,眨眨眼,“在宿舍睡覺呢。”
昨晚上她和室友看日漫來著,好不容易借來的,大家排隊,每個人能看的時間有限,必須得熬夜。
霍岩知道她的小動作,故意道:“你昨晚出去玩,夜不歸宿了麼?”
莎莎立刻道:“那必須沒有。我有男朋友的人,怎麼可能出去玩得夜不歸宿?那不可能的。”
她把手放在桌下偷偷去拉霍岩的手。
霍岩卻立刻把手放在桌上,不肯給她牽。
莎莎嘟嘴,小聲道:“霍老師你好慫喲,我們是男女朋友,不敢親親就算了,牽手也……”
霍岩剛好喝水,被她這話弄得差點嗆到,他趕緊咳嗽兩聲,又喝口水壓下去。
他偏頭看她,眼神暗含警告,“小姑娘嘴巴不要那麼厲害。”
莎莎卻有恃無恐,她知道霍岩向來克己守禮,不會對她動手動腳,而且這是在外麵,她才不怕呢。
她倒是想他主動點,可他……跟個老夫子一樣,一本正經的。開車的時候幫她扣安全帶,悄悄拉拉她的小手就不錯,親親抱抱舉高高,那沒有的。
他也太矜持啦!
他們第一次牽小手,他白皙的臉頰都能瞬間通紅,後來偷摸牽手的次數多了,他倒是不會再臉紅,但是耳朵尖尖還是會變成粉紅色,特彆好玩兒。
其實小時候他們總牽手呀,那時候莎莎他們跟著霍岩哥哥一起玩兒,走路的時候霍岩就會牽著她的手,也沒見他臉紅!
當然等她大一些之後他就再也不牽她的手了。
莎莎可喜歡他的手呢,皮膚白皙,手指修長,骨節卻分明,而且彆看他瘦高,手卻挺大,能直接把她的手都包住呢,就特彆有安全感。
莎莎就故意撒嬌,“霍老師,親一個和免作業,你選一個。”
霍岩的耳朵紅了,肉肉的耳垂都紅紅的,他微微抿了抿唇角,餘光掃了旁邊的食客。
還好她聲音小,彆人沒聽見。
他覺得小丫頭每次都在挑戰他的自製力。
他是不想親她麼,他是不敢麼?
他隻是想讓她再單純兩年,就這樣單純可愛地成長,肆無忌憚地撒嬌。
要是他一旦破戒,她要是再挑戰他,他就不會讓她這麼得意。
雖然他……也沒有經驗,但是他比她年長七歲,難道這七年的鹽是白吃的麼?
必然不能。
霍岩不動聲色地深吸一口氣,垂下眼眸,不看她那張因為狡黠而更加明媚的臉龐。
他知道自己小女朋友長得漂亮,小小年紀就明豔照人,讓人不敢久久直視,他怕自己忍不住。
他悄悄地握住她的手,在桌下十指相扣,嗓音低柔道:“你寫作業,我陪你去滑旱冰。”
莎莎和同學們有時候去滑旱冰,約霍岩他卻沒時間,主要是覺得自己老大不小,和一群孩子去滑什麼旱冰呀。
他原本對自己的年齡沒什麼感覺,甚至覺得自己很年輕,可是決定讓莎莎做自己女朋友的那一刻起,他就突然覺得這年齡挺紮心,時時刻刻都能提醒他點什麼。
莎莎終於撈到一點好處,還和霍岩哥哥在公開場合牽手成功,雖然是桌下四舍五入也是公開場合啦,她點頭同意回去就寫,上課第一個交作業。
離開飯館的時候霍岩餘光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再一看卻不見人。
莎莎好奇道:“看到熟人了麼?”
霍岩:“好像看見我媽。”
莎莎:“阿姨過來找你?那你快去看看有沒有事兒。”
霍岩就過去看看,卻沒看到霍媽。
他覺得可能自己看錯了,便和莎莎一起回去,準備下午上課。
霍媽拍拍胸口,好險好險,差點讓兒子看見,要是讓他瞅見自己偷摸監視他,隻怕得翻臉。
鄭玉娟被她捂著嘴巴躲在學校小賣部的貨架後麵,憋得臉通紅。
她掙紮開,氣急敗壞道:“阿姨,您這是乾嘛呀,為什麼不上去問個清楚啊?”
