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祺和翁玉香聊了幾句後, 翁玉香就把話題轉移到了薛千萬的身上。
提起薛千萬, 翁玉香好像有說不完的話一樣, 能從早晨薛千萬起來, 說到晚上薛千萬睡著之後, 源源不斷地說個三天三夜。
過了很久, 翁玉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於是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那你快忙你的去吧,我就不叨擾你了。”
“嗯。”祖祺突然想到什麼, 便道, “對了,我過年期間可能不會回去了, 導演想一口氣把戲拍完。”
翁玉香應了聲:“注意安全。”
說了再見後,祖祺掛斷電話, 抬頭就看到麵前的鏡子裡映出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兩個人眼瞧祖祺忽然抬起頭來,忙不迭轉身背對他,裝模作樣地低聲說話。
祖祺:“……”
儘管心裡清楚喬伊陽和周海可能是跟著他進來的, 可祖祺還是裝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走過去抬手分彆拍了下兩個人的肩膀。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一點聲音都沒有。”祖祺故意露出詫異的表情。
“剛來不久。”喬伊陽心虛地小聲說, 彆看他演戲那麼厲害, 但是在生活中是藏不住情緒的性格。
倒是老油條周海麵色如常, 狀似關切地說:“我們看你一直沒有回去, 才一起出來找你。”
說著, 頓了頓, 周海又輕聲問道,“你沒事吧?你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我沒事。”祖祺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他並不覺得自己看起來像是有事的樣子,隻是雙頰發燙得很,熱得要冒煙了。
一想到薛玨已經在來的路上,他就覺得整顆心都被揪了起來,緊張得有些不能呼吸。
馬上要見麵薛玨了……
祖祺恨不得立刻變成小鳥飛到餐廳外麵,他的所有思緒都飄了出去,連跟喬伊陽和周海說話時也有點心不在焉起來。
三個人站在原地說了幾句,便一齊往回走。
祖祺回到包廂拿上外套和口罩,又向王導和段凱打了聲招呼後,便匆匆離開了。
酒過三巡,包廂裡非常熱鬨,大家嬉笑著湊成一團,沒幾個人注意到從門口溜出去的祖祺——除了一直盯著祖祺的喬伊陽和周海。
“他出去了。”喬伊陽說。
“我看見了。”周海表情複雜地回道,忍了又忍,他終是沒忍住開口抱怨,“要我說,這次薛玨確實做得有點過了,不就是沒接到電話,至於這麼斤斤計較嗎?”
喬伊陽發出一聲歎息:“所以祖祺才難過得連飯都吃不下吧……”
沉默片刻,周海問道:“那我們追出去嗎?”
還沒等喬伊陽出聲,就有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生忽然湊到他們中間,語氣傷感地說道:“我覺得我們還是跟王導說一聲吧,現在大家都知道祖祺那些事,總不能在快過年時讓他孤苦伶仃的在酒店呆著。”
喬伊陽轉過頭,莫名其妙地看了女生一眼。
旁邊的周海剛要說話,就被女生搶先了,她說:“我剛才出去接電話的時候,就看到祖祺一個人打車回酒店了。”
於是喬伊陽和周海同時沉默下來。
他們十分有默契的腦補了一場祖祺獨自坐在黑暗裡偷偷抹眼淚的淒慘畫麵,頓時於心不忍。
商量過後,他們決定由喬伊陽親自出麵,去說服王導把接下來的活動地點從隔壁會所改到酒店的ktv。
……
另一邊。
祖祺走出餐廳,就發現夜空中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雪,細碎的雪花彌漫在濃稠的夜色中,看不太真切,不過地麵上已是積了一層薄雪。
後天就是除夕了,天氣越來越寒冷。
剛才祖祺在餐廳裡吹多了暖氣,此時迎著涼颼颼的夜風往前走,隻覺得臉上露出來的部分一陣陣生疼。
祖祺隻知道薛玨帶著薛千萬來找他了,卻不知道薛玨會去什麼地方找他,他記得他跟薛玨說過拍攝片場和酒店的地址。
現在這個時間點,片場的工作人員早就下班了,隻剩下兩三個值班人員在那裡守著,而且影視城裡的拍攝地方沒有明確的界限,不熟悉路的人很容易找不著方向。
而薛玨是個聰明人,應該是去酒店等他了吧。
祖祺站在路邊等了十多分鐘,才終於在手機軟件上約到一輛車,回酒店的途中,他繼續撥打薛玨的電話。
可惜對方依舊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奇怪了……”
祖祺壓下心頭的不安,回到酒店,他特意跑到前台問了一下,結果被告之薛玨根本沒有來酒店找他。
道完謝,祖祺惴惴不安乘坐電梯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門,室內一片漆黑,他把房卡插進卡槽裡,按了兩下燈的開關。
眼前的景象仍舊被黑暗覆蓋。
往日一按就亮起的燈在這個時候沒有絲毫反應。
祖祺本打算去前台說明一下情況,可是下一秒他冷不丁意識到什麼,頃刻間連表情都變得微妙起來。