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他親自生下來的小子。
雖然目前為止仍舊醜了點,但畢竟是這個世界上與他血脈相連的親人。
此刻,祖祺內心柔軟得一塌糊塗,他想到自己再過不久就要進劇組拍戲,心裡麵竟然生出濃烈的不舍之情。
翁玉香並不知道祖祺在想什麼,見祖祺大晚上的還在外麵晃悠,隻以為他是肚子餓了睡不著,便讓小雅去做點夜宵送到祖祺臥室。
祖祺連忙搖頭謝絕了翁玉香的好意,頓了頓,才遲疑著開口:“我聽張管家說,您已經把我和薛玨婚禮的宴請名單擬出來了?”
“是的。”翁玉香點頭,“我初步篩選了一下,但是你和小玨都說不希望辦得太高調了,所以我隻選了走動頻繁的親朋好友和小玨工作上比較重要的合作夥伴。”
祖祺說:“我可以看下名單嗎?”
“當然可以。”翁玉香讓祖祺進臥室等待,她翻了會兒抽屜,很快就拿出一本由張管家手寫的冊子。
由於祖祺抱著薛千萬行動不太方便,翁玉香就坐到旁邊,翻動大紅色的冊子給祖祺看。
“還有你想邀請的朋友沒有統計上去,等你考慮好了直接告訴張管家,他會補充的。”翁玉香一邊說一邊翻著頁麵。
沒多久,祖祺倏然瞧見一個眼熟的名字。
“等一下!”
翁玉香進行到一半的動作猛地頓住,她把冊子翻回剛才那一頁,疑惑道:“怎麼了?”
“祖明輝和陳玉珍,把這兩個名字劃掉吧。”祖祺平靜地說。
他翻遍了原主的手機,好不容易才找到原主父母的名字,還是從原主和他父母的撕逼短信裡麵找出來的。
不過現在,原主父母及親戚的所有聯係方式都被原主刪得一乾二淨。
祖祺仔細看了遍短信內容,發現原主父母和他想象中差彆不大,都是虛偽貪心的吸血蟲形象。
他們從不關心原主在娛樂圈過得如何,打電話來便是要錢,哪怕一年前原主被經紀公司雪藏時過得窮困潦倒,他們也不會伸出援手,甚至逼迫原主繼續按月彙去他們的生活費。
若是以前,祖祺會感到非常震驚,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這麼自私自利的父母。
然而現在,經曆過薛彥靖和石皓唐莫寧等種種奇葩之後,祖祺早已習慣了,如果原主的父母是三觀筆直的正常人,那就不會被作者寫出來當炮灰了。
聽了祖祺的話,翁玉香臉上有一閃即逝的疑惑,不過她並沒有多問什麼,而是拿起筆直接劃掉了祖明輝和陳玉珍的名字,連帶旁邊的祖舟也一齊劃去。
感受到祖祺投來的目光,翁玉香溫和地笑了笑:“既然你父母都來不了,隻有你哥一個人來得多尷尬。”
祖祺:“……”
看來就算他不說,翁玉香也全都懂。
祖祺抿了抿唇,臉上的尷尬逐漸褪去,他向翁玉香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翁玉香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喊張管家把嬰兒床搬到你們臥室裡去,恐怕這幾天晚上,你們要辛苦些了。”
當祖祺抱著已經熟睡的薛千萬回到臥室時,張管家等人早已將嬰兒床搬到大床旁邊。
這張嬰兒床是翁玉香親自去商場挑選,整體呈淡粉色,上方還吊著米白色的紗幔,邊邊角角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小玩具,與這間灰黑色調的臥室格格不入。
祖祺小心翼翼的把薛千萬放到嬰兒床上,小家夥正是愛吃手指的時候,稍不注意就看見他含著自己的食指努力吮吸著。
祖祺輕笑一聲,覺得有趣,他趴在嬰兒床邊,悄悄拿開被薛千萬含在嘴裡的食指。
隻見薛千萬眉頭一皺,這模樣頗有幾分薛玨生氣時的風範,然後嘟起嘴巴開始找尋手指,整個過程都懶洋洋的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好不容易找到手指,薛千萬張嘴就把他的小指頭含住,津津有味的吮吸起來,小表情享受得像是在吃山珍海味。
“真是個小好吃鬼。”祖祺笑著點了下薛千萬的鼻子,指尖一撥,便將小家夥的手指頭從他嘴裡勾了出來。
薛千萬閉上眼睛吸了幾口空氣,似乎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有人拿走了他的“食物”,隨即扁起嘴巴。
祖祺臉色一白——
糟糕。
要哭了。
剛這麼想完,耳邊響起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聲。
祖祺連忙抱起薛千萬,哄了大半天,哪知道這小子一點麵子都不給,一副非要把祖祺耳朵給哭聾的架勢。
祖祺後悔極了,早知道剛才不該為了一時好玩就惹惱這個人形小喇叭。
正當祖祺抱著薛千萬不知所措的時候,臥室門被推開,聽到聲音的薛玨從外麵走進來,他在書房裡忙了兩個多小時,臉上寫滿疲憊。
“怎麼了?”薛玨眉心微蹙,疾步走到祖祺身邊。
祖祺尷尬道:“他哭了。”
薛玨不動聲色地看了眼祖祺心虛的臉,一下子便猜到什麼,還在醫院的時候,祖祺沒少在逗弄孩子時把人弄哭。
“我來哄他吧,你休息一下。”薛玨從祖祺懷裡接過薛千萬,瞧著小家夥哭得滿臉通紅,嗓子都沙啞了,薛玨有些心疼,又很無奈。
往常祖祺把薛千萬弄哭後,隻要薛玨耐心的稍微哄一下,小家夥便會消停下來。
可是這次不知道怎麼回事,薛玨輕輕拍著薛千萬的背哄了將近半個小時,那小子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越哭越猛。
祖祺自知理虧,垂頭喪氣的坐在沙發上,盯著自己穿著毛絨拖鞋的雙腳有些不知所措。
薛玨轉身就看見祖祺像個犯錯的小學生似的,委屈巴巴地低著頭,雙手放在膝蓋上,坐姿非常端正。
薛玨莫名有些想笑,忍了忍到底沒笑出來。
“你先起洗澡睡覺吧,我帶千萬出去轉轉。”薛玨不希望祖祺太自責,或許沒有聽到孩子的哭聲後,祖祺的心情會好一些。
祖祺聞言,立即抬頭,起身說道:“你們留在臥室,我出去好了。”
“沒事,孩子哭鬨很正常,你不要給自己增加心理負擔。”薛玨說著便離開了臥室。
祖祺百無聊賴的在沙發上坐了幾分鐘,實在沒事做,乾脆洗澡睡覺,他以為自己會因為弄哭薛千萬的事失眠,事實卻是他剛沾上枕頭就沉沉進入了夢鄉。
半夜,祖祺聽到一些輕微的聲響,半夢半醒間,他看到薛玨輕手輕腳上了床,緊接著在他身側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