她先通過自己媽媽給霍媽上眼藥,說霍岩和一個高中生談朋友,那個高中生學習特彆差,根本配不上霍岩,而且她還長了一張狐狸精臉
霍媽第一反應不是女學生成績如何,也不是長得如何,更不是什麼配不配得上,而是高中生?會不會讓兒子犯錯誤啊?
鄭玉娟見霍媽擔心這個,就故意說小狐狸精年紀不大卻非常有心計,會勾引男人,肯定不是好人,怕是想影響霍岩的工作和名聲呢。
霍媽尋思兒子一直沒有找對象的意思,怎麼突然就找一個年紀這麼小的?
是因為這個小姑娘才一直不找對象的,還是小姑娘一下子打動他,讓他終於肯找對象?
霍媽對兒子還是很了解的,兒子從小優秀,辦事也有分寸,絕對不會做不靠譜的事情,更不會找不靠譜的對象。
不過她心裡還是不放心,所以就悄悄跟蹤霍岩。
她之前給霍岩打電話,知道他今天來京大上課,就過來瞅瞅,尋思跟著他指定就能看到女孩子。
誰知道正好看到他帶著小女友去吃飯。
她雖然沒走近,可是遠遠瞅著女孩子身材高挑細瘦,背挺腰細腿長,行走坐立的儀態也很好,特彆有氣質。
再偷摸瞅瞅臉,看不大真切,隻看著皮膚很白,在陽光裡白得發光。
嗯,是個很健康的女孩子。
很快她就看見有人和兒子兩人打招呼,他們叫他霍老師,卻叫她學妹或者開顏。
瞧著這裡已經公開了?
小姑娘很明顯是京大的學生啊,還是霍岩的學生,那鄭玉娟怎麼還說人家學習很差,估計連個本科都考不上?霍媽看鄭玉娟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樣了。
鄭玉娟忙道:“阿姨,你看他倆那麼親密竟然也不避諱,還是師生戀,那是要犯錯誤的。”
霍媽:“學校有規定嗎?那如果是先戀愛,後成為師生的呢?”
雖然還沒和薛開顏打交道,她已經先護上了,畢竟是兒子選的,那能差麼?
就是這小子戀愛了居然不和家裡說,偷偷摸摸地不像話。
這不得兩家家長見個麵,商量一下以後的打算呐。
等霍岩和莎莎分開,霍媽就跟著莎莎走了一段路。
終於看到了正臉,小姑娘可真……漂亮!
霍媽作為一個容貌姣好的女人,在正麵看到的時候都感覺驚豔,真的受到了美貌的攻擊。
她可從來不知道,美貌還是一種武器呢。
這……怪不得兒子頂不住,她也頂不住。
她看了莎莎一眼,已經開始考慮怎麼和對方家長見麵,在哪裡請客,送什麼禮物,說什麼話,定親結婚安排在哪一天,到時候讓他們住哪裡,孩子什麼模樣……
已經想到她婆婆傳給她的幾個玉鐲子和整套頭麵什麼時候傳給兒媳婦了。
這是他們霍家的傳承。
鄭玉娟:“阿姨,您可得好好說說霍岩,不能被狐狸精迷住,自毀前程。”
霍媽不樂意了,她一臉嫌棄,“我說小鄭,你年輕輕的小姑娘,怎麼說話這麼刻薄呢?一口一個狐狸精的,那長得漂亮的女孩子就是狐狸精?那長得醜的是什麼?□□精?”
鄭玉娟臉色一變,“阿姨,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霍媽:“我沒說你,你不用難受。”
她心裡有事,剛要走又回頭警告鄭玉娟,“小鄭我可告訴你,你不能亂說話。霍岩自己找的女朋友不喜歡彆人插手,要是讓他知道你亂告狀,他八成得對你有意見。”
鄭玉娟:“阿姨,我是為他好啊。”
霍媽:“那我替他謝謝你。他和女朋友挺般配,我很滿意。”
鄭玉娟:“……”我特麼給你通風報信,是為了讓你很滿意的?說好的惡婆婆呢,你不得挑三揀四,對她指指點點?問問她成績,挑剔她模樣,指摘她習慣,再嘲諷一下她的家世?
怎麼就看一眼,就滿意了?
霍媽卻沒時間和她閒聊,她得去跟學校領導問問,這京大學生能不能結婚啊?不能結婚,讓不讓定親啊?
要是不讓霍岩和女學生戀愛,那霍岩就專心當大夫,彆來京大講課。
哎,學醫可得五年呢,兒子且有得等喲。
她雖然很著急,卻還是按捺住,找機會先和兒子溝通一下。
鄭玉娟沒想到自己給林蘇葉上眼藥沒成功,給霍媽上眼藥又被一通搶白,還被警告不要再搞笑動作。
她氣死了,她是為了誰呀!
轉眼兩年過去。
盛夏,薛家的四合院裡夾竹桃開得旺盛,花架也是花團錦簇,寬闊的庭院裡灑下大片蔭涼。
今兒薛霍兩家要給霍岩和莎莎兩人定親。
霍岩和莎莎倒是沒想那麼著急,畢竟兩人戀愛關係很穩定,等莎莎畢業後結婚就好,沒必要先訂婚。
林蘇葉也覺得不著急,這會兒莎莎剛讀完大二,秋天才讀大三,其實等畢業後也不晚。
不過霍媽覺得莎莎要出國深造三年,霍岩也會時常出國去陪她,還是讓他們先訂婚更穩妥。
倒不是說怕莎莎出國飛了,而是年輕男女同行,異國他鄉難免會同居,訂婚有保障就不畏人言,也沒什麼問題。
林蘇葉覺得親家母考慮周到,一拍即合,霍岩和莎莎自然配合,也就同意。
林蘇葉和薛老婆子給親朋們打了電話,讓他們來家裡聚會,參加莎莎和霍岩的訂婚宴,順便也算給莎莎踐行,她要出國深造。
這時候西醫大夫要想更上層樓,基本都要去西方有名的醫科大學以及醫院深造過,再回國地位和醫術也能上一個台階。
為了照顧親朋的時間,訂婚宴持續五天,哪天方便哪天來就行。
霍媽和林蘇葉一見如故,說起來也是老相識,就是之前交情不深,還是倆小年輕處對象這兩年才走動親近起來。
霍媽自然不肯讓薛家忙活,直接請了首都知名的大廚,人家自帶紅安白案一套班子,自帶食材、炊具、餐具甚至連請客的桌椅都給安排好,不用東家煩心勞神,出錢出地方就好。
原本可以去酒店,但是因為薛明翊的工作關係,林蘇葉覺得還是在家裡好,去酒店太高調。
霍大夫也要請來,畢竟是霍岩的叔叔。
當年在省城林蘇葉和他們走得近,要是有什麼要緊的病症都去找那兩人幫忙,他們對莎莎也格外關注,所以莎莎學醫的時候也給他們打過電話,他們還寄了禮物給她。
這會兒她和霍岩訂婚,霍大夫肯定要來的。
林蘇葉親自給明春打電話,“明春呀,孟昭說你最近很忙,你今天來不了就明天,也不急。”
這會兒還真是明春和幾個孩子最忙,人家顧爺爺奶奶已經過來住了好幾天,顧孟昭和顧薛瑩也過來住了兩天。
顧爸顧媽在有了孫女以後,又工作兩年,把攢的錢都存給孫女,然後就去研究他們喜歡的語言。
原本以為研究語言是清苦活,沒錢賺,還得自己倒貼錢。
誰知道他們靠著寫語言方麵的文章也能賺不菲的稿費,耗時七年出版了一本華夏語言麵麵觀,一經麵世就直接被定為國寶級資料,被各大學中文係競相采購。
顧媽顧媽大賺了一筆,這一次是拿版稅,後續隻要再版就會源源不斷。
夫妻倆寫完書,就不再做大部頭,隻零散地發表一些文章,所以這會兒輕鬆著呢。
他們倆早早就過來薛家住著,帶著薛老婆子逛街跳舞的,過得相當滋潤。
小姑電話裡笑道:“嫂子,我這兩天正努力騰時間呢,今天晚上保管到家。你和顧老師說一聲啊。”
她和顧孟昭倆也有意思,尤其這稱呼,一開始她叫顧知青,後來叫顧老師,再後來叫了幾天孟昭然後就叫昭昭,還跟人家學樣叫了兩天孩她爸,之後叫我們家老孟,某天被老孟的桃花兒撞臉上,就又改口叫顧老師了。
她明明叫得鏗鏘有力,可林蘇葉了解她呀,能聽出叫顧老師的時候帶著纏綿的情意。
掛了電話,小姑收拾一下,趕緊把案頭工作做完。
小姑在公安大學進修的時候,因為優異的成績被市局要走,一開始她在市局當副隊長,很快就因為突出的表現提拔為隊長、副所長。
在她的帶領下,轄區內治安為之一清,相鄰轄區都受影響治安也比從前好很多。
尤其八十年代嚴打期間,她立下了不少功勞,因為其雷厲風行的作風提拔非常快。
她做過派出所所長,後來升到市局做副隊長、隊長。
如今是隊長兼副局。
她要回家,就把工作服換下來穿便衣。
雖然是夏天,她也習慣長衣長褲,都是運動款,不管跑步還是路上隨手抓個賊什麼的都方便。
她下樓的時候正好遇到一個熟人,嶽心眉。
嶽心眉一直喜歡顧孟昭,前幾年顧孟昭跟著明春到京大這邊讀研究生,她也不肯放棄,努力考上京大中文係的研究生。
她考上研究生以後很得意,覺得自己這樣優秀的人和顧老師才更般配。
可顧孟昭壓根就不記得她,對她都沒有什麼印象。
當初明明她請教問題最多,他怎麼可能不記得她?
他肯定是故意的!
不管她用什麼方法接近,顧孟昭都不為所動,而且他忙著帶女兒呢,根本沒空搭理彆人的閒聊。
她終於忍不住,就耍心眼讓薛明春注意到她。
她就在薛明春來學校的時候,故意湊上前顯得和顧老師很親密,想讓薛明春知道自己的存在。
她原想著要是薛明春打自己一頓,那才好呢,結果人家薛明春根本不按她的猜測出牌。
薛明春知道她喜歡自己老公,一點都不生氣,還點點頭,笑微微地道:“你這個同學,眼光不錯,相當好。”
當時嶽心眉都愣了,覺得她肯定是故作大方,然後繼續刺激對方。
薛明春依然不為所動,就好像真的不介意,純粹覺得她眼光好,表揚她。
嶽心眉差點彆憋吐血,有這樣的情敵麼?
薛明春說她,“你眼光不錯,當然和你眼光一樣好的人很多,關鍵我們顧老師沒興趣,所以你們眼光好那就是看花看景的好,隨便看,我不至於那麼小氣。”
她和顧孟昭的婚姻裡好像從來沒有真正的矛盾,沒有吵過架,他們隻會為怎麼廝守在一起而動腦筋。
他知道她工作辛苦,工作危險,為她擔心,但是從來沒有因為擔心就不讓她做公安,隻是包攬一切家務,包括帶孩子,讓她專心做她的公安。
而她隻為假期太少而煩惱,不能多陪他,讓他和嫂子一樣獨守空房對不住他。
其他的那還真沒,反正他們不會為誰乾家務、誰帶孩子、誰花錢、誰有外心這樣的問題煩惱。
他們有限的廝守時間,顧孟昭隻會跟她說樸實而又浪漫的情話,雖然她一開始聽著沒感覺,後來覺得肉麻,再後來就聽入迷,喜歡聽他說。
嗯,這就是他們平凡的婚姻生活。
其他的女人男人,根本插